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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仔仔細細看着面前男孩。
這男孩的軀體很勉強地湊在一起，已經到了「不化凡也許沒多久就會隕落」的地步。
帝君的力量終究確是消失殆盡了。
他若是化凡，也許還會是人間的強者，但對於修仙來說，他已經無異於廢人了。
囚仙草對於仙人，就如七步倒之類的毒素對於凡人。
若是剛察覺衰敗，還在早期，那麼還有救。
但此時，就算是聖人來也救不了了。
若是真想繼續修仙一途，老實說，自殺...重投一世會比較快點。
世有六道，除非魂飛魄散，便是輪迴不止。
所以，老者建議道：「帝君無需如此。」
他親眼確認了面前男孩的情況。
他又思索了一番封印之術。
好像沒什麼封印術能做到這種程度。
夏極真誠道：「仙帝懷疑我，我能理解，若是換成我亦是懷疑，家姐乃是大妖魔所寄，如此因果，豈能不疑？」
老者靜靜看着他。
忽然，他心裏咯噔一跳，妖族不會有什麼奇特的未知法門吧？那這青華帝君去妖族，就是為了恢復實力。
不對不對，想岔了。
假設面前青華帝君真和妖皇有關係，那麼他要做的定是隱藏自己。
那麼，封印自己，再去妖族自證清白。
也不對，想歪了。
若是如此，新派仙人怎可能配合青華帝君演戲。
仙王又怎可能配合青華帝君？
除非...
月宮牛魔也是妖皇的人。
除非，不是仙王控制了月宮牛魔，而是月宮牛魔控制着仙王，如此方能自圓。
這裏面，自己以先入為主的觀念太多太多，不可作為依據，那麼...
老者輕聲道了聲：「抱歉，仙帝不是懷疑，而是此事事關重大，便是換做老朽，換做任何一人，都會被一樣的對待。」
他如此說，等同於承認自己背後的人是仙帝。
夏極道：「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我若不來，從今往後便是要做一隻地老鼠，待到下一次顯身，若是有一點變強，便是難以洗脫嫌疑，而且那樣的話，我如何在仙界提升？如何與諸聖博弈？
老者露出微笑。
也對...
若面前之人真的和妖皇有關係，他本就該悄悄藏着，在暗中佈局，何必再來見自己。
除非...
算了，想太多了，猜想不是亂想，否則就是羅織罪名了。
老者終於在這一步止住了繼續的猜測。
如此以來，似乎他去妖族海域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
老者道：「老朽會想辦法把帝君去往妖海的信息傳播出去...等稍後帝君出去後，我那大弟子會將幾座適合的島嶼告知帝君，同時老朽會派遣一些侍從追隨帝君，以盡到護佑的作用。」
夏極輕聲問：「我去過妖魔外海，妖魔個體實力極強，唯獨飛艇的核陣才能抗衡，而即便是巨飛艇也會失敗，第一峰的寂滅無定宗就是例子，便是連飛艇都沒了。侍從除了激怒妖族，有用嗎？」
老者坦然道：「沒用，那帝君是如何打算的？」
夏極輕聲道：「我自己有一座飛艇，待到化凡後，我想自己去那海島，若有信息，我會及時傳回...」
老者忽問：「帝君不會因為與妖族的因果，而背叛仙界吧？」
夏極怒聲問：「何出此言？」
老者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是道：「老朽命不長久，只想順利等到仙界帝子跨越宇宙群星，抵達人間，老朽憂心忡忡，所以失言，還請帝君見諒。」
夏極：「那麼，告辭。」
老者第一次起身...
恭送。
因若眼前之人真是為仙界着想，那麼仙界虧欠這位帝君的就實在太多太多了。
看着那幾乎已經徹底破碎、卻依然走的沉穩的男孩遠去，老者深深吸了口氣。
...
夢境裏。
帝冠虛影：「青華帝君真的如此說？」
老者點點頭：「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仙帝，不肯跪牢中。」
帝冠虛影沉默下來了。
良久，他才幽幽開口：「那倒真是本座欠了他了。」
老者：「您不欠任何人。」
「也罷，若是他與妖族無什牽連，本座定然好生相待於他...」
...
破開身限時，那是壯闊無比。
而化凡，確實普普通通。
為此...
夏極查詢了很多資料。
並且讓小仙界的仙王去進行了一番實地考察，並且借用神偶觀看了其他仙人是如何的進行化凡操作的。
以仙王之能，去跟蹤那些已經失去力量的仙人，並且偷窺，實在是一件並不困難的事。
張嵐芝也是無語。
他堂堂仙王，原來「心生感悟，出去雲遊」就是幹這種事的。
在觀察了足足三個之後。
夏極終於確定了化凡的步驟。
這三個也不是隨意的三個，一個是那八人中最強的，一個是那八人中最弱的，還有一個則是那八人中前世轉世身份最大的。
做完類比，思考完邏輯，夏極就準備自己操作了。
仙人神遊而還魂，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只不過元神之體可以御風而行，卻需要常在靈氣充沛之地，才能長久，這和妖魔無法離開妖域太久、否則定會虛弱是一個道理。
修士界的靈氣比起人間是多了許多，然而卻還是不夠，只是能維持着元神之體存在，不至於虛弱，所以仙人大多需要一個洞府，因為只有在洞府里才能更進一步，修出靈紋。
所以，古時才有仙人云游，但返回人間，卻最終還要落回自己原本軀體的故事。
若是這軀體被燒了...那就只能尋一具死屍將就着用了。
在從前，這是很常見的現象，一朝升仙，便是再難返回了，除了少部分天資卓絕，有着起碼天尊之姿的仙人才可能在人間留下不滅金剛，使得自己軀體處於一種不會被破壞的狀態。
那其餘八個仙人自然沒有如此的能耐，但他們也明白凡體的重要，所以早就讓心腹將軀體以秘寶定型，存放在某處，因為時間並不久，所以軀體也未曾有太多損壞。
...
此時。
妖魔海域的極深處。
一條漆黑如荒古宇宙的巨龍正在緩緩盤旋，纏繞着一隻巨型的島嶼。
那島嶼似乎不想被這黑龍盤，所以竟然開始飄了...
只是，海島如何飄？
細細看去，才能見到那海島原來是一個巨龜。
那巨龜邁着超長超粗的腿子，開始往着東方跑去。
黑龍就跟在後面追。
你越是不讓我盤，我就越是要盤你。
而島嶼的入口，有兩隻奇異的妖魔。
其中一個正在喊着「嚶嚶嚶」，好像是孩童的聲音。
另一個正在破口大罵...
沒錯，就是破口大罵，它罵的什麼你聽不明白，但是你知道它罵的東西肯定是不堪入耳。
沒錯，這就是這座島嶼的日常...
而這座島嶼上，住着塗山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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