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華既然自告奮勇,陸康也沒有拒絕,順便將張春華的書佐,也升成了功曹史。讀爸爸 www.dubaba.cc
最近幾個月,張春華在戶部的作為,大家也有目共睹……
雖然只是一個書佐,大事上也沒什麼表現機會,但是在她的職責範圍內,卻都能做到井井有條,同時也儘量將自己的權責擴大。
現在又替大家頂了「雷」,對於張春華的升遷,戶部內也並無異議。
至於其他部門……
即使有意見,有黃月英的「前車之鑑」,也不會去找白圖碰壁——因為他們屬於無關人士,戶部的屬官升遷,只要滿足吏部的指標考核,戶部的主官點頭、其他屬官也沒有意見,其他部門說三道四……你是要做吏部的主官、還是要做戶部的主官?
而張春華升了職之後,沒有立刻動身去復陽,而是先花了幾天,逐一去拜訪了南陽戰區的將領家屬。
主要是陳到等白馬將領的家眷,還有賈詡的家眷。
陳到等人在被任命之後,陸續將家眷接到了金陵,賈詡的家眷原本被段煨扣押、作為與張繡相互引為外援的保障,不過在賈詡、張繡投靠將軍府之後,段煨自然不敢拒絕將軍府,老老實實的將賈詡的家眷也送到了金陵。
至於張繡、趙雲……
前者是投靠白圖的涼州軍閥,不可能人家剛投將軍府,就讓人家將家眷送回來,那未免太難看,後者……並沒有家眷。
張春華也是事先做足功課,不僅打探這些主要將領、謀士的為人品性,而且還挨家挨戶的「送溫暖」——對於普通伍長、什長的家屬,過年都有地方官吏敲鑼打鼓的慰問,這些將領之家,自然更是如此,張春華就是借這名頭登門。
準備妥當之後,才踏上北去之路。
臨行前白圖也又見了張春華一次,對於她的進步,表現得十分欣慰……
「張功曹這些日子,陸老對你也讚不絕口,而且此去南陽,山高水遠,如此不辭辛勞,實在是在將軍府官員的典範!」白圖誇獎道。
對其他下屬,一對一見面的時候,白圖一般都是稱呼表字,顯得親切,只是女子大多沒有取表字的習慣,直接稱呼名字,似乎還有些輕佻,所以才稱呼官職。
「全賴主公指點與栽培,春華才及時醒悟。」張春華假謙虛的說道。
相比於當初愣頭青的樣子,現在的張春華,顯得更加內斂謙和。
只是……現在白圖對於張春華的性子,也更加了解一些,心中對她也有些忐忑。
現在張春華雖然「看起來」圓潤不少,不過也僅僅只是看起來,實際上還是那個仙人球!
對於她做官的目的,白圖雖然不得而知,但也知道絕對不是為國為民,甚至不是求人前顯貴,故而行事難免帶些執拗……
不知道張春華自己發現沒有,每每在她佯裝君子風度之後,臉色都會不自然流露出一絲不屑與厭惡,似乎是在不屑與厭惡自己的「虛偽」。
當然,如果不是像白圖觀察這麼仔細,平常時候其他人應該瞧不出什麼。
以她作為女官的先進典型,白圖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只是對於現在張春華的所為,白圖還是鼓勵為主。
兩人一頓商業互吹之後,張春華才離開。
對於張春華的復陽之行,白圖並沒有多囑咐什麼,對於趙雲和賈詡,白圖自然是放心的。
趙雲也好、陳到也好,都是當初對公孫瓚害民之舉不滿的白馬將領,本身都是忠義之人,而賈詡……固然有陰毒的一面,但是求生欲之外的個人卻極小。
如果賈詡的賬目會出錯,那唯二的可能,一是其他人的問題,賈詡不願意多事,二就是賈詡想要藉此來安白圖之心——畢竟很多人主都不喜歡「完人」做手下。
至於張繡……
戶部今年的稽核,只打到復陽為止,至於更往西的宛城一帶,也就是南陽郡北部,之前一直是張繡的地盤,雖然張繡投將軍府,但因為是「飛地」,六部並沒有開過去,一切軍政還是張繡自己做主,本來就和戶部沒關係。
張春華會自告奮勇,也是之前就有所評估,並不是一味以險求貴。
對於將軍府戶部來人稽核,趙雲和陳到也根本就沒當回事,軍中與六部本就不是一個系統,緊張也只有地方戶部緊張,何況他們也身正不怕影子斜。
反而張繡有些尷尬,之前在復陽,又和他「文和叔」碰面之後,張繡開始放飛自我。
因為破復陽後,這是將袁術遺部徹底斷絕,故而繳獲了不少軍械、輜重。
哪怕盔甲和武器,他們不是很看得上,但是……軍中衣物、帳篷、油米,他不香嗎?袁術雖然臨死沒吃上冰糖,但這可留了不少好東西!
因為一開始就是理論上還在張繡手下的呂蒙破城,故而張繡也是佔了個先手,虛報了一堆損耗,將復陽的官庫抄了個乾淨。
當然,現在張繡是在白圖手下,賈詡也警告過他……對百姓倒是沒什麼滋擾。
只是聽說居然還有打稽核這麼一回事兒,難免有些坐蠟。
「怕什麼?帳我已經做好了,而且將領為了強壯部曲,多往攻陷的敵人庫房伸伸手,這種事情即便主公知道了,也只會睜一眼、閉一眼。」賈詡看張繡沒出息的樣子,沒好氣的安撫道。
「不怕不怕,文和叔親自做的賬,李白臉都看不出蹊蹺,小侄怕什麼?」張繡憨笑道。
李白臉說的是李儒,西涼軍在董卓時期的謀主,不過實際上李儒並不認識賈詡,畢竟李儒威風八面的時候,賈詡還扮豬呢……
只是這麼說起來,顯得賈詡比較厲害,張繡也不介意消費下過世謀主。
等到張春華真到了淮河上游一帶,趙雲、陳到聽說這次來的戶部官員居然是女官,這才添了幾分好奇。
張繡聽說之後,也特地來告訴賈詡,而賈詡則是在合計着——都說女官是將來將軍府的貴人,那……我要不要給她創造些功勞?賣誰好呢?
「文和叔,您老這麼看着我幹嘛?」張繡看着賈詡的眼神,有些難受的扯了扯嘴角。
「沒事兒,你忙你的。」賈詡說着搖了搖頭。
最終賈詡還是覺得沒必要太討好張春華,否則若是因此而被白圖注意到,反而不美。
張春華一路也順利,淮河上游這一帶,直到復陽之前的幾個縣,都是趙雲、陳到打下來的,最正宗的白馬義從……雖然大多都沒馬,但是與民秋毫無犯這點卻是堪比將軍府的江東子弟兵。
如此一來,不涉及軍方什麼,抓也只是抓到了些舊官僚體系裏的蛀蟲,普遍還都是小蟲。
畢竟白圖也講道理,之前的冤情可以伸,但之前的賬目是不管的,不過非有膽子大的,城上變換大王旗之後,還敢和將軍府伸手,那自然不會客氣——選賢試、鄉學所積累的基層吏員儲備,令將軍府對這些小蟲子,底氣壯得很。
最後的重頭戲,還是在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