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就是死的那個人。
而死者手裏,此時握着一枚玉。
那玉和離棠手裏的玉很相似,但離棠確定,那不是初箏給自己的那枚。
離棠腦中靈光一閃,覺察到趙越想做什麼。
他看向趙越,趙越露出一個陰險又挑釁的表情,轉頭便義正言辭:「長老,這玉我曾在離棠手裏見過,定是他氣不過,殺了孫飛!」
「這不是我的玉。」
「不是你的?我親眼瞧看,你有這麼一枚玉,不是你的是誰的?既然你說不是你的,那把你的拿出來看看!!」
離棠:「……」
趙越要的不是他殺人這個罪名,而是暴露他魔族的身份。
一旦他將玉拿出來,趙越就會以查看比對的名義,將玉拿走。
她說過,玉不離身。
可趙越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魔族的?
又怎麼知道,這枚玉是關鍵?
他在外門和人相處一直很小心……
執法堂長老知道離棠是北靈峰的那位,但這事關一條人命,他必須公事公辦:「如果離棠公子確認死者手裏的玉不是你的,還請拿出來看看。」
離棠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目光緊盯趙越。
「怎麼,拿不出來?」趙越冷笑:「就是你殺了孫飛!」
就算曝光不了他魔族的身份,也能讓他背負上一條人命,趙越一箭雙鵰。
這絕對不是趙越這個蠢貨能想出來的計策。
他後面有人指點。
「離棠公子。」執法堂長老還算客氣,畢竟北靈峰的那位,現在可是他們紫雲宗的財神爺。
離棠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從腰間拿出那枚玉。
趙越眸子精光一閃,揚聲道:「長老,我要看看他那枚是不是我之前見過的?萬一他隨便拿一枚糊弄我怎麼辦!孫飛不能白死,必須嚴懲兇手!」
執法堂長老皺了眉,一枚玉看看而已,應當沒什麼。
這麼想着,他便點了點頭。
趙越幾步竄到離棠面前,伸手就要拿玉。
離棠避開他,趙越手落空,轉而冷笑:「怎麼,你怕了?怕被我拆穿?」
「你不配拿它,你想看,就這麼看。」
「你……」趙越面色陰鷙:「你心裏有鬼才不敢給我瞧是不是?長老,你看他,他肯定是兇手!長老,你要為孫飛做主,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執法堂長老抬手,往下一壓,示意趙越安靜。
「離棠公子,不過是一枚玉,你且交出來,讓大家看清楚,只要確定孫飛手裏的玉,和你無關,我定讓趙越給你道歉。」
「長老!」趙越心底一陣扭曲,憑什麼連執法堂的長老都幫着他。
「不會真的是他殺的吧?」
「要不是,他怎麼不肯將那玉交出去?」
「之前他就和孫飛趙越他們不和,會不會是他失手殺了孫飛?」
四周圍觀弟子,正交頭接耳。
趙越等得有些不耐煩,眼底毒光乍現,他忽的動手,欲搶離棠手裏的玉。
趙越出手突然迅速,離棠當着執法堂長老的面,又不敢暴露太多,手中的玉忽的脫手。
他喉嚨一緊,下一秒手腕被人抓,他身體猛的往後一退。
他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回來了?
那枚玉本被趙越抓着,可此時脫離趙越的手,憑空浮在半空。
趙越身體同時朝着後面飛去,撞到不遠處的建築上。
場面倏的安靜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冷冷淡淡的聲音打破沉默。
執法堂長老背脊一僵,連忙拱手行禮:「初姑娘。」
初箏握着離棠的手腕,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眾人:「我問你們在做什麼?」
少女渾身透着冷淡疏離,明明不含任何情緒,然眾人卻是同時背脊一寒,甚至不敢和她對視。
執法堂長老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趙越,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你殺他了?」初箏偏頭問離棠。
離棠手腕上溫度灼熱,四肢似乎都染上不正常的熱度,腦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初箏問話,他才回身,不自然的避開初箏的視線:「我沒殺他。」
初箏目不轉睛的盯着他,離棠心中一沉,她也不相信自己?
「我、沒有。」
「聽見了。」這話是對執法堂長老說的。
執法堂長老:「……」
這事牽扯上北靈峰,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離棠則有些錯愕,她是相信自己的嗎?
初箏抬手,空中的玉飄向她,眼看就要落在她手裏,卻被人半道截住。
玉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林辰帶着幾個內門弟子,御劍而來,那枚玉,此時就在他手裏。
「是林師兄!」
「真的啊,竟然在這裏看見林師兄……」
在場的宗門弟子中,女生面露痴迷。
不得不說林辰是真的長得好看,比初箏在地下魔城見到的時候,更有魅力風度。
有什麼好看的!
給他換身乞丐衣服,他能好看到哪裏去!
膚淺!
沒見識!
還搶她的玉!
長得好看也不能為所欲為!
初箏懸在空中的手緩慢的收回來,就在此時,林辰那邊的劍忽的像是失控一般,歪歪扭扭,劍上的人手忙腳亂的控制,卻怎麼都控制不住,最後從空中掉了下來。
好在離地面不高,眾人安全的落到地上。
而他們那幾把劍在墜落地面的瞬間碎成碎片。
內門弟子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剛才有人襲擊他們嗎?可他們怎麼什麼都沒感覺到?
四周風平浪靜。
場面氣氛陷入尷尬中。
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就連執法堂長老都處於『發生了什麼』的懵逼狀態。
在外門弟子面前,表演這麼一出,內門弟子臉上可見十分精彩。
林辰顯得穩重許多,他拿着那枚玉走到中間:「師叔。」
「林辰啊……」執法堂長老叫一聲:「你怎麼來了?」
「有弟子來報這裏出了人命,師父命我前來看看。」林辰道。
「宗主也知道了?」執法堂長老微微一驚。
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傳到主峰那邊去呀。
「師叔可查出什麼線索?」林辰全程無視初箏和離棠,只和執法堂長老說話。
「這……」執法堂長老瞥一眼初箏。
剛才初箏那意思,明顯就是斷定,此時和離棠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