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時寧這邊能不能接到電話,他們不知道,若能接到,他們這邊一問,又怕再招她傷心。
穩重起見,還是給小叔電話吧。
這會兒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兩兄弟也顧不得了,給了許經緯電話。
許經緯也沒有睡,人還在公司的辦公室,而他面前站着一位十分精幹,目光都透着一股子精勁兒的中年男生,正在向他匯報某件暗裏調查的事。
許以恆的電話過來,許經緯馬上道:「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您稍坐會。」
侄子來電,哪怕他在處理一件十萬火急的事,也不如侄子來電重要。
而這回為什麼來電,他心裏有數。
唉,近兩個月過去,才知道老爺子去世的消息。打小又是個感情十分內斂,什麼事兒都瞞心裏的小子,也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了。
「以恆,都忙完了嗎?」許經緯接起,便低低喊了侄子的名字,包容、慈祥、有着長輩對晚輩的深深關心。
手機是免提,一道帶着哭腔的「爸」傳來,許經緯還愣了一下,不確定喊了一聲,「以期?」
「爸,是我……」嗓子也是啞子,鼻子也是堵的,可見哭過一回了。
許經緯很吃驚,「你們兩兄弟都回家了?」
竟然會這麼巧?碰到一起回家。
「沒有,還在外面。」許以恆說話,「目前我和以期一起工作,同吃同住了。」
許經緯從來沒有問過兩兄弟到底從事什麼,只知道都是搞航空,也不曾有問過倆人的工作單位,因為,問了也不會說。
他沒有問過,倆兄弟也沒有向家裏說過,連同在一起工作都沒有說過,他時至今日才知道。
在一起啊,也挺好的,彼此有個照顧,知道老爺子走了還能一起安慰。
「你們既然在一起工作,要好好照顧對方,有什麼事一起商量,一起解決,兄弟之間要好好相處,別吵架。」免不了操心,叮囑倆兄弟。
倆兄弟一一答完,許以恆的聲音壓着哭意而問,「叔,爺爺走的時候,還好嗎?」
「好好好,走得很安祥,沒受苦沒受痛。」許經緯提到父親離世,時隔兩個月,眼眶又一次泛紅,聲音也低沉了許多,「寧寧和識安兩人陪着,爺爺很高興。」
「你們啊,別太傷心了,爺爺高壽,是喜喪,臨走前還有寧寧陪着,都是含着笑離開。」
原來妹妹有陪着爺爺走完最後一程,倆兄弟又開始掉眼淚了。
「爺爺留了什麼話嗎?」許以期問。
「讓你們兩兄弟好好努力,別辜負國家對你們的栽培,還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多注重身體,有好的體魄才能更好投入工作。」
都是老爺子臨終前的遺言,走時,還惦記着子孫後輩的科研事業。
淚水漣漣的兩兄弟不停點頭,也不敢哭出聲,壓抑着在嗓子眼裏哭,哭到胸腔都是顫震。
「你們可以好好干,別辜負爺爺對你們的期盼。你們沒有回來,不必自責,爺爺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沒有計較。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就是對爺爺最大回報。日後有什麼捷報,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靈山上香,讓爺爺知道一起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