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無能!
這三個字一出口,氣氛猛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二叔怎樣我不知道,躲在圍牆後面的我,差點笑出聲來。但是笑完之後,又覺得有些悲涼,童耀這樣的人,確實功德無量,而他做的這些事情,又沒有一丁點的私心,就是為了拯救那些女性受害者。
雖然手段有些極端。
聽完整個故事,二叔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你呢?你總是正常的吧?」
二叔總算問了一個切題的問題,就算童耀沒做什麼,祁六虎可是出了名的人形打樁機。
「我是正常的。」祁六虎說:「但我不需要通過這種手段,像我這樣的人,隨便招一招手,就有無數女人投懷送抱。」
這話有點誇張,卻也不無道理,要不是祁六虎執意想找一個契合心靈的人,不會到現在還單身的。
二叔又問:「怎麼不早點說?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確實很怕。」祁六虎說:「一方面是怕暴露女源,那地方已經幾十年了,居民有幾千個,如果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一方面,你們是為公家幹活的、為那些大人物效力的,說不定會把那些好不容易脫離苦海的女人們再交出去……」
「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二叔皺着眉說。
「二叔,我當然相信你,所以我才全盤對你托出啊!但那個古老頭,我不相信他,但凡有一個大人物知道這件事情,女源數千名的女人們,可能就會徹底暴露……」
二叔說道:「這你儘管放心,老領導雖然有時候一意孤行,看上去有些頑固和不好溝通,但他絕對是個好人。我可以向你保證,她們不會有問題的。」
祁六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憋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二叔,我相信你,也只相信你。」
二叔點了點頭:「相信我沒錯的。不過你說的這些話,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我要調查一番,你要把女源的位置告訴我。」
「可以,不過你千萬別打擾了她們……」
「放心。」
說完,二叔便提起祁六虎,朝刑場外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二叔突然沖我和程依依這邊說道:「好了,出來吧,別躲着了。」
原來二叔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裏了。
還好是二叔,換成別人這麼說,我倆早扭屁股逃了。
我倆走了出去,和祁六虎面對面,當然相顧無言。
「你倆也想知道結果怎麼樣吧?」
我和程依依當然點了點頭。
「先住在我們飛龍特種大隊的後院吧。」二叔說道:「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我和程依依服從了二叔的安排。
我和程依依雖然是偷偷逃出去的,但這事其實瞞不住飛龍的人,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怎麼回事。
從這天起,我們便在飛龍特種大隊住了下來,這裏平時並沒有多少人,就十幾個,所以還挺安靜。我和程依依也趁着這個機會多練練功,我倆在一起會彼此鼓勵、一起進步,比一個人練功有動力多了。
我們對進步的渴望比誰都強,因為我們知道,薩姆的事並未結束,一場惡戰遲早會到來的。
我和程依依每天就在飛龍特種大隊的院子裏練功,因為三英和五行兄弟都在這裏,還能多向他們討教。到了天階以後當然寸步難行,但只要掌握了方法,再加上一定的氛圍,也少不了勤奮和天賦,還是會穩中有升的。
至於祁六虎和童耀,先被關了起來。
在古老頭的命令下,二叔去徹查這件事的真偽,不僅要去走訪女源,還要調查童耀……是不是性無能。
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個多月,二叔回來了。
在某個小房間裏,童耀和祁六虎都在,我和程依依旁聽,二叔將他的調查結果全都匯報給了古老頭。事實證明,祁六虎沒有撒謊,女源真的存在,那裏只有女人,而且其樂融融,像個小型的母系社會。
她們沒有受到任何禁錮,任何人抬起腿來就能離開,但沒有人選擇離開,她們對男人失望透頂,選擇和姐妹們一起生活,即便聽說外面的社會風氣已經大為好轉,也還是不願意走。
至於童耀,有專業的醫生檢查過,確實……是個天閹,根本就沒有性功能,「採花」一事當然不攻自破。
我和程依依聽得都是唏噓不已,這世界果然很複雜啊,童耀的名聲算是臭到極點,誰能想到他私底下做了這麼多的好事,而且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做。他的所作所為,很難用世俗的好壞來評價,畢竟在這過程之中,他也殺掉了不少人,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也是直到今天,童耀才知道祁六虎全盤托出了,氣得童耀對祁六虎破口大罵,祁六虎則低頭不言。
「完了、完了!」童耀一屁股癱倒在地,無比喪氣地說:「祁六虎啊祁六虎,我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這麼貪生怕死!幾千個女人的命啊,你也真能做出來啊,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祁六虎低着頭,沉默不語。
古老頭卻板着臉說:「怎麼就完了呢,難道我會害那幾千個女人的命?」
童耀咬牙切齒地說:「你當然不會害她們的命,但是你會公佈出去,因為這其中有不少大人物身邊的女人,你把她們還回去了,對你的仕途也有幫助,好能升官發財!你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
「我呸!」古老頭惡狠狠地吐了一口:「老子爛了肚腸,才會做那種事!」
童耀一聽,頓時大喜:「那你不會這麼幹嘍?」
「當然不會。」古老頭清清嗓子,說道:「她們不是生活的很好嘛……」
「謝謝!謝謝!」童耀頓時激動不已:「你這個老傢伙,頭一回讓我刮目相看……」
「呸,你說誰老,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小嘛。」
「是是是,我老、我老……」只要那些女人不被暴露,不用回到原來的地獄裏生活,說什麼童耀都接受。
「也別得意地太早。」古老頭繼續說道:「這些女人的事,念在你是為她們好,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你在這過程之中,也殺了人、犯了法!你說你,有什麼資格處置一個人的生死,你憑什麼凌駕於法律之上?所以,你還得是死路一條。」
童耀根本就不怕死。
「好,我可以死!」童耀大聲說道:「只要女源的人都沒有事,我願意死一千次、一萬次!不過我死可以,能否放我徒弟一馬,他可沒殺過人,而且全程都是被我命令……」
古老頭點點頭說:「這個可以。」
「那就太感謝了!」童耀更加激動,又對祁六虎說:「小子,你不用死了!不過你要記住,出去以後,繼續幫助那些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女人們。當然,你的手段要柔和些,不能再像師父這麼激進……」
「師父……」祁六虎哭着撲向童耀懷中。
「徒弟……」童耀也哭起來。
自從母親死後,童耀就再也沒哭過了,如今因為要和徒弟分別,他再一次哭了起來。兩人抱頭痛哭,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滾、滾、滾!」古老頭聽不下去了,狠狠罵道:「我又沒說要殺了你,交代什麼遺言?」
「啊?!」
童耀和祁六虎馬上就不哭了,呆呆地看着古老頭。
我和二叔也很驚訝,難道古老頭要手下留情?
古老頭淡淡地說:「我就問你,想不想活?」
「想,當然想!」
這是一句廢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有誰不想活着?
古老頭點點頭,說:「你有沒有聽說過戰斧?」
「有啊,怎麼?」童耀疑惑地問。
「戰斧有個s級改造人,叫做薩姆,非常厲害。」古老頭說:「南王和春少爺就是栽在他手上的。現在,張龍重新挑起隱殺組和殺手門的大梁,誓和薩姆決戰到底,你要願意幫他一馬,我可以饒了你!」
「我願意!」童耀立刻說道:「戰斧危害華夏,此事我早有耳聞,雖然我平時的關注點不在這,但如果國家需要我,我願意效犬馬之勞。我和我的徒弟,都會奮戰在第一線!」
「好!」古老頭豪氣干雲,轉過頭來沖我說道:「張龍,你聽到了?」
我點點頭。
古老頭繼續道:「童耀繼續在我這裏關着,等你有了薩姆的消息,隨時過來叫他,他會幫你的忙!」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的胸口升起一股暖流,鼻子也酸酸的。
真的,古老頭,不是一個壞人。
我走過去,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他。
房間裏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我。
古老頭都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大罵着道:「放肆、大膽,你怎麼敢抱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你二叔都不敢這麼做……」
我放開古老頭,當着他的面,「啪」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古老頭沒有再說什麼,一樣沖我敬了個禮。
「加油,張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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