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法官萌萌噠
早晨,澄金的陽光灑入病房,窗外的積雪在照耀下泛着粒粒微光。
鹿微微輕輕拉開玻璃窗,清冷的空氣頓時湧入,她忙不迭的將窗戶拉回來些,既貪戀外面融雪的好空氣,又畏懼嚴寒,便把窗子留下一條窄縫。
「昨晚的雪下得真大,可惜你沒看見,青江很少下這麼大的雪……」
她打了一盆熱水,用毛巾細細給他擦臉。
「你的鬍子長了,頭髮也長了……」她用自己的手背在他下頜處試了試,不禁失笑,「好癢啊。」
她起身去拿剃鬚膏,又在他身上蓋了一條干毛巾,連脖子也圍好,然後仔仔細細給他刮鬍子。
「鬍子可以幫你刮,但是頭髮還是等你醒了自己弄吧,我怕弄壞造型,你醒了會不高興……」她摸摸他重新變得光潔的下巴,順着下頜的線條,五指繞到耳後,陷進濃密的黑髮里。
有點扎手。
心裏卻莫名的安心。
鹿微微輕輕趴在病床邊,臉頰幾乎貼着他的臉,感受他輕緩平穩的呼吸,她笑了笑,從床頭的玻璃瓶里摳了一抹潤膚霜,一點一點抹在他臉上……
「林檢事今天也好英俊呀。」她笑着呢喃。
林家人原本不肯接受她。
後來接受了,又擔心她熬不住。
鹿微微覺得他們完全是白操心,因為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累,陽光明媚,歲月靜好,哪怕就這樣過一輩子,她也願意。
她給林琛剃了鬍子洗了臉,然後捧着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剪指甲。
不經意間,嘴裏輕輕哼起了歌。哼了一會兒,覺得病房太靜了,她找到遙控器,把電視打開。
播報員在電視裏念念叨叨,給病房添了幾分熱鬧。
就這麼到了下午,陳衍帶着女兒來探病。
其實也沒什麼可探的,這幾個月林琛一直是老樣子,陳衍這次遠道而來,主要是為了見鹿微微。
案子的事不方便在孩子面前講,陳衍和鹿微微去了與病房相鄰的小套間。
「……涉案人員太多,所以昨天判決才下來,考慮到這案子的影響,我估計新聞不會大肆報道,上頭肯定會壓下來。」
「聖子」用藥物控制的人員,遍佈各個行業、各個階層,尤其鹿微微這幾年接觸的鄰居朋友,幾乎全部被一網打盡。
也正是因為她身邊被「聖徒」層層包圍,所以林琛遲遲沒有露面,唯恐打草驚蛇。
陳衍大致說了說案子,想起一件事,又低聲告訴她:「對了,沈歆寧的屍體找到了。」
鹿微微問:「通知她爸爸了嗎?」
陳衍嘆了口氣,慢慢點頭:「通知了,她爸爸身體不好,會派人來接,總要入土為安的。」
兩人沉默無話。
外頭的陳思悠無聊得很,拿起遙控器調電視頻道,想找個動畫片看。
按來按去,沒找到好節目,倒是調出一個新聞有點意思。
「……目前在西南地區發現的巨型隕石坑已經完全公開,直徑長達280米,據科研人員稱,這種規模的隕石一旦與地表接觸,必將引起相應級別的地表震幅,但不知為何附近居民均表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不知道隕石坑是什麼時候造成的,仿佛這些隕石坑群全是無聲無息出現,這不禁讓人聯想起1647年在英格蘭發現的麥田怪圈,科學界對此類神秘事件一直存在爭議,有人懷疑是人工偽造,有人懷疑是外星生命體留下的痕跡,還有科學家認為……」
「是時間回溯……」
陳思悠扭頭看,發現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嗓音沙啞的緩緩說:「隕石的能量……使時空扭曲,地震發生過,科學家也研究過,只是大家都忘了……我也,差點忘了……」
陳思悠認真看了眼自己的兒童手錶,皺眉問林琛:「叔叔,你每天起床都這麼晚嗎?都快中午了。」
林琛無聲的笑了下,「……以後不會,再晚了。」
「悠悠。」陳衍站在門邊叫她。
陳思悠:「幹嘛?」
陳衍看了林琛一眼,走過來把女兒抱起來,「不幹嘛,回家。」
「可我還沒看完吶……」
「回家看。」
現在,要給那兩個人留出空間才行。
……
鹿微微一步步走到林琛面前,有些無措,想摸摸他的臉,想聽聽他的心跳,又想試試他的體溫,她猶豫良久,終於鼓起勇氣握住他的手。
林琛也握着她的。
他剛醒來,幾乎沒什麼力氣,手指無力掛在她手心裏,溫溫的。
「對不起。」他說。
對不起,沒能挽救你爸爸的生命;
對不起,沒有給你解釋就不告而別;
對不起,沒及時救你,讓你受苦了;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鹿微微蹲下來,臉埋在他的頸間,有太多太多話想講,卻一句也說不出,最終哽咽:「……我愛你。」
我愛你啊。
這真是人類語言裏最美的一句話。
所以,那些都不重要了。
只有愛你這件事,是我生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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