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俯衝，哈德曼飛機機艙前方的瞄準鏡套住了一架正在圍攻中隊長飛機的蘇聯飛機。瞄準器上的十字準星壓在了這架飛機的機艙位置，雖然隨着飛機的位置調整左右晃動，不過哈德曼還是一點一點的調整着自己的飛行角度，讓那架蘇聯飛機被瞄準器上的刻痕壓着。
他沒有急着開火，似乎覺得在這麼遠的地方開火併沒有把握擊中那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獵物的蘇聯飛機，距離被他極速拉近，兩架飛機的從兩千多米瞬間就變得只有三四百米的距離。
哈德曼輕輕的扣動了開火的扳機，讓軸炮怒吼起來，不過因為他只是用手指頭輕輕地觸動了一瞬間開火裝置，所以軸炮只打出了兩發炮彈。
這是一次經典的點射射擊，兩發30毫米口徑的軸炮炮彈劃破了空氣，一發打進了這架美國生產的p-40戰鬥機的前發動機艙，另一發子彈打在了那架飛機的駕駛艙的側面與機翼連接的部分。
一次最節約彈藥的攻擊，也是一次最有效的攻擊。可能是哈德曼的運氣真的非常不錯，當然也可能是這架飛機里的飛行員運氣實在太壞了。這兩發炮彈一發炮彈打壞了p-40飛機的引擎，讓這架飛機立刻冒起了黑煙，一發炮彈擊穿了飛機的機翼部分，打壞了襟翼的控制裝置。
只是短短的一次突擊，哈德曼第一次在空中開火，就擊落了對方一架飛機，而且擊落的過程簡直可以說是老練至極，一點都不像剛剛開始駕駛飛機作戰的新手。
就在所有人以為哈德曼的這架飛機會如同其他俯衝攻擊的德國飛機一樣衝過蘇聯飛機，然後在遠處拉起爬升的時候，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出現了，蘇聯的飛行員在這一刻似乎忘記了呼吸，只是機械的抬着頭，看着那架黑色機頭的德軍飛機在自己的頭頂上表演。
哈德曼雙腳一錯，控制飛機的襟翼調整位置，他控制的這架飛機就略顯笨拙的開始了橫滾的動作，ta-152飛機的橫滾動作並不流暢，這也讓飛機一旦進入橫滾動作之後就會損失一部分速度。
於是哈德曼的飛機俯衝的速度慢了下來，更加可怕的是借着這慢下來的一瞬間，哈德曼竟然把機頭又對準了另外的一架蘇聯飛機——這架飛機飛在剛剛墜落的蘇聯飛機後面，顯然是那架飛機的僚機。
那架蘇聯僚機里的飛行員已經被德軍飛機劇烈的機動動作嚇懵了，他驚恐的看着對方飛機已經接近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距離上，甚至他覺得自己能夠看見對方飛機上的鉚釘，能夠聽到對方引擎的呼嘯。
不過更加讓他驚恐的是對方的機頭正在噴射着火舌，而那些曳光彈正拖拽着一條條直線飛向他自己。緊接着他的駕駛艙玻璃被打得粉碎，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不是在做夢吧？飛機橫滾着開火，竟然能夠準確的命中對方的飛機？在所有人的大腦明顯開始運行內存不足的時候，哈德曼的飛機與蘇聯飛機爆炸形成的火團擦肩而過，翼尖甚至切開了蒸騰的火焰，扯出了一絲輕煙。
哈德曼飛過蘇聯的戰鬥機編隊，竟然再一次採用了倒飛的姿勢，然後隨着他的高度降低，他又一次做了一個倒筋斗，在不遠處將自己的飛機改成了平飛狀態。
他沒有急着爬升，而是一邊提升自己的高度，一邊用大角度的盤旋又轉了回來。這個時候蘇聯的幾架飛機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們依舊想要吃掉那架陷入重圍又出了不知道什麼故障的德軍飛機。
原本德軍飛機的攻擊辦法，就是依靠高速俯衝接近，打一下就跑，這招數可以說是無賴，卻因為雙方飛機的速度差距，讓蘇聯飛行員幾乎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可是現在誰能夠想到，那架剛剛才秀了一下飛行技巧的德軍飛機沒有爬升高度，而是平飛回來了？
俯衝攻擊然後爬升，雖然招數無賴又有效，不過缺點就是攻擊的持續性並不強，一次攻擊之後要有好長時間才能準備好第二次攻擊——所以這些蘇聯飛機敢於繼續圍攻中隊長的這架故障飛機，沒有人想到這架德國飛機並沒有按套路爬升。
哈德曼這個時候已經又咬住了一架蘇聯飛機，如果說那些蘇聯飛機是圍在一起的魚群，哈德曼駕駛的這架ta-152戰鬥機就是遊走在魚群之外的黑鯊。當然，黑鯊是要吃人的，哈德曼此時此刻正在大開殺戒。
「突！突！突！」又一次短促的開火，哈德曼的每一發炮彈似乎都是價值連城的。他不輕易開火，每一次開火都非常簡短。不過因為他和自己的目標距離非常接近，這三發炮彈準確的從蘇聯飛機的機尾鑽了進去。
看見對方的機尾開始冒出黑煙，哈德曼知道30毫米口徑的炮彈已經給對方的飛機造成了致命傷害。於是他沒有停頓，立刻拉起飛機，讓機頭指向了湛藍的天空。藍天白雲，似乎都在擁抱着他，這裏是他的領域，是他的世界。
簡短的不足2分鐘的時間裏，哈德曼已經擊落了三架蘇聯的飛機，這瞬間帶給他內心的震撼並不比對手的震驚少，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興奮。
那深深埋入骨子裏的競技精神又一次燃燒了起來，這一刻他覺得在天空中擊落對手比沖向終點更加刺激，哈德曼的心在歌唱，他似乎能夠體會到自己的毛孔在擴張，腎上腺素讓他的感官都敏銳起來，他喜歡這一刻的感覺，他現在才知道真正的戰場比賽場還要刺激，還要令人滿足。
「呦……吼！哦！」哈德曼拉長音喊出了反應他心情的聲音，他駕駛飛機極速爬升，不過他沒有爬升到高處擺脫對手的糾纏，而是做了一個筋斗，又用最快的速度殺了回來。他不捨得浪費自己在天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要節約時間來體會這種讓他瘋狂的飛行。
再一次拉近距離，蘇聯的飛行員也終於知道了如果再繼續和那架出故障的德軍飛機糾纏，他們要不了多久就都要被擊落在這裏了。於是兩架蘇聯飛機從編隊裏飛了出來，迎向了遠處的哈德曼。
「堅持住！中隊長！我來了！」哈德曼用通話器喊了一句，然後他就看見兩架蘇聯飛機一邊開火，一邊向着自己沖了過來，他嘴角揚起了自信的微笑，因為他相信自己的飛行技術，相信在這片天空之下，沒有人能夠挑戰他的權威。他是這個領域的神，不敗的神。
他輕輕一拉操縱杆，讓飛機略微向上爬升了一點，避開了迎面打過來的蘇聯飛機炮彈，然後他沒有改平飛機，而是立刻讓飛機進入俯衝，又殺回到了兩架蘇聯飛機所在的高度上。他的飛機速度更快，俯衝和爬升也更加靈活，兩架蘇聯飛機一前一後還沒等調整好角度，就發現對手已經又回到了原來的平面上。
哈德曼是來救人的，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幫助中隊長擺脫蘇聯飛機的圍攻，所以他並不急着消滅過來干擾他的兩架蘇聯飛機，而是用速度和高度差甩開了對手，迎面沖向了更遠處的蘇聯飛機編隊。
「小心！小心！他突破我們了！他向你們那邊去了！」一架蘇聯飛機的飛行員大聲的提醒自己的同伴，因為他看見黑色機頭的德軍飛機已經從他的飛機下面不遠處呼嘯而過，頭也不回的殺向了他身後的蘇聯飛機編隊。
不過他的提醒顯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僅僅過了幾十秒後，一架蘇聯飛機就拖着長長的黑煙從高空中墜落下去，而這個時候陷入包圍的那架德國飛機，已經徹底沒有了危險。因為他的身邊，一架宛如黑色死神的德軍飛機在陽光下閃着詭異的光芒，讓周圍的蘇聯飛機不寒而慄。
兩架德國飛機開始恢復高度，沒過多久就到了8000米的高度，這裏相對安全一些，中隊長也開始趁機整理自己的駕駛艙，不過他的耳機里傳來了哈德曼的聲音，這聲音讓他的臉上瀰漫起難以抑制的喜悅。
「中隊長！我下去把這些蘇聯人都幹掉，然後陪你返航！」哈德曼說完，就輕輕的推動自己的操縱杆，讓飛機以一個很柔美的角度，俯衝了下去。
一共十二架蘇聯戰鬥機已經被哈德曼擊落了4架，剩下的飛機除了兩架盤旋在低空的i-16戰鬥機根本沒有本事插手戰鬥之外，能夠迎戰哈德曼的蘇聯戰鬥機只剩下了6架。看樣子他們不願意放棄德國戰鬥機落單的機會，想要以6架飛機來嘗試着擊落哈德曼這架飛機。
打開發動機的加力，ta-152戰鬥機的發動機更加歡快的轟鳴起來，速度再次提升，哈德曼義無反顧的殺向了迎頭趕來的蘇聯飛機。
看着遠去的僚機，中隊長的心裏突然想起了形容飛行員的一組詞彙：壯志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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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546壯志凌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