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過去,晚上睡覺前陸醫生照舊來查看安言身體的各項指標。
明天就要開始第二次植皮手術了,怕嗎?怎麼可能不怕,再怎麼裝無所謂,心裏也還是在乎的,他才剛剛19歲,以後就要頂着一張醜陋的臉度日。
但是比起自己的臉,他更希望身體能夠早點好,這樣他就能出無菌房看看他的父母。
帶着一絲害怕和期待,安言進入了夢鄉,護士進來時安言是知道的,每天晚上護士都會過來看一看安言,多看顧一些安言的身體狀況。
迷迷糊糊的看了那個護士一眼,安言還以為她應該看完邊上儀器的指標後就應該離去了才是,沒想到卻將安言的氧氣罩給拿掉了。
本來就依靠氧氣罩才能呼吸,氧氣罩一被拿開就感覺喘不上氣,掙扎的想要拉住她,讓她幫忙把氧氣罩給他帶回去。
可是安言動不了,爆炸後遺症讓他下兩條腿被壓的粉碎性骨折,哪怕痊癒了也只能躺在床上度過。
瞪着大大眼睛,安言就這麼盯着那個護士。刺耳的儀器生響了起來。
身體飄飄然的,看着自己潔白細膩的雙手,又看一看病床上那個模樣可怖的少年,安言知道,他死了。
安言就這麼看着那個護士快速的將氧氣罩給他帶好,又趁着其他護士還沒過來的時候往另一邊的出口跑出去,直到出了醫院後,安言就再也不能跟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醫院慘死,安言離不開醫院,每天只能在醫院裏飄飄蕩蕩的。
醫院裏每天也有很多新生的鬼,但是大多數都是能夠直接去輪迴的。
找了三天,安言也沒有看到他的家人,可是陸醫生明明說過他的家人也在醫院接受治療,為什麼找不到?
他怕爸爸媽媽知道他去世以後傷心,他想告訴他們他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沒有,整個醫院都沒有他們。
「下面播報一則新聞,上月某某居民住宅區發生大爆炸,造成三死一傷,現警方已查明,此次爆炸為有心人惡意報復,具體兇手還在追查當中……」
接下來的話,安言一句都聽不進去了,三死一傷?陸醫生不是說他父母都在醫院接受治療嗎?怎麼會是三死一傷呢?
安言飄到陸世明面前,想質問他,可是他已經被人害死,陸世明根本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說話。
第四天,安言已經放棄了,大家都看不到他,哪怕醫院裏有鬼魂,可是也不會和安言有任何的交談,大部分的鬼都淡的有些透明,輪迴之後也只是在原地留下一團淡淡的黑色物質,應該就是鬼氣,安言也是偶然間碰到了那個淡黑色的氣體才覺得手指好像透明的沒那麼厲害了。
接下來的日子,安言就努力找地方吸收鬼氣,就希望有一天能掙破醫院的枷鎖讓他回去看一眼,他不相信她的家人已經都死了,他想回去看一看。
第四十九日,安言基本已經可以凝結成實體,雖然普通人還是看不見他,可是安言站在邊上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周圍散發着陣陣冷意的。
而安言也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終於可以離開醫院50米遠,雖說只有50米,可是對於安言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鼓勵,他相信只要她繼續努力,他就可以回家了。
「咦!老黑,這裏居然有個生魂?」白無常剛鈎完手裏的小冊子,就看到安言站在月光下。
聽到聲音,安言轉過了頭,看到兩個男人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裝,手裏卻拿着一本古書,就奇怪的看了一眼,還以為是哪家病人的親屬來探病的。
將一團較為濃郁的鬼氣吸收完畢,這才仗着普通人看不見他,向那兩個怪人飄去。
「你怎麼不去投胎?」白無常見安言之前在吸收鬼氣也不打擾,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是厲鬼在人間作惡,其他事情都是可以稍微通融一下的。畢竟鬼界人員太多,大家都等着投胎呢。
「你看的見我?」安言好奇的在黑無常面前搖了搖手,看黑無常眼珠動都不動一下,又使壞在白無常身後吹了口冷風。
「你這樣對普通人惡作劇會讓他們生病的。」白無常搖了搖頭,轉過身重新看向安言。
咦!還真看的見他!「我叫安言,你怎麼看的見我啊?」自從爆炸之後,安言就沒再和人說過話了。難得碰到個能看得見他又能聊天的,自然是開心的。
白無常也不告訴安言他的身份,「安言叫我老白吧,你怎麼不去投胎?」
「我想回家看看,可是我出不去。」難得有個傾訴對象,安言自然是將心裏的苦水都倒了出來。
靜靜的聆聽着,白無常向來心腸比較軟,讓安言回去看看父母也沒什麼,「那你拿着這個吧,在1小時內,你可以離開醫院,去你想去的地方。不過你是地縛靈,我也沒辦法讓你長時間離開這裏,畢竟你修為還太淺。」
安言接過白無常手上的玉佩,一低頭的功夫,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原來這兩個也不是人啊,安言這才明白自己之前一直以為這兩個是普通人有多傻,不過總歸今天還是比較幸運的,遇到了個高人。
將半透明的玉佩戴在脖子上,安言就向家裏飄去。
原本溫馨的小別墅在爆炸後自然只剩下殘橫斷瓦,安言看着原本應該是別墅的地方,不知道該去哪裏才能找到父母。
對了,曉曉,想到替自己收斂屍身的好朋友,安言又向林曉曉家飄去,好在鬼的速度可以很快,一會會的功夫,安言就站在了林曉曉的面前,只是林曉曉看不見安言,還在打着電話。
「梁叔叔,安伯伯的案子有進展了嗎?」林曉曉摸了摸躺床上摸了摸床頭柜上和安言的合照。
「曉曉,你不是不知道,關於案子的事情是不能向外泄露的。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安一家子慘死我也難過,也想把兇手找出來…」
電話對面的人一直打着官腔,林曉曉有些激動「已經兩個月了,安伯伯一家被炸的屍骨無存,言言也死了,你們每次只知道說盡力追查兇手,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查出來爆炸原因在蛋糕上面其他的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你讓安伯伯一家怎麼瞑目。」
0002 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