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軒軼最終還是決定放出了玄武鱗片,只見這個不過小兒手掌大小的黑色鱗片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最後直撲在一塊黑色的獸骨上再無動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軒軼看着那塊獸骨,之前他探查的時候這塊獸骨靈性盡失,在自己的神識探查下毫無反應,可是當玄武鱗片貼上之後,就見獸骨之上開始發出了淡淡的微光,獸骨的表面如同燒熔了一般開始微微蠕動,體積也越變越小,直到最後只聽得一聲叮噹的脆響,黑色的鱗片掉落在工作枱上,而獸骨如同被它吞入肚中一般消失無蹤。
然後玄武鱗片如有靈性一般在原地嗡鳴,似乎在等待着軒軼的下一步指示。
軒軼淡淡笑了一下,看到此景稍微沖淡了之前沒有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復活之術的陰霾,手指微微一抬,玄武鱗片如蒙大赦,自己再從空中飛起,飛撲到另一塊灰濛濛的獸骨上,繼續吞噬融合。
玄武鱗片其實如今已經是軒軼最常使用的靈器,賴其堅硬和迅疾,每每使出無往不利,又因為其是玄武臂鎧的殘片,所以也沒有被認出的危險,只是因為材料的缺乏和不希望暴露身份,所以軒軼一直沒有機會對玄武鱗片進行修補,如今既然玄武鱗片在這裏找到了自己需求之物,那麼軒軼當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但他還是額外問了軒二一句:「這些獸骨究竟是什麼東西?」
軒二笑了笑:「巨龍一族殘存在這個世界的骨骸,最初被羅德里格斯從祂們的墓地挖掘,然後隨着機緣巧合,到了我那位古人的手中,巨龍的骨骸中有着相當充沛的力量和知識,眼下雖然說精華十不存一,但是依然可以作為山嶽巨黿出身的玄武鱗片上佳的補品。」
「只是說當玄武鱗片吞噬了這些巨龍骨骸之後,它便再也回不到當初的道路,最終能有什麼變化,其實我也很期待。」軒二接着補充道。
軒軼點了點頭,便不再阻攔,在一旁靜觀其變地看着玄武鱗片在這個工作室中左右起伏,不斷吞噬着這可能有着數萬年歷史的巨龍骨骸,有時候遇到硬骨頭,軒軼還會有意地向玄武鱗片中注入靈力,以便讓其加速對龍骨的吞食與消化,這一切足足花費了一個小時的功夫,待到整個工作室的龍骨都被玄武鱗片掃蕩一空,玄武鱗片才意猶未盡地轉身晃晃悠悠地飛向軒軼,就好像吃飽喝足的蜜蜂回歸蜂巢,但是這隻蜜蜂顯然有點喝醉了,所以時不時還在空中跳起了八字舞。
在玄武鱗片吞噬龍骨的時候,軒軼也沒有閒着,他繼續將工作室徹底探查一番,以及外面的眾多實驗台包括書架都一起探查了遍,但最終除了少量經過歲月洗禮的材料還能使用之外,剩下的基本就是一堆垃圾。
那幾書架的古老典籍當然算是財富,但是軒軼暫時一點都沒有成為死靈法師的想法,因為他根本沒有魔法基礎,甚至或許連魔法天賦都相當的差,讓他效仿軒二的那位故人從元素法師轉職成死靈法師對其的難度要大得多。
況且即使成為死靈法師又怎麼樣,他照樣要重新學習那些知識,把那位死靈法師曾經造出來的輪子再造一遍,花上幾十上百年的時間,相比之下,還不如想想辦法如何讀懂這位死靈法師所留下的那本《死者之書》,才是更加實際的東西。
定了這樣的心思,軒軼就沒有動那些魔法典籍,確認實驗室再沒有什麼值得自己搜刮的東西之後,合上房門,帶着有些醉醺醺的玄武鱗片退出了地下密室,然後按照軒二所教的方法重新合上房門,再順着螺旋的階梯上升到柳思思的宅院時候,遠處天空依然是黝黑一片,時間不過凌晨兩點。
至少說自己的效率還算是高?
軒軼淡淡自嘲一聲,再扭動牆上的壁燈,讓地下密室的牆板重新消弭無形,如今進了地下密室一趟,軒軼對這個宅院的情況已經有了更深的了解,軒二所推測的很可能屬實,便是這個宅院之前很可能屬於蘭陰葛家的老宅,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初代門徒葛生將這處老宅送給了那位身為死靈法師的故人,讓他在這裏潛心研究復活自己姐姐的方法,最終雖然有了成效,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那位死靈法師並沒有將這個方法真正實行,只是作為構思保留在這個地下。
但誰料想,千年之後他的子嗣後代卻因為自己女兒的死去,鋌而走險打開了先祖嚴令不允許打開的密室,最終找到並且解讀了《死者之書》,從中找到了近乎完美的復活之法,再然後,便是很可能是被這個復活之術所復活的柳思思。
當然,從柳思思之後的經歷來看,家中父母傭人的神秘失蹤,很可能便和這個復活儀式有關,只是一天無法解讀死者之書,那麼一天軒軼就無法獲知這個復活儀式的真相,除非他能夠找到那個下落不明的柳思思父親,根據日記中的描述,柳思思的父親很可能是一個隱居的洞玄之上強者,這樣的話,就算軒軼能夠找到對方,也未必能從其中討得好去。而看這麼久柳思思都無依無靠上來看,很可能柳思思的父親也在那場復活儀式中死去。
否則的話,不會有父親看到心愛的女兒落到這般境地還能夠忍住不想見的。
這樣想着的時候,軒軼已經重新走出一樓的大廳,重新鎖上了大門,甚至連那個花瓶都被他原樣放回了門扉之上,除非是軒軼這個級別的偵探特工,一般人根本不會發現有人在黑夜悄悄潛入過這裏。
畢竟軒軼其實也沒有帶走太多的東西,算起來的話除了被玄武鱗片吞噬的那些巨龍骸骨之外,便只有疑似柳思思父親的日記和《死者之書》。
只是而今的柳思思看起來似乎缺失了部分記憶,至少說她完全不曾意識到自己曾經死過一次,所以也不太適合用日記上的筆跡去詢問這是不是屬於她失蹤的父親。
尤其是而今其實最高價值的是無法解讀的《死者之書》,而不是確認柳思思和這個日記主人的關係。
這樣想着,趁着還沒有落下的月色,軒軼看了一眼在月光下假寐的吉米,他的狗窩其實很精緻,只是而今它卻趴在草地上,原本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它驚醒而狂吠,偏偏一路走來軒軼就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少年這樣想着,想了一下,火焰的雙翼微妙地張開,整個人在夜幕月光下踏空而起,然後悄無聲息如同刀子划過黃油一般,突破了那層雖然強大但是對他而言已經如同無物的守護結界。
可是剛剛突破結界,軒軼就看到了在月光下的對面屋頂站立的一個黑色人影。
他似乎在這裏等待了多時。
「敢問閣下方才有什麼收穫。」
他守株待兔,平靜說道。
用的是星城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