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白衣道破,仙風道骨,正站在洞府門前,負手而立。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再深,有龍則靈。
這洞府隱於荒無人煙之地,人跡罕至,飛鳥絕跡,天地靈氣卻極為濃郁。
而在洞府的石頭門匾上,上書的「秦法」二字,則更是一個在修行界如雷貫而的名字。
儒界百家並列,雖如今百家消聲滅跡,但在極西之地的廣袤土壤中,百家依舊有生存的土壤。
「秦」代表了一個輝煌的姓氏,震古爍今,響徹古今。
但這輝煌一時的姓氏,卻早已經消聲滅跡,不復存在。
秦自二世而亡,但秦族並沒絕跡,傳說依舊有後人存在於世。
而這位「秦法」一族,自稱是贏姓趙氏,紮根於儒界之中,距今已有兩千年歷史。
歷代秦法君,都是以「法」為武器,推崇是是「法家」,試圖以「法」來治國。
從而打造一個類似大秦帝國一般,史無前例大一統,又輝煌璀璨的帝國。
奈何這儒界雖大,卻歷經大浪淘沙,只剩下儒家一家獨大,成為主流思想。
而秦法一族人才凋零,到了一千年前,已在和儒家爭鬥中衰落下來。
灼日大帝隕落之後,秦法一族自南國遷徙,最終歸於這極西之地。
而從那時候開始,秦法一族開始分裂,一共劃分為三個分支。
此乃源於先秦之時,「商君」商鞅變法,提出的「重法、重勢、重術」三個論點。
「法」,是指健全法制,依法治國,此乃法家的主流思想。
「勢」,是君王的權勢,需獨掌大權,從而君臨天下,睥睨四方。
「術」是指駕馭群臣,執掌權勢的手段,此乃宰執天下之道。
依此三大流派,秦法一分為三,至此分道揚鑣。
而進入極西之地以後,這三家各自為政,各自有自己的勢力。
這其中!在大河平原中,隱居於此地的秦法君,則是法家中「術」的當代繼承人。
現如今!「華陽劍祖」曹秋,卻突然而來,降臨秦法洞府,卻不進去,而是站在一旁等待。
許久!轟隆!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一個粉雕玉琢的小道童,從洞府中走出來。
「師尊口諭,劍祖來意他已知曉,人就不見了,請速速歸去。」
說完,小道童也不等曹秋回復,直接轉身踏入山洞,竟不在理會華陽劍祖。
下一刻,石門轟隆關閉。
曹秋又站了許久,這才化為一道劍氣,沖天凌雲而去。
整個過程中,曹秋都一言不發,沒說任何一句話。
但他離去之時,嘴角卻噙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仿佛得到了什麼承諾。
……秦法洞府中,水霧裊裊,香火鼎盛。
一處水幕倒掛懸崖,飛濺而下,如鏡面般光滑。
洞外的一切,皆如親眼所見,清晰出現在水幕。
水幕岸邊,不遠處。
一個老者高冠博帶,腰間纏着金絲,不怒而威,正盤腿坐在蒲團上。
小道童此刻歸來,恭敬的屈身行禮:「師尊,劍祖已去,未曾一語。」
「果是如此。」
老者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凌厲:「徒兒,為師要遠行,你鎮守於此,不得讓任何人踏入,切記。」
「師尊,您已百年沒出關,如今……」小道童聞言,不禁震驚。
他非常的清楚,自己這位傳承法家正統的師尊,一身「法術」通天徹地,乃是神仙般的存在。
但他卻常言「大道未成,絕不出關」,如今卻要提前出關了?
難道師尊的法術,已修煉到功參造化,大道終成了?
小道童目帶灼灼,一臉的期待。
「大道何其艱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老道微微搖頭,嘆息說道:「吾法家三脈並存,吾獨修』術』。」
「但法術一途,講究是駕馭百官,以權勢鎮壓一切,而不是區居深山。」
這……小道童一驚:「師尊,莫非那華陽劍祖,是讓您入朝為官,執掌拜月國政?」
「非也。」
老道微微一笑,閉口不談此事,化為一道流光而去。
「勢、法、術,此乃我法家三道,師尊大道衛成,也不打算相一國,那他莫非是……」小道童忽然渾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在拜月國和長風國的邊疆,有一片三不管地帶,此地多荒山野嶺,猛獸眾多。
從長風國到拜月國,此地是必經之地,但道路卻極為難走。
過往的列國商販,不但要面對虎狼走獸,更是要面對時不時出現的悍匪。
但真正然人為之色變的,卻是此地經常出現的雲霧天氣。
一旦雲霧出現,便是沒暴雨降臨,也會然人迷失方向,輕則墜落深淵,重則活生生餓死在這荒郊野嶺。
歷經千年摸索,人們發現這片區域的雲霧,都是自那座最高的山脈而來。
此山,正是雲霧山!雲霧山終年雲霧瀰漫,一旦狂風過境,雲霧就會自四方擴散。
而每年的雨季,雲霧就會瀰漫整個天地,這時候,哪怕是悍匪也不但四處走動。
這個月不是雨季,陽光正好,大地炎熱,過往商販這才多了不少。
但就算如此,在讓人震驚的,還是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忽然出現了很多佩戴刀劍的江湖人。
這驚人的一幕,讓四周的悍匪,都不禁提心弔膽,以為是列國要聯合剿匪。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些江湖人並非衝着他們而來,而是清一色的朝着雲霧山而去。
伴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甚至是讀書人,也都雲霧山而去。
長風國、飛雪國、拜月國!除了花國人之外,這大河四國的豪強,竟然是三國匯聚?
莫非這些人,都是腦袋壞了不成?
這些人難道不知道,雲霧山是雲霧的核心,那裏雲霧縹緲,一個不留神就會迷失方向?
悍匪們都感覺不可思議,趕緊派人去打聽。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花國已經覆滅,一個叫「強漢」的邦國,正冉冉升起。
而今日,則是那叫「葉紫陽」的國主,和華陽劍祖的決鬥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