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到底還是上了童亞倩的床,走進臥室的時候,「陸揚」看見大床旁邊有一張小床,小床里睡着個肉嘟嘟的小子,熟睡中,小嘴裏含着個奶嘴,睡夢中小嘴還一動一動地吮着奶嘴。
圓頭圓腦的小模樣,看上去虎頭虎腦的,看着就招人喜歡。
「你兒子!喜歡嗎?」
「陸揚」走近小床旁邊蹲着打量小孩的時候,童亞倩放輕腳步也蹲在他身旁,眼神柔和地看着床上的孩子,輕聲問陸揚。
「嗯!當然!」
「陸揚」回答得很自然,他的眼神看着小床上的小孩,也變得有些異樣,如果陸揚真的是他的前世,那這小子就是他前世的兒子,也有血脈上的聯繫。
看着小床里熟睡的小東西,趙硯有一種錯覺,感覺這小東西的心跳與他是同步的,就連呼吸的氣息也是相近的。
當然!這當然是錯覺。
但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
「陸揚」在童亞倩的伺候下,寬衣解帶上了床,童亞倩隨後上床,躺在他左手邊,主動拿起他一條胳膊環在她腰上,輕吁一口氣,有些感嘆意味地說:「唉!你終於又能陪我說話了,你很久沒這樣抱着我睡了,這兩年多以來,我跟你說的每句話,你都沒有回應,都像是我在自言自語!陸揚!睡在你懷裏的感覺真好!踏實!今晚我應該能睡個好覺,做個美夢了!」
「陸揚」本來條件反射地想抽回手臂,聽她這麼說,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抽回手臂,反而將她擁緊了些。
好在童亞倩今晚並沒有想跟他做那個事的意思,也許是她疼惜陸揚的身體吧!沉睡了兩年多的陸揚已經很瘦很虛弱,弱不禁風的樣子,劇烈運動的話,身子骨還真不一定能經受的住。
童亞倩沒多久就睡着了,睡着之前,一直在輕聲跟「陸揚」說話,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說,「陸揚」只是偶爾回應一兩句。
終於等到童亞倩睡着,白天早就睡夠了的「陸揚」仍然毫無睡意,儘管此時已經是凌晨一兩點。
聞着童亞倩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睜着眼睛望着黑暗房間裏的天花板,趙硯的思緒有點發散。
有想明天一覺醒來,自己會不會回到大明,變回趙硯;有想如果明天他依然回不去,會不會有更多人知道陸揚醒了,比如陸揚的家人、親戚、朋友;還有想他在大明的家人、朋友,不知道身在大明的他們面對昏睡不醒的他,會怎樣着急?老媽她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以老媽的性子和對他的寵溺,如果知道他昏睡不醒,一定會抹眼淚吧?
還有想:陸揚的身體太虛弱了,如果明天依然回不去的話,不僅要好好替他補補身體,也要適當開始一些鍛煉,儘快幫他把這具身體練到健康程度。
……
胡思亂想了不知多久,「陸揚」懷裏本已熟睡的童亞倩嘴裏突然開始說夢話,並且神情激動,臉搖來搖去,「陸揚」目光落在她臉上沒幾秒中,就見她額頭上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陸揚」細聽,隱約分辨出童亞倩嘴裏說的夢話大約是:「不!不不不!」
「陸揚!陸揚!」
「不要睡了!求求你不要再睡了!」
「不!陸揚!陸揚!!」
最後一聲叫的聲音突然大了許多,叫聲中,本來窩在「陸揚」懷裏沉睡的童亞倩突然驚坐起來,神情慌張四望,胸膛高高起伏,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滿臉的汗水。
「陸揚」被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心生同情。
入睡之前,她還說今晚她應該能做個美夢了,心情很愉悅,沒想到入睡之後,夢裏還是驚醒了,她這是有多怕陸揚再次沉睡不醒啊!
可能在她的夢裏,以為今晚陸揚清醒過來只是一個夢吧!
「陸揚」從床上坐起來,沒說什麼,只是輕柔地用睡衣的衣袖幫童亞倩擦拭額頭、臉上的汗珠。
「陸揚!你真的醒了?我不是又在做夢吧?啊?你告訴我!我現在不是又在做夢對不對?」
剛剛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童亞倩像個患得患失的孩子,眼神柔弱,驚魂未定地看着「陸揚」。
「陸揚」抬手摸了摸她的秀髮,微微點頭:「寬心!寬心!我真的醒了!你不是在做夢!」
「陸揚」的安慰起作用了,心有餘悸的童亞倩聽了他的安慰,長長地鬆了口氣,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突然緊緊擁抱住他,將臻首緊緊埋在他懷裏,閉着眼睛聽着他的心跳,神情終於變得安詳,喃喃道:「就算是夢!這個夢也太美了!陸揚!如果真的是夢,別叫醒我好嗎?這裏有你、有我,還有我們的兒子,咱們什麼也不缺了!如果是夢,我情願永遠不醒!」
「陸揚」張開着的雙臂猶豫了一下,最終合攏擁着她的身子,右手還安撫地輕拍着她的後背,溫聲安撫:「不!這真的不是夢!我真的醒了!別怕了!你剛才是做夢,現在是真的!」
在「陸揚」看不到的角度,童亞倩閉着的眼角悄無聲息地溢出淚水,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是更緊地抱着「陸揚」。
……
等童亞倩再睡的時候,她貼得「陸揚」更緊了,背對着「陸揚」,蜷縮着,後背緊緊貼在「陸揚」胸口,入睡時,嘴角依然帶着幸福的笑容。
夜深了,趙硯也有點困了,但親眼見了童亞倩做噩夢時的驚恐,他忽然希望自己能在這裏多待幾天了。
他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活得太累了,如果他在這裏多待幾天,就能多給她一些安慰,讓她多開心幾天。
對於做陸揚的替身,趙硯忽然沒那麼抗拒了。
不知不覺中,趙硯也睡着了。
……
次日,趙硯是被鬧醒的,清晨的睡夢裏,趙硯總覺得臉上痒痒的,他下意識地拿手去撓,可是不管怎麼撓就是不解癢,直到他耳中聽到一個小孩子咯咯的笑聲,才忽然醒來。
睜開眼一看,眼前就是一個張着嘴笑得很開心的小屁孩,嘴裏牙齒都還沒長全,一雙大眼睛笑成兩道月牙,肉嘟嘟的小手還在摸他的臉。
趙硯瞬間明悟:難怪自己夢裏總覺得臉上癢,卻怎麼撓也不解癢呢!原來是這小子幹的好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