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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鳳卷,土成煙。
屎黃色的阿羅240硬棚吉普車癲癇一樣嘉峪關外的土路上跳着腳狂飆,穿過一片峽谷和戈壁,朝着附近縣城顛簸而去——
穿着迷彩褲黃膠鞋的吳孝祖倒在後座上熟睡打鼾。絲毫不受路況顛簸的影響,雷打不動。
他自從開機之前,就在《龍門客棧》劇組開始苟活,算起來苟了有一個多星期了。
劇組成員有安排在營地,不過女演員和一些嬌貴的機器則放在幾十公里外的縣城。
也不知怎的……
夢裏,只感覺這一覺仿佛回到了港島那張柔軟又充滿彈性的大床上,一顫一顫,捨不得醒來——事實證明,你永遠不要想着叫醒一個懂婊演不要臉的裝睡導演。
上方,眉眼纏濕,頷首抿唇,露一截藕白玉頸。
皓齒微微。
她的眼是獨一無二。
林小阿姨的眸中帶着沉醉,裹挾着知性與成熟釀成的柔情似酒,酒很淡,卻偏偏能迷住懂她的人。
邱馬達似狡黠似狐媚似清純似楚楚,但妖精的外表下有一顆如履薄冰的謹慎和真誠。
王(●′3`●)bb呢?
朦朧又恰若一方汪泉,一探而明白,因為她註定不是有容乃大奶納百川的性子,也並沒有那種深邃。但,偏偏她出神盯着你的時候,有一種讓男人微微一笑的嬌憨婊氣。
宮酈與她們都不一樣,或者很少有一個女人似她這般——
她的眼如遠山,淡而確定不移。
似蹙非蹙的眉,半憨拗愚鈍半靈氣煙水,怪大天去了。
不笑的時候臉上蘊含着生命般凝重的厚度,可搭配嬌軀的風流身段,卻真的是欲說還休。
用吳孝祖心中的齷齪詞彙評價:端端正正凜然不可侵犯之下卻又似有似無端着一副肉-欲-瀰漫的風流。
恰若今生有幸,得以施展恩手,有機會從外到內慢慢展開調教,讓其不負乳來不負器……
如是我聞——
蹙眉,想不通也想不明,卻又享受這種不明與不白。回想着之前那嚴肅博學的形象,似乎搖搖欲墜,擊碎,化作點點的星光,順着僵麻的腿,重新在自己眼……中……咳咳……豎立新的可愛又單純的藝術工作者的形象,兩者不啻天淵,卻又有血有肉。
相比較起前戀導演哥苦大仇深小謀子,似乎……
嘴角如弧——
時間:三個小時前。
地址:《龍門客棧》導演帳篷第三張椅子。
人物:求知如渴的鞏皇及岳峙淵渟如高山難攀,大海難探的吳導演。
鏡頭一:遠景運用,長焦鏡頭,景深短,背後燈光狀若斑點,忙碌的人影模糊難見。
颯颯西風卷滿營,點點燭光,燈火通明。
綠色的營帳簡易房,周圍是圍了一圈的汽車。
轉場,中景下厚厚的門帘擋住驟降的涼風,一隻長長細細的手主動撩開厚重的門帘。
纖細潔白的手毫不遲疑的掀開厚重髒亂的門帘,預示着女人的內心堅定無疑,這就是魯迅先生說的:人物的細節刻畫體現在動作場面。
鏡頭在轉場。
沙沙的翻書聲,特寫下,男人粗糙的手泛着潔白的書。
鏡頭拉起。
英姿勃發,宸寧之貌。
黃膠鞋,九分褲,山羊鬍,職業婊師吳鐵柱!
光一亮。
吳孝祖下意識抬頭,轉主觀鏡頭:
正見到挺拔之爭湧進帳篷,未見其人,先觀其胸。
此乃大胸之兆啊,日後必有血光之災!
「吳導——沒打擾你吧?」
鞏皇看着奮筆疾書的吳孝祖,不禁一愣,眸帶歉意,「如果不方便我得空在找你……」
「坐吧,我就是無聊的看一看書,查了查資料。」吳孝祖微微一笑,站起身示意對方坐下,同時拿着暖水壺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對方。
特寫。
這杯子完整如初,代表了兩人感情的乾乾淨淨。同時也證明這個沒碎的玻璃沒受傷。
「謝謝。」接過水杯,潤了潤嘴唇。
她是挺灑脫的人,除了感情。
「吳導,我一直研究這個角色,可是……總覺得差點水準。我之前沒有接觸過古代人,總覺得離我們很遠。」
宮酈拿着勾勾畫畫滿是塗改的劇本對吳孝祖說:「我現在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演了。我一直認為這個角色是隱忍和負重,可今天看了梁鎵輝的表演,突然有所頓悟,感覺這個角色本身是壓抑,卻又有着古代女性難掩的大氣魄……」
吳孝祖默默點頭,心中凜然。
前世有人說,鞏皇之悟性讓章小姐一直學到《一代宗師》才有所頓悟。
此話不假。
作為華語影壇最具塑造性的36d,宮女神絕非浪得虛名!
其可塑性不局限在村姑。
只是可惜小謀子偏偏中意而已。實際上,她真的是一個足夠強大的演員。
一個導演能夠遇到這樣一個身子骨硬朗禁得住折騰的女演員,可謂人生之幸事!
「人物要從多方面來分析。你們應該嘗試寫人物小傳了吧?」吳孝祖主動問。
宮酈點頭,簡單的敘事了一下自己的人物。
中戲對於基礎教學非常重視,這堂課200多個課時。
吳導演搖搖頭。
這時候的中戲掌握的是蘇聯的表演理論,缺少足夠的細節挖掘。
「人物傳記分為內在的和外在的兩種。內在的是從出生到現在感情生活、家庭情況。比如說這個角色年齡是多少?住在什麼地方?門閥出身還是寒門?兄弟姊妹幾許?童年幸福還是悲慘?她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開朗內向?讀過哪些書?
你從出身開始闡述你的人物,她就開始變得有血有肉了。這時候你要接着追溯下去,追溯她的頭十年……與奴婢、其他人的關係……
任何的表演,都需要強大的基礎支撐。任何的人物,也都需要強有力的內容來補充。
你的表演只是這個人物一生中截取的一小段,但這個人物她的人生應該是完整的。你能明白嘛?」
吳孝祖看着認真聆聽的宮皇,接着說,「你要拋出故事,去考慮人物在這裏到底是什麼……
亞里士多德在《詩學》裏說過一句話:『生命存在於動作之中,結束之時動作的一種模式,而非實質』,這就是說你的人物應該是拋除這個故事,依舊是可以靈活存在的。
這些事內在。還有外在……」
吳孝祖滔滔不絕的給予指導,說着說着,自然而然的招手宮酈,「這樣完善你的人物,你做出的表演才有據可依,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宮酈若有所思。
「除此之外,口白上你讀一些……」吳孝祖說。
「我此來,只為尋我夫君,婦人家家,哪裏懂得什麼天下大事……」
「可以了。」
吳孝祖站起身,表演嚴肅的盯着對方,深吸一口氣,準備教導對方「吳氏呼吸法」!
「你在念口白的時候,你要有輕重讀音。比如拿你這句:我此來只為尋你。重音放在不同字眼上,那麼所產生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這也是為何同一句台詞,不同的人念出來卻不同感覺。我想你們中戲的時候應該也會有涉及……但我要說的是你的呼吸方式問題呀——」
宮酈正派的眼神滿是不解。
忽然,一隻手直接按在了自己小腹處,她一抬頭,正看到吳孝祖滿臉嚴肅,要多正經有多正經,蹙着眉頭,沉着臉……
「你說台詞~」吳導演手壓着對方小腹,認真說。
「我此來,只為尋我夫君……」
她念口白,吳孝祖手按壓小腹,隔着翟衣,熱熱、燙燙、手掌真的非常溫暖。
感受着吳孝祖的動作,宮酈臉色落下,不等她反應和發火。
對方卻突然主動離開。
「氣息不穩,就是丹田這口氣略顯雜亂。不過不是毛病,可以學學唱戲,吊吊嗓子或者練練歌曲。嗓子喊一喊,對你表演有好處。」
吳孝祖重新坐下,突然認真盯上她,不待宮酈去反應,揉了一團紙,扔進杯子裏,然後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深沉得道:
「杯中窺人!
看到這個,難免想到人性。尤其是中國的民族劣根性。魯迅先生闡之未盡……就好比這一張紙,哪怕在清的水,依舊讓它受到了改變……
你就是這張白紙。
這水,就是演藝圈!」
說到這,半是訓斥半是疼惜的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女演員。但千萬不要誤入歧途。也不要想着去討好導演、製片!只要你表演好,我這裏不會缺少你的角色!
今晚這種事情,我不想再看見了。你能明白嘛???」
「?」
「你不要嫌棄我話語嚴厲,我真的非常看好你!」
吳孝祖按住宮酈的肩膀,眼神對眼神,「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的璞玉。只是缺少雕琢。不要去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如果你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演藝圈很亂,我希望你能夠保持初心!真正的一頭扎在表演上,不要心思駁雜……」
「不……不……」
宮酈這麼一位直爽的人都真的慌亂了,看着對方認真的眼神,心中明白吳孝祖以為她是那些「妖艷賤貨」一樣……在港島那些日子她也有所耳聞。
有心解釋,但看着吳孝祖如充滿期許和憐愛的目光,話語又咽了回去。
這是第一位能夠對自己敞開心胸說這些話的人。
如果自己翻臉,那不是真的就辜負了對方的一番期待了嗎??
原來~
看着吳孝祖,宮酈微微笑。
這才是真正的電影人,電影大師!
自己一個內地的普通女孩,對方就有這樣掏心掏肺的寄語,說真的,這一刻宮酈真覺得吳孝祖是個特別有魅力的男人。
「我知道,吳導。」
宮酈鄭重點頭,也決定不辜負對方的一番寄託。同時心生愧疚,想着自己剛剛還認為對方占自己便宜,真的是……無地自容!
怪不得港島好多人都說對方是「赤誠君子」!
吳孝祖滿臉欣慰的點點頭,「我把表演大體分為三個階段: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你現在已經開始觸碰到了第一個階段。以你的天賦,只要閱歷足夠,不難……」
「謝謝吳導。」這一句說的真情實切。
「你明白就好。」
吳孝祖站起身,背影岳峙淵渟,微微轉身,「晚上我會回縣城,你需要捎點什麼東西嘛?還是和我一起回去?一起回去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明後天開始就是一場惡戰了!」
「嗯。」宮酈明媚皓齒微微一笑。
…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
宮酈身子直接往前撲,雙錘砸臉,呼的結結實實——
吳孝祖感覺自己差點被捂死!
連忙裝作手忙腳亂的手在對方腰肢上一抹,金絲抹眉一般。
「沒事吧?」吳孝祖睡眼惺忪的睜開,然後看到對方小腹處濕了一片,突然『尷尬』不知所措——
宮酈原本很尷尬,突然看到對方比自己還尷尬,心裏一下子就通暢了。
這可能就是母性光輝吧?
「對不起對不起……」吳孝祖連忙扯着袖子去擦——
「沒事沒事!主要是吳導你太辛苦了!」宮酈幫對方解釋。
不知道怎麼滴。
那張苦大仇深的臉慢慢變成了一張帥氣的臉。
……
4層白牆轉門的國營招待所。妥妥是縣上最靚的崽!縣太爺親自招待《龍門客棧》的演職人員入駐。直接有當地警察保駕護航。
待遇實在沒話說。
這事情,沒有人敢怠慢、糊弄。弄不好就是國際問題!
什麼?當地混混敲竹槓?
88年這個時間點,不說土匪惡霸敢不敢頂風作案,港商的敏感身份任誰都要掂量掂量,你掃聽掃聽,對方劇組那十幾台軍車真當作假??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生出腌臢。
但上邊有西影廠、文化部、駐港辦等一眾大佬保駕護航,最起碼在這邊應該沒有人會找麻煩。前世,徐尅那撲街來都沒有人胡攪蠻纏……何況吳孝祖。
你可以說這時候公辦人員作風拖拉、保守,甚至說一句冗官冗員,但屁股立場一定都坐的很正。
至於以後會不會同二代目們打交道,吳孝祖並不排斥。想來真能夠看上他的二代目們也都不簡單或者有想法,並不短視。
要不然簡單開批條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找上他呢?
在這個時候,『國際影響』、『高層重視』八個字多少能夠抵擋一些牛鬼蛇神。
賓館3樓,最好的朝陽房間,窗台上擺着幾盆綠植。
林小阿姨穿着裙子,伏身鋪床鋪。
突然!
腰肢一雙大手環住,直接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其踉蹌的撅倒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