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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雨夜,蜿蜒的路上,一台黑色平治飛馳入畫。
突然過彎,紅色尾燈閃爍。
一轉場,改為移俯拍鏡頭,展現的是前方幽暗的路面,車在行駛的主觀鏡頭,配合着輕鬆的管弦樂。路面快速後退,前邊好似一隻張開幽深大口的怪物。
雨刷器來回的動,雨水順着玻璃滑下。
一個桃木材質地復古方向盤以及一雙修長細膩的男人手特寫入畫。
音樂間隙。
手持特寫鏡頭下略推跟進,左手食指和中指伴隨着音樂,輕鬆明快的跟着節奏敲着方向盤上平治的經典『三叉星』標誌。
鏡頭變為右側跟移略仰拍的角度。
穿着黑色夾克的梁朝瑋一手吊着繃帶,單手握着方向盤,嘴裏「pu」的吹起一個泡泡——
pia~
鏡頭拉起,車內面貌展現出來。
典雅復古的桃木裝飾,奢侈的內設,車中間控制面板處,錄音機窄窄地黑白顯示板內跳動着綠色和俄羅斯方塊似燈光音符,代表了重低音。
副駕駛真皮座椅上,安靜的放着一個黑色紙質禮盒,上邊繫着金絲帶。
車後排。
一位看不清面貌,穿着手工訂製的高檔西服的雄偉男子翹着腿,半靠着坐在那。
無名指戴着簡單銀質婚戒的手上夾着一支高希霸雪茄。
深吸一口,
雪茄頭冒出紅光。
濃煙與光線使得這裏男人的五官很巧妙地埋在陰影下,唯獨一雙眸子格外明亮,透着沉着與冷靜。
眼睛的特寫中,畫面悄然無差別地轉換場景——無時態鏡頭的轉變。
依舊是還是這雙黑眸的特寫,自信而又霸氣。
中景鏡頭,穿着西服梳着背頭的魁梧男子站在鏡子前,背對着觀眾。鏡像里的景深設計很有意思。
焦距的改編,讓觀眾目光圈定在主體上,忽略了背後景深模糊的處理。
鏡頭跟搖。
一個穿着巴洛克女僕裝的傭人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幫他抻平褲腳。
胡桃木的地板紋路清晰可見,黑色皮鞋映着光亮。匆匆一瞥的風格,足以看出主人的品味。
「進哥,今晚葡京賭場開業,洪先生邀請你坐鎮。
特意奉上99根24k金條,預示着您賭神九九至尊的含義!
鏡子內,原本身後虛化的人影慢慢寫實,梁朝瑋的聲音響起。
鏡子在吳孝祖的電影中經常被巧妙運用,同時,他也迷戀鏡子所造就的影像效果。
這種藝術定位始終介於真實、寫實與超現實三個層面之間的交錯,類似於弗洛伊德理論中本我、自我、超我的複雜關係。
同時,在鏡頭下。
鏡子可以很好的分割光線和畫面,讓人物關係一目了然地呈現出來。這種增加景別,豐富空間的道具,對影片的時空感有很大幫助。
在東西方文化中,鏡子似乎都預示着不詳和負面。同時也象徵着神秘。
攝影機的位置較低。
符合古典黑暗電影的特徵,配合着低光照明的畫風,很有巴洛克藝術與風格主意的黑白對立的特點。
光線很暗。
打光卻十分考究。
低角度的光,加強了胡桃木地板的質感,讓畫面增加對比度,同時鏡子的擴展對景深有很大幫助。
周閏發站在鏡子前,女傭蹲在地上,梁朝瑋倚在門口,三角形構圖讓畫面格外平衡。
梁朝瑋穿着寬大的黑色皮夾克,站在身後,倚着門。
一隻胳膊打着石膏,用紗布吊在脖子上。另一隻手從旁邊擺台上的糖果盒裏,挑挑揀揀了一塊巧克力(品牌特寫),塞進嘴裏,玩世不恭的笑。
「洪先生對進哥你很尊敬!」
「阿琛,洪先生那是客氣而已。」
周閏發(高進)轉過身,背頭霸氣,眼神藏着溫柔,眯着眼笑,走到梁朝瑋身前,手指快速在其嘴邊一閃,速度極快。
「吧唧吧唧……」
梁朝瑋咀嚼了幾下,只能聽到牙齒碰撞地聲音,這才意識到原本應該放進嘴裏的巧克力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抬頭。
正見到周閏發手指夾着巧克力塞進嘴裏,衝着他聳聳肩,大口品嘗,同時手一翻,還多了銀質小酒壺在手中。
「喂,進哥,有冇天理呀?
喝酒你又管我,吃巧克力你都搶……
真不知大嫂生了小baby,你是不是都要搶他們巧克力。」
「baby不吃巧克力的嘛……」高進笑。
兩人對話時候正反打與光線運用極為特別,同時中間還穿插了『奪巧克力』、「拿酒壺」的特寫,這也是吳孝祖常用的一種方法,在一段長對話中用來調節氣氛。
他的電影中很強調形式感。
簡單的道具就讓梁朝瑋扮演的阿琛玩世不恭的形象展現給觀眾,同時蘊含着『迷宮式暢想』,把『斷裂』與『貫通』交織在一起。
梁朝瑋為何打着吊臂?為何高進要阻止他喝酒吃巧克力?
這種影像的斷裂性疑問肯定會存在於觀眾的潛意識之中,當然,這並不影響電影的邏輯因果,善於設定巧妙的伏筆就是吳孝祖強調的「體驗假定性」。
觀眾看電影的時候,明知道銀幕上發生的是假定的,但觀眾還是願意全情投入。
就像是走遊樂場走迷宮,明知道這個迷宮不可能困住自己,同時,他們也不是想真的迷失在迷宮裏,只是為了感受日常生活中不能夠有的體驗。
電影是視聽的藝術,戲院中,不僅僅是眼睛和耳朵,而是整個身心體驗的綜合感受。這裏也包括大腦潛意識的參與。
這個度不能刁鑽,不然燒腦了就會丟掉大多數觀眾……
很少一部分裝b犯為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和高逼格,總是熱衷於把看電影當做考驗智商的評判,吳孝祖不知道這是從哪論的。
後世一群解讀電影的賺錢大v總是習慣用「燒腦」、「智商180看不懂」當做電影宣傳標語,純屬扯淡。
你說這是測試智商,拿不出科學依據。
你說你是抬高藝術逼格,但藝術走到最後,一定是雅俗共賞。
…
「阿進,你又在欺負阿琛。」
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鏡頭這裏很有深意,的進行了框式鏡頭的佈局。
門外,章敏嘴角帶笑,手扶着腰,挺着隆起的小腹走進來。光線暖緩了許多。
「你呀,整日就知道欺負阿琛——」
一邊說,一邊走到高進身邊。體貼的幫着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又拿起傭人端上來的手錶盒,親自挑選了一支勞力士(特寫)幫高進戴好。
^13:13min13s^,時間定格的很有趣。
「賭場沒有時間,你記得聖誕節前回來喲。這可是我們三口人在拉斯維加斯的第一個聖誕節……」章敏細聲提醒。
「放心好了,janet 。我忘記我自己都不會忘記你和我們的小baby!」
高進眼神溫柔,嘴角帶笑的輕輕親了一下janet的額頭,然後目光轉到對方隆起的小腹,慢慢蹲下身,帶着寵溺的親了一下對方的小腹,手指勾了勾肚瓜:「小淘氣,等回來陪你過聖誕。」
笑着站起身,眼神充滿愛戀的附耳親了一下對方的臉頰,嘴角溫柔一翹:「等我回來,好好陪你們。」
「嗯,忘記帶它了——」
janet拿起一枚簡單刻着『j』的銀質婚戒幫高進戴好,含笑點點頭。
目光複雜的目送高進離開,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眼裏的擔憂。
梁朝瑋扮演的阿琛也對着肚子笑:「小賭神,叔叔帶聖誕禮物回來送你。」
手快速的從果糖盒子裏順了一塊巧克力,單手掩護着放進嘴裏,得意的笑。
「阿琛?」
「?」阿琛咀嚼着巧克力,回頭,看向大嫂。
「照顧好進哥。」janet鄭重的叮囑。
「放心吧,大嫂。」
阿琛忠心的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進哥說大嫂你最中意奧門的杏仁餅,讓我到了奧門先寄杏仁餅給大嫂。進哥……麻煩你不用重複……我當然記得,官也街的那家嘛!」
阿琛無奈的攤了攤完好的手,「你們兩個真的是無時無刻都不忘記餵我吃狗糧嘅。」
「呵呵…」
章敏扮演的janet被逗笑的搖搖頭。
「去吧。」
窗戶的百葉窗陰影照在章敏臉上。
分割的的明暗不一。
笑容漸漸消散,目送着院落里直升機起飛,朝着機場方向飛去。
百葉窗投射所造成的陰影與此刻攝像機鏡頭較低的位置,讓畫面莫名其妙有一點悲涼。
章敏的紅唇被光線分割,湖面內顯得有些迥異。
長長的睫毛低垂下。
鏡頭下。
她的手指輕輕划過隆起的小腹,刻着『j』的婚戒泛着銀色特有的冷光。
鏡頭拉起,桌角處,一台復古黑膠唱片機在播放着《let''s stay together》。
這首歌淡淡地始終貫穿於剛剛的鏡頭。
包廂內。
項勝饒有興致的看着銀幕上的章敏,目含欣賞的笑,「吳孝祖這個人對電影質感的把握真的很犀利。如果不是無法逼他,真的想讓他多拍拍你……」
「吳導演對電影要求很嚴格。」章敏目光盯着電影中美輪美奐的自己。
光線分割下,她好似西方油畫中的希臘女神,尤其是側顏的展現,確實非常有水準。
「冇關係,這部戲之後,對你的事業也有很好的推動作用。賭片題材看來是大有可為,我準備讓人新攢一個本子給你演。」項十三勾起嘴角,輕輕拍了拍章敏的大腿以示安慰。
章敏微微笑,心思則轉到電影上。腦海里突然升起吳導演的音容笑貌,似乎總是那麼真誠,那麼坦誠。
…………
電影畫面從回憶中撥回來。
「進哥……進哥?」
開着車的梁朝瑋手指敲着方向盤,笑着看了一眼後車鏡,後排陰影中的高進的臉上輪廓也明亮起來。
「點樣?」
「我剛剛問你,既然大嫂喜歡吃杏仁餅,不如把那個店鋪盤下來好了。」
梁朝瑋重複一句,玩世不恭道:「最多不過幾十萬而已,灑灑水咯。」
「美好的東西要珍惜,一次太多,喜歡也都變成負擔了。」
高進目光深遠,搖頭笑,「那樣生活不是太無味了嚒?
洪先生曾經對我講過。
做人呢,要懂得滿足。
不要什麼都想着完全佔有。一個人的福分是有數的,不要一下子都用光。搵飯亦然如此,六分飽,足以了。」
「洪先生這麼神通廣大的人幹嘛不把其餘人趕盡殺絕?何必費此周章呢。」阿琛笑着道。
「一桌子好菜擺在這裏,當然不能因為飛來兩隻蒼蠅就掀桌子了。」
高進不以為意的露出自信笑容,「所以呢,我們就是螳螂,去解決這些蒼蠅!」
「螳螂?螳螂拳的螳螂嗎?哈哈……」梁朝瑋鬆開方向盤,笑着比劃了一下。
「小心!」
突然,前邊強光刺眼,高進聲音響起。
千鈞一髮之際。
梁朝瑋猛然轉動方向盤,一頓操作如虎,整個車子來回s型跑偏,最終扳了回來。
「呼……嚇死我了。
這裏開車還可以逆行的麼?
不知道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呀?」梁朝瑋心有餘悸的吐口氣,「幸好我號稱阿健第二~」
高進坐在後排板着臉,目光如梭。
車內氣氛異常凝重——
「哈哈哈哈……」
忽然,兩個人齊聲大笑起來。
…
畫面一轉。
擦身而過的一台長款平治車內,一個穿着黑色神父扣帽衫的男人臉隱藏在帽子裏,嘴角泛着笑,「他就是高進嚒?」
「是。」
旁邊一個魁梧的男人伏在桌板上,聲音亢奮又透着懶散的輕哼一聲。
「可惜了……」神父笑。
「吸——使唔使現在回去繼續撞他?」
萬梓莨扮演的男人咋着鼻抬起頭,手抹了下嘴唇處的粉末,深吸幾下鼻子,沾着粉末的手指肆意的扣進旁邊性感女郎的嘴裏,十分殘忍用力,眼神透着瘋狂,「要不然就用rpg,轟的一下……絕對乾乾淨淨,灰渣都不剩……」
「你腦子瓦特了。」神父繼續笑,「沒有治療的必要了,殺了吧。」
「他說乜?」
萬梓莨朝着旁邊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問,說着,手朝着對方胸脯伸了進去,肆無忌憚的鼓搗——
「醫生說——殺了你。」
大島由加利扮演的和服女人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插在萬梓莨扮演的男人喉嚨上,特別唐突,特別突然!
「哇!」
戲院的人嚇了一跳,這也太乾淨利落了!
「啊!」另一個穿着性感的女郎還沒等尖叫,人就涼了。
大島由加利扮演的女殺手身手凌厲,全都是一招致命,充滿着視覺的衝擊力。少了程龍式雜耍,也沒有70年代的硬橋硬馬,就是那種狠辣的招式。
動作融合了泰拳和殺招,展現出來十分利索,讓人腎上腺都忍不住飆升!
「呵呵~」
神父慢慢悠悠的脫下帽衫,微微抬起頭——赫然長相與剛剛死去的萬梓莨一模一樣。
「這張臉還有點不習慣~算了,湊合吧。開始做事好了。」
萬梓莨依舊保持着與神父如出一轍的笑,食指與中指微曲,輕敲了一下前邊的隔板,「去碼頭。」
「曉得嘞。」
前排開車男人微微點頭,抬起頭,眼睛陰狠,赫然是當初洪金寳托吳孝祖照顧的周兆龍。在這部戲裏,吳孝祖也確實給予他一個機會,扮演一個『醫生』身邊的打手,動作戲不會少。
ps:一會還有,可能會晚一點,等不及可以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