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書吧 > 都市小說 > 我本港島電影人 > 第四百二十一章 那一抹最憂傷的藍,光影下命運的擇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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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序章開篇,吳孝祖建造了一副畫面清美、色彩憂傷的影像世界。

    橫軸長鏡頭,驚艷了整個戲廳。

    氣氛與節奏的營造好像一本書緩緩打開。

    這部電影,他突破了自我的風格化敘事方式,採用了更細膩、含蓄、唯美鏡頭語言講述這個美好又惆悵、恬淡又嘈雜、失望又充滿希望的故事。

    他試圖用影像去觸摸個體的細膩與情感,從而延伸對於影片中命運的思考。

    石神這個人物本人,就不斷在尋找內心失落的精神依靠。

    所以,鏡頭下的他,會有一種淡淡的鏡頭疏離,讓觀眾感覺這個人好像是一個近在咫尺的身邊人,但真的去觸摸,卻又會發現對方相隔千里,行走在自我的世界裏。

    這有這樣,才能讓觀眾去沉下心,客觀的去看待這段感情和這個故事。

    這一次。

    他很希望可以拍一部悲傷有美好、溫暖和希望的東西。

    所以,這部電影的光影採用了冷暖色調交織。鄒林、余家胺在這部戲上花費的心思和功夫,足夠他們軋十幾部戲。

    潘蘅生、敖志君兩位金牌攝像師更是煎熬,拍攝期間每日睡眠不足5個小時。要不然你以為張國栄、梅艷邡等演員全零片酬演戲的前提下,350萬的攝製投資花在哪了?全花在了吳孝祖的實驗上!

    歌德在《色彩理論》中表述過一個理論:黃色與藍色是兩種基本色質,構成了色軸上兩個極點。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前世1993年拍攝了一部《藍白紅三部曲之藍》,影片中對藍色的運用及論調,絕對是教科書級別。

    這一世,吳孝祖提前6年率先大嘗試膽藍色論調對人物的表達及影片渲染,或許沒有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純粹和偏執,但一定是對華語電影的一次色彩教學,甚至對於世界電影都是一次刷新認知的創新。

    電影界下一次色彩教學可能需要等到老謀子橫空出世的時候才可以。。。色彩的美學概念及運用上,老謀子絕對是世界級大師,影響影壇。

    《嫌疑人》的開頭色彩基調是就是藍色,憂傷、冷調、純淨、空虛、理性。希望和溫暖,只會在大量冷灰烘托的少數暖色中展現。比如序章開頭,小女孩的黃色書包,阿靜的紅色自行車。

    這是吳孝祖對於宿命的光影化解讀。

    這一抹憂傷的藍色,確實把觀眾浮躁的心思給沉澱下來。

    運動鏡頭下,穿梭過九龍城寨的石板路。

    石神拎着包站在復道式筒子樓樓下,這是一處外弧形的大樓梯。樓梯下,雜亂的堆着各種雜物。

    鏡頭跟着人慢慢的搖上樓梯,單排屋子前邊樓道,逼仄樓道內顯得十分擁堵,坑坑窪窪的過道里還藏着髒水。鍋碗瓢盆、晾衣杆等雜亂無章的隨意亂放,十分潮冷。

    石神顯得很安靜的默默走過。

    「嘎吱——」

    錯身而過的一處乾淨的房門突然打開,梅艷邡扮演的阿靜端着一盆小野花走出來。她的門內掛着一人高的簡易試衣鏡面。

    「石老師。」阿靜掛着客氣的淺笑。

    石神往後退了兩步,略顯倉促的欠了欠身子點點頭。中景鏡頭下,兩人之間被雜亂的貨物阻攔。

    清冷的夜色散射光營造了隔離與忐忑。鏡頭轉向門內壁上掛着的鏡子,光源來自於樓道內昏暗的燈光,經過地面坑坑窪窪內水跡反射,形成了藍灰的散射光,冷冷呈現在鏡像中,這處鏡像的運用讓遠處的過道與上處黑暗形成了呼應,是整個畫面明暗反差格外強烈。

    石神佇立在走廊,背過身去擰鑰匙開門,動作很慢。散射光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層輪廓,呈現出剪影效果。孤獨、淒冷和陰鬱的氣氛立刻就出現了,似乎他隨時會被灰藍的黑暗吞沒。

    鏡頭變焦,景深開始模糊。

    「啪——」

    石神的主觀鏡頭下,對方的門關緩緩[筆神閣 www.boquge.xyz]合上,鏡子的反射光影的角度就就發生改變。

    鏡像內的光源在畫面上就產生了變化,對方屋內的溫暖燈光從鏡面反射成一束光源打在石神的臉上。

    但!

    隨着門關上,這抹溫暖又瞬間消失不見。

    鏡像消失,景深焦點直接換到了前景,背景虛化。

    鏡頭特寫對準鑰匙孔。

    他的手裏根本沒有拿鑰匙。

    進入房間,觀眾入眼的就是滿牆的書本和寫滿了公式的黑板。

    蔚藍與幽暗讓空間格外狹小,小小的枱燈匯聚了觀眾所有的注意力。

    石神坐在書桌前,前邊有一個普通的小鏡子,鏡像鏡頭內是身後立式落地掛鍾。

    鏡子在許多小說中都是一個常見的意向,在著名詩人、作家博爾赫斯的眼中:鏡子是這個世界本性的全部隱喻。

    所以,影片的這兩段,吳孝祖都運用到了鏡子。

    至於鐘擺。

    搖擺的掛鍾內的齒輪緩緩轉動,左右搖擺,實際也象徵着石神重複而無用的人生,扣住了影片中人物的自我塑造及表象。

    吳孝祖在這部《嫌疑人》中,用更多細節來賦予影片對於人類與現代都市社會關係的思考。

    噹!鐘聲響在耳畔。

    石神的眼中露出一抹思憶——畫面質感慢慢變暖變紅。

    冷與暖,不斷交織在影片影響中,引導着觀影者不斷的感受着這部影片的矛盾。

    敘事交叉蒙太奇,表現的自然就是回憶。

    特寫鏡頭。

    一把鋼製的圓規緩緩、輕輕、慢慢、靜靜的割破手腕。鏡頭拉起,從上往下俯拍,唯獨沒有拍到男人的臉。

    他是天才,卻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天才。他是衛道者,卻看不到天堂的模樣。

    在他心中,天堂大概就是圖書館的模樣吧?

    手腕劃破,也讓觀眾明白了影片開頭蜈蚣傷疤。

    叮咚!

    門鈴聲打破了石神的死亡序曲,好似冥冥之中血液的溫度帶來了生活的溫暖一樣。

    「您好,有人在家嗎?」

    咚咚的敲門聲與溫柔的問好聲讓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中突然砸下一顆石子。

    鏡頭全景。

    逼仄昏暗的空間內,背對鏡頭的石神緩緩站起身。

    打開門。


    陽光散漫房間,主觀人眼鏡頭,先是眨了眨,然後就看到面前掛着溫暖微笑的梅艷邡和可愛雙馬尾的小蘿莉張白汁捧着一盆小野花,站在門口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沒有打擾到您吧?孩子每天可能會練習吹長笛,希望您不要見怪——」

    梅艷邡扮演的阿靜眼睛彎彎,微笑中夾帶着疲憊。

    「沒關係。」

    兩人的對話一直以石神主觀鏡頭。

    「叔叔,這盆花送給你。」

    張白汁扮演的小美捧着一盆小花遞給捂着手腕的石神。

    滴——

    鏡頭降格,慢鏡頭的特寫,一滴血液緩慢的落在地面上,血珠里倒映出兩張笑臉。

    啪,血濺四散,好似花朵的圖形。

    就像……

    就像是,小女孩手中隨風搖擺的小野花。

    忽然——

    清新、透徹的長笛聲讓畫面瞬間回到了現實。

    長笛在樂器特色中的色調實際上是冷調系。

    在電影拍攝中,每一個小細節吳孝祖都抓的很嚴。甚至到了鋪張浪費的地步。

    吳孝祖真的特意讓張白汁學習吹-長-笛,就連長笛選用的管子都是高端,一個管子七八萬港幣!

    反正錢不花白不花。最後長笛吳孝祖還送給了張白汁當禮物。你看看,吳導演這個機靈鬼是不是很雞靈!(`へ′*)ノ!!

    長笛的音質低音優美悅耳,高音活潑明麗。

    伴隨着長笛,黎名經過改編的《街燈》緩緩流動。影片的質感讓許多人沉醉。

    當然,同樣會有人不喜歡。

    口味這種東西本就沒有一個標準。

    沒有任何一部電影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歡、都滿意,這部戲,吳孝祖在拍攝上本就沒有特意的去做那麼商業。故事性足以彌補影響的光影藝術感。

    這算是吳孝祖實驗性質的一部藝術和商業尋求平衡的電影。

    藝術絕對是世界上最耗錢的東西之一。

    不過,既然成為一個電影人,總要留下點什麼,嘗試點新的東西。誠然,可以拍攝商業電影賺取票房,一樣名流影史,但票房榜這個東西是最無情的婊子,幾十年後可能很多人不會意你幾千萬的票房,但獎項這東西擺在那,就很有逼格!

    你看墨鏡王是不是比同時期那些比他票房高的導演逼格更高?毋庸置疑啊!

    老式落地掛鍾再次出現在畫面中,鐘錶也暗示着主人的邏輯性和刻板準確的時間觀點,為後邊做鋪墊。

    狹小的房間內,立式落地鍾輕輕晃着鐘擺。

    這部電影中,吳孝祖蠻鍾情於狹小和封閉空間對於時間碎片的捕捉。

    作為《嫌疑人》的副導演,王佳衛雖然跟在吳孝祖身後學習了許多電影拍攝的硬核姿勢,卻也給吳孝祖很多奇思妙想。

    你看後世王佳衛的電影序列,不難發現他的記憶和時間之間習慣性的斷裂、游離。時間和記憶是他電影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這部電影,吳孝祖把時間具象化,用鐘錶來傳達這種時間性。這樣的時間感,搭配着環境,在這種夢魘都市之中,營造出真實環境的空間關係與擁擠生存建築間的不平衡,會使得劇中的石神更加顯得真實,卻又會給其命運蒙上一層陰影,為接下來的選擇給觀眾給予暗示。

    王佳衛對於《九龍城寨:上帝之城》紀錄片的停滯,實際上也是從吳孝祖身上學習到了這種鏡頭表現主義方式之後產生的決定,毅然決然的放下了拍攝,用心去學習吳孝祖的表達方法。

    這方面,他算是吳孝祖的徒弟!

    劉偉鏹、邱立濤、肥成、羅禮莧、王佳衛、葉瑋信,每個跟在吳孝祖身邊的人,都會或多或少收穫自己的領悟。吳孝祖也希望用這種方式讓他們快速成長!

    「叔叔早上好。」

    張白汁提着長笛,背着書包,奉上可愛的笑臉。

    石神半眯着眼睛,好似一條老狗一樣的微微點了點頭,佝僂的身子,提着公文包緩緩走下樓。

    走下樓,步入城寨。

    剛剛安靜的畫面瞬間活絡了起來。

    繩營狗苟小攤小販、街坊鄰居嘈雜的聲音開始響動,髒亂的九龍城寨中顯得很熱鬧。

    忽然。

    石神走過一處擁堵混亂的道路,兩旁是殺狗剁肉的狗肉店夥計,一個個扒皮褪肉的死狗掛在鐵鈎子上。

    黑、白、黃、斑點無數隻狗關在籠子裏,全都狂叫掙扎,唯獨幾隻柴狗,耷拉着眼睛,坐在各家店門前——它們不用死,卻也沒有尊嚴的守着死去的同類活着,幫助屠夫看家護院。

    鏡頭隨着石神的運動而轉移。

    藍色的塑料簡易棚,矮小的只能到人腰部,有人費力的鑽出容身之所,卻面容麻木,神態懶散,看不到半點希望。

    有人仰面朝天,有人和衣而睡,有人冷眼望着對面泛着冷意的海水。

    石神弓着身子,默默的走過。

    「他們就像時鐘里無用的齒輪,每天都重複着無意義的生命。」

    石神這句內心獨白,說的這些流浪漢,實際上也暗喻着自己。

    這處簡易棚位於立交橋下邊,所以全被陰影覆蓋。

    當他走出陰影,面前則是掛着黃牌子的茶餐廳。

    龍城冰室這處御用茶餐廳再次出境。

    吳孝祖用到這裏的時候,也會付場地使用費。既有錢可賺,又能宣傳店鋪,沒道理便宜其他人。

    此時龍城冰室算是小有名氣的茶餐廳。

    許多少男少女都喜歡去喝一杯羅伊健和周慧慜推薦的奶茶。

    算是80年代的明星網紅店吧。

    鏡頭下石神進入店鋪——突然一片黃葉慢慢落下,落在一雙皮鞋面前。

    繼而慢慢上搖,李釗基眯着眼睛,透過玻璃正好看到收銀點餐的梅艷邡扮演的阿靜。他扮演的就是這部戲中梅艷邡的前夫。

    身影遮住了陽光,畫面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鏡頭透過拐角處的原型轉角鏡進行拍攝。轉角鏡把畫面弄得很誇張和扭曲,功效等同於廣角鏡。

    「a餐一份,打包。」阿靜對着石神點點頭。

    石神拎着早餐緩緩走出門口。

    「這家的餐好唔好食?」李釗基正好擋在了石神的面前,微笑的問。

    石神微微點點頭,側開身子,提着公文包與早餐邁着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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