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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完小曲的肥成雙腿打顫無精打采的從化妝間逃出來，成化年間的紙扇耷拉在後腰，扇子片上濕潤潤的顯得十分淫靡。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算什麼。
可，狄波菈是站能吸風，坐能吸土，靠着牆都能逮老鼠的主！
肥成十五分鐘陪着她唱了八段……
表演者嘴皮子磨沒磨破他不知道，但自己這個助演嘉賓和樂器就真的是損耗嚴重。
但偏偏他樂此不疲！這一刻索然無味的同時，心思同樣是很迷亂。
正當肥成想要眯一覺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愜意悠悠的坐在不遠處陪着幾個人飲茶。鑼鼓喧天的聲音更是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機靈。
手下意識的抬手揉了揉眼睛。
唰！
冷汗立刻激了起來！
「丟雷老母啊，差點忘記正事！」肥成輕扇了一下自己的胖臉，一臉鬧心。
才想起今天吳孝祖要來！
《夢回唐朝1艷潭遺愛：綠帽王房遺愛》正式開拍啊！
……
劇組駐地現場，拜神祭台都已準備整齊，工作人員熱情如火的穿梭於劇組之中。
「阿祖，恭喜——祝新戲大賣！」
蔡志明一身灰色西裝，偏分梳的一絲不苟，手指上夾着一支純黑色煙身的黑魔鬼，香薰味撲鼻，意氣風發看着吳孝祖，附耳輕笑，「鐳射壓縮設備這一兩日就會走水路到達港島，我在九龍租了一間辦公室做公司辦公，到時你一定記得來剪綵，別忘了你也是公司的股東——」
吳孝祖隨手把線香插入神龕前的香爐之中，笑着接過此片副導演王佳衛遞過的濕毛巾，笑容不減道：「一切都聽蔡生安排。」
「我已經聯繫了全東南亞的錄像帶發售商，只要你這部lll級電影真如你所講票房大爆，我們就能發掘出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康莊大道。
到那時，各家電影公司都會主動同我們合作。從另一方面，我們控制了一條利益增長點！我們一邊控制片源，一邊出售機器和錄像帶，想不賺都不行——你說呢，林總？」
蔡志強舉手投足都充滿強烈自信。
旁邊的林曉明端着茶杯陪着笑，心裏卻五味雜陳。
他從一名小小的鐳射影碟售貨員做到全港小有名氣的鐳射錄像市場商人，眼看着自己和妻子一手成立的寰宇國際慢慢發展壯大，誰知道一轉眼為他人作嫁衣裳？
如今他和妻子趙雪瑩反倒是成為新寰宇鐳射國際小股東，箇中滋味實在是……難以形容。
「lll級市場一片空無，電影分級限制了觀影人流。所以錄像帶市場大有可為。通過lll級來鋪通銷售渠道和潛在購買人群。」吳孝祖半真半假的微微笑，忽悠着蔡志明，「我相信蔡生在錄像帶市場大有可為——」
這就像是馬仔忽悠大佬囤積bb機一樣，當事人絕對看不出任何一點破綻。
電影業如今正是最紅火的時代，但，一旦當資本與內容開始矛盾的時候，再加上荷里活的入侵，必將會讓泡沫瞬間破裂。
在互聯網未曾形成規模的時候，錄像帶、vcd、dvd絕對是一筆巨大的周邊收入。但這種工藝技巧門檻很低的粗放式經營方式，想要清清白白做成肯定不可能。最開始本就需要蔡志強這樣做事不講規矩的過江猛龍。
這邊應付完蔡志強，吳孝祖轉頭叮囑王佳衛，「今天阿信會稍晚點來，你多注意一點。有任何事情不懂就問。」
「好的，吳導。」王佳衛拿着導演手札點頭應承。
這部戲，王佳衛任務很重，也被吳孝祖安排進肥成的核心創作團隊。他本人在色彩、燈光上也有自己的一套見解。王佳衛本人很懂女人古裝美學。
吳孝祖也希望他接連跟着劇組拍幾部戲，可以好好鍛煉鍛煉自己的基本功。
「祖哥——」
此時，沒心沒肺的肥成這才滿臉狼狽灰敗，汗水橫流的跑了過來，見到吳孝祖冷沉的目光，臉上諂媚堆笑，「你看你來也不通知一聲。我這邊已經過了幾遍戲了，爭取一個星期拍攝完這邊的戲……嘿嘿……」
「華人電影，導演就是一個劇組的靈魂。」
吳孝祖瞪了肥成一眼，「點樣？丟了魂了？看你沒精打采的樣子，哪裏有一個導演樣！再好的靈魂都被你糟蹋！」
「放着肉體不糟蹋，我糟蹋咩靈魂……」肥成嘀咕。
「你講咩？」
「冇！大佬，我就是學習你傳授的經驗，在劇中之中要和主要演員多溝通交流！我只不過是給演員講講戲，這才耽擱了時間。你看看，是不是比之前的他越發恬淡安靜了？」
肥成腆着臉，手指着不遠寧靜致遠一般坐在那安靜背誦劇本台詞的梁朝瑋，「你之前不是擔心他性格太活潑嘛？我和王佳衛輪番給他講戲……我給他講歷史講人文，王佳衛給他講感覺，完美搭配！」
看着一襲月白僧衣坐在那恬靜的就好像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的青石橋一般的梁朝瑋，吳孝祖轉過頭看了眼面露得意一副快誇我的肥成與旁邊忙碌指揮道具佈景的王佳衛。
未來倫敦的鴿子可能會被梁朝瑋的憂鬱撐死……
但不得不說，剃了光頭俊俏斯文的梁朝瑋真的好比辯機在世，嗯，這一世廣大腐女有福了，可以提前幾十年看到梁朝瑋的屁股。
「拿着——」
吳孝祖沒好氣的遞過一本分鏡頭繪畫稿本，「這部電影的劇本我都進行了分鏡頭的安排，很多重要場景也都按照劇本進行了描繪……啪！」
肥成眼睛放亮，「這就是傳說中的插圖黃……武功秘笈吧？」
「電影拍攝一招一式都是導演的積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拍攝電影，不要怕繁瑣。」吳孝祖鼓勵，「你倒是很適合端電影這碗飯。」
肥成一臉得意的咧嘴笑。
「反正其他飯碗你也端不穩。」吳孝祖淡淡道：「電影多少能活下去。」
笑容凝固，肥成一臉幽怨的看着吳孝祖。
「檔期安排在聖誕節前後，一定要計劃好拍片速度。同時要做好財務收支。」
吳孝祖口冷心熱的拍了拍肥成的肩膀，自己細佬真正走上導演這條路，倒是讓吳孝祖心中有一種子女長大成人的欣慰。
一世人，四兄弟。人生這條路上有人幫扶，挺好。
吳孝祖腹黑冷漠甚至陰險狡詐，連女人都算計，在其他劇情中妥妥反派模板。但他從沒想過做孤家寡人，這年代，站在高處手拉手才能抵擋住山頂的寒風。
四兄弟，羅東走上了流量明星→票房演員的道路，相信憑藉着金像獎排排坐分果果的風格，遲早也能成為影帝。
肥成則是lll級導演的康莊大道。
蘇黎耀最犀利，已經考下了律師證書，妥妥狀師路線。這個選擇實際在幾兄弟之間最是明亮。
吳孝祖自己最開始是拿拍電影當賺錢的手段和生計，但就如同後世幾位大導演接受採訪時講的一樣：有些時候你最後發現你離不開它了。
電影算是吳孝祖這個手藝人吃飯的手藝。
其實，娛樂行業並非不能賺錢，甚至，電影這門生意本就是一件很容易進行資本操作的道具！
細看一下後世的萬達、華誼和那些明星參股為了圈錢而生的資本公司。保底多少多少億，對賭多少對手票房，這不過都是控制股市資本的手段而已。
為此，造假白扔票房都非常值得。
用好票房來影響股價，旗下幾個公司之間對賭，進行股市操作，到時候，一部電影賠了幾個億都無所謂，股市上隨隨便便就割韭菜一樣的賺到十幾億甚至就幾十個億。
為何娛樂圈這潭水很難肅清？
在後世，電影已經不單單是電影了。你真以為《愛情公墓》是為了騙騙你的情懷？人家不止貪你那點錢！
你真以為馮小炮就是個破拍電影的導演？幾個億身家撐死？？
資本這潭水足夠很多人淹死，也足夠成就很多人！
此刻的港島只是還未沒有人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並非不可操控這種事。甚至，為何後世許多娛樂公司都要在港交所上市？？
當然是港島股市更容易受到波動，且更容易割韭菜！
吳孝祖現在不準備幫他們捅破，這對他有沒幾多好處？他特認同後世姜汶一句話：市場越熱，內容就越值錢。
他肯定要確定自己捅破之後能夠收穫自己的崽，不然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這件事——
…
「不着急，慢慢來。」吳孝祖自言自語淡言。
「慈善晚會這幾天就要上馬，怎麼會不着急？我一天連口茶水都沒閒喝——」
蔣志強伸手在吳孝祖眼前晃了晃，一臉疲憊的把一沓資料扔在辦公桌上，拿過吳孝祖的茶杯就一通牛飲。
「福利署、警察署、財政司的備案都拿到了，賽馬會與外匯基金管理局也都支持這次的慈善晚會。」
講到這，蔣志強目光爍爍。
「老實回答，你咩時候同賀家攀上的關係？？？你知不知，這裏邊好多事情如果要我去跑都會非常麻煩，沒想到我去那邊，人家天機公關公司的人早已把關係疏通到位了。
講真……上次借錢給你就算了，這才還主動幫你。你講你們是普通朋友關係，我真的很懷疑啊！」
蔣志強直視吳孝祖，「你不會真把那個賀超瓊泡到手了吧？」
「你不如講我是賭王的私生子——」吳孝祖翻出新茶杯沖洗好，重新給自己斟滿一杯茶，「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記不記得我給你談我下部戲的題材涉及到賭片？」
「你的意思？」
蔣志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否決道，「不可能啊！這件事情從來冇先例。當初邵氏拍攝賭片的時候，並非沒有想過渡海去對面拍攝，可惜憑藉六叔的面子都冇做到，你……」
「事在人為嘛。」
吳孝祖不以為意的也幫蔣志強斟滿，笑着道：「以前，我們沒有機會同人家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現在機會不就來了？賀家不是一樣要吃慈善晚會的蛋糕？」
「……」
蔣志強眼神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吳孝祖，感嘆，「阿祖，講真嘅。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我現在總算明白我老豆為何稱讚你了。最起碼你比我們敢去想……呵呵——」
「我在神秘，不還是叫你一聲二少？」
吳孝祖微笑坦然的同樣直視蔣志強，寬慰他，「這件事不單單涉及到電影，還有其他一些好處。
只是因為裏邊有不確定因素，所以我才沒有提前講明。」
「好啦，我如果不相信你早就離你這個撲街遠遠嘅了。此時我不如在麗霄皇宮摟着兩個大蜜蜜喝酒，何必幫你跑腿？」蔣二少兩條腿費勁巴拉的搭在茶几上，整個上半身都勾的費勁，卻樂此不疲。
吳孝祖微微一笑。
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
古惠貞攙扶着葉子媚走出瑪麗醫院。
「皮下脂肪和血小管局部紅腫充血？？？」
古惠貞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葉子媚的高聳豪乳，「這裏肉這麼多，竟然這麼不禁撞?醫生建議先冷敷，三天後在熱敷，還開了止痛藥……」
葉子媚一臉尷尬。
「幸好有吳導演的2萬支票，不然這一趟真的是賠慘了。醫藥費都好幾千……那個醫生真是享受了。」
古惠貞陰陽怪氣的罵了幾句，眼珠一轉，「裙裙，你都傷成這樣，我看有必要和吳導演匯報一下。」
「我乳……受傷，不好吧。」葉子媚遲疑。
「就因為是這裏受傷，才要第一時間匯報。」古惠貞這個淫媒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你越嚴重，對方越愧疚嘛！難得你不想一炮而紅？？」
葉子媚沉默，同時也默認了古惠貞的做法。
「咦……電話怎麼沒人接？」古惠貞抱着大哥大疑惑不解，「裙裙，你會不會記錯了？？」
葉子媚神情不變，眼色閃爍，開口道：「不會啊，電話明明就是這個。會不會是信號不好的緣故？？」
此時，吳孝祖來到了白加道31號。
手提電話的確沒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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