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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呼——啪——呼——」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積水內仰映出修長身影。
黑色鉚釘皮夾克搭配着黑色皮褲,腳上牛仔靴,後跟處帶着齒輪。
上半身斜靠在破舊斑駁掉漆的紅色電話亭,一隻腿撐起,另一隻腿後踩在上邊。
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滑開銀制zippo,火苗跳出來,又吹滅,周而復始。
一雙眸子泛着冷酷,抬起手腕,秒針「噠噠噠」的一點點轉動。
「啪——」
火焰升起,酷男猛然抬起頭,拿起公用電話。
聲音淡淡的嘀咕了幾句,報上一段數字,轉身離開,電話亭旁邊一輛黑色摩托立在一旁。
「突突突——」
車燈尾的紅燈消失在街角。
「餵?餵?你是誰?餵——」
公用電話亭內,聽筒耷拉在裏邊,微微晃動,裏邊傳來一陣催促詢問的聲音。
龍城冰室三樓,一杯青瓷香茗升起徐徐氤氳,一支雪茄搭在煙灰缸旁。
「噠-噠-噠-噠——」
修長靈活的手指中間一枚50便士的銀幣來回跳舞。
叮鈴鈴——
「餵?我是吳孝祖。」
吳孝祖抓起大哥大,聽着裏邊傳來的聲音,不住的輕嗯點頭,「嗯,好的,謝謝華叔。哈……華叔你不要糗我了,那就這樣,改日我約您一起飲茶。」
「大佬,點樣?」
肥成急忙湊過來詢問:「華叔有冇查到對方在哪裏?」
又咬牙切齒道:「叼雷姆,開口就要200萬!別讓我知道誰在後邊搞鬼,一定砍死這個撲街——」
吳孝祖抬起頭,仔細打量着肥成的大胖臉。
肥成被看的很彆扭,疑惑的摸了摸臉,滿眼不解:「怎麼了,大佬?我是不是又靚了?」
「我想看清楚你的音容相貌,省的哪天你撲街了,我記不清你偉岸的模樣。成哥,得唔得我拍部傳記給你?」吳孝祖眼神平靜問。
「呵呵呵……」肥成訕笑。
「一把刀如果就能解決世界上所有的問題,早就有社團提着刀從這裏砍到英倫半島了。」
吳孝祖沒好氣的指了指肥成,「你穿着西裝革履,手腕上戴着幾萬塊的金表啊!
我們撈正經生意的嘛,最起碼你也要做個正經人吧?」
「我蠻正經嘅。」
肥成小聲嘟囔:「偷腥又不是什麼不正經的事,我都已經好久不去砵蘭街了……」
「……」
吳孝祖竟無言以對,瞪了一眼,「下次記得帶套!」
「下次我一定帶兩個套!」
「兩個哪裏夠?一次帶三個!」
吳孝祖隨手抓起幾盒杜蕾斯砸向肥成,「拿好!以後不打算要孩子不准摘掉安全帽!」
隨手把50便士裝進兜里,順手挑了幾盒狼牙、螺旋、卡通風塞進面前的辦公桌抽屜里。
「噢噢……」
肥成手忙腳亂的接過,拿起打量了幾下,驚訝道:「我頂你個肺,這還有延時、助興功能?
現在杜蕾斯都這麼猖狂嗎?
大佬,你要不要換幾盒……」
話沒說完,就被吳孝祖一記王之蔑視給弄的興致大減。
「祖哥,我們現在做乜?」
肥成看着抬屁股走人的吳孝祖,急忙追上去,見到吳孝祖凝視目光,這才輕咳一聲,訕訕摸摸鼻子,自問自答,「呵呵呵……當然是換回古仔了……」
兩人走下樓,正見到一身黑色漆皮套裝的羅東沉默寡言的拉起捲簾門走進來。
蘇黎耀則連忙放下手中的紙、筆,站起身接過羅東的頭盔。
吳孝祖投眼詢問,羅東微微點點頭。
「剛剛華叔打電話來,對方綁了古仔安排在了九龍的一雀牌館。」
「九龍麻將館超過幾十家。」
羅東頓了頓開口道:「祖哥,這件事恐怕不好辦。要不要我……」
「真當自己是陳浩南啊?你當紅辣子雞啊。你真的出面,我都怕對方會獅子大開口!」
吳孝祖笑了笑:「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謝老四都快成了聞名遐邇的環保小衛士了,身先士卒的捍衛着頭頂的綠,點會突然發癲去抓姦夫?
狄夫人算得上是娛樂圈當紅的外賣撈家,點會突然讓你中獎?」吳孝祖笑眯眯的看向肥成。
「叼,難道是臭三八做局陷害我?」
「肚子不會騙人,至於做局害你……」
吳孝祖打量了一下肥成,微微一笑,「成哥你長得這麼靚,說不定是真愛。」
「……」
肥成雙燈映襯,一臉幽怨。
「會……會會不會……肥…肥成也…也是背鍋?」蘇黎耀在旁邊幽幽說。
「……」
「……」
吳孝祖與羅東對視一眼,紛紛朝着肥成頭上瞧。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肥成敏感炸毛。
「隨便看看。」羅東聳聳肩。
「呀呀呀呀……你的眼神!!」肥成跳腳大吼:「這哪裏是隨便看看?」
「這件事一定不可能啊!
我是偷腥的那個啊!
狄波菈所屬權不歸我!
我這絕對不算背鍋啊!」
肥成急忙的吐了兩口,「呸呸呸,就算是背鍋也輪不到我啊!
況且,我蝌蚪存活率很高的!!
最近我頓頓早餐都吃生蚝、羊寶、牛鞭!隨時豎旗!」
龍城冰室一層大堂很安靜。
「怪……怪不…不得餐廳人說食食…食材損耗……過過…過大!」
蘇黎耀拿起桌上算好的庫房賬單,恍然大悟。
「餐廳一直致力於正規化,這種事情你回頭和阿耀在算,現在最重要是換回古仔。」
吳孝祖隨口問,「現在什麼時間?」
「22點。」
羅東看了看表,又補充道:「十分。」
「大佬,我在0點前,一定可以確認哪間麻將館。」肥成信誓旦旦保證。
「嗯,你去吧」
吳孝祖點點頭,招呼羅東與蘇黎耀,道,「那我們先去食宵夜。」
「……」
肥成大燈一晃,身子一個踉蹌,差點絆倒在地。
「撲街,看咩?走啦——」
吳孝祖笑着搖了搖頭:「人家既然做局,自然會告訴你下一步該如何走了……況且這件事已經有人去幫咱們查了。」至於誰幫着查,吳孝祖沒說,只是與羅東笑了笑。
這件事本就不是簡單的「抓姦」。
剛剛他與華叔通電話,對方告訴他,最近不少字堆盯上了娛樂圈,好幾伙人參與到這件事。
號碼幫、聯樂堂甚至還有差佬。
吳孝祖第一反應就是有人盯上自己,而唯一的破綻就是《恐懼斗室》的資金來源。
但,對方為何以謝老四做突破口呢?除非謝老四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裏。
比如……賭債??
「一會記得提醒我打電話給小賢,讓她就先住在文華酒店吧。」
吳孝祖走出龍城冰室,入眼就見到一台陌生的黑色佳美轎車停在100米外。
黑夜中,四兄弟遠遠站在捲簾門前。
靜靜的看着對面的白色佳美。
「嗤呵…看來對我比我們急。」吳孝祖忍不住露出笑臉。
車門打開,一個繫着馬尾辮的穿着寬鬆銀灰色西裝的馬仔小跑過來。
……
九龍麻將館。
古仔身子蜷在一起,鼻青臉腫。
錢家豪這個無數書友噁心的傢伙則煞筆呵呵的磕着瓜子,一下一下把瓜子皮扔在古仔臉上。
門外,一台平治內,一個穿着白色襯衫,戴着金表的男人坐在後排,饒有興致的看着燈火通明的麻將館。
「這個差佬很礙眼……」男人露出笑臉。
「要不要勸他走?」司機問。
「你不覺得有個差佬在這裏,事情更有意思嗎?」白襯衫男人擺擺手,示意汽車開走。
麻將館內。
謝老四坐在角落裏,旁邊三個古惑仔,伴在他左右,隱隱堵住他的路,配合他玩着撲克牌。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了看被揍的奇形怪狀的十七歲少年郎。
「四哥,該你出牌了。」
「喔喔……」
謝老四微微一笑,故做放鬆道;「你們真覺得這個撲街能借來200萬?」
「鬍鬚勇掃聽的消息,這小白臉應該值這個價。
再說了,他大佬一部電影都賣幾千萬,區區二百萬而已。四哥,你說是吧?」
一名鼻子上勾着鼻環的古惑仔笑道:「說起來我還挺喜歡那個吳孝祖拍的電影呢。」
謝老四面上微笑,心裏則暗罵一句「痴線!」,一部電影的利潤自然不是這樣算。
當然,以他的咖位他也沒必要同眼前這三個古惑仔解釋這些。
看了眼不遠處打麻將的幾個古惑仔,他此刻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自己好不容易憑本事戴的環保徽章,現在竟然被人裹挾到了「綁架」。
他與狄的婚姻到了如今,本就是窮途末路,各玩各的。美名其曰開放式婚姻。
現在可好——瞥了眼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愛好漂泊的少年郎,此刻呻吟痛嚎的聲音好似一把破木結他。
愛上漂泊的少年郎,你為什麼還那麼倔強??
這是謝老四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看着倒驢不倒架的古天樂,他心中一陣唏噓。
如果不是他也如此,恐怕也不會被這群撲街的古惑仔給裹挾。高利貸就好像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港島,高利貸要債,差佬都管不了。甚至差佬被高利貸潑油漆都不新鮮。
哪怕謝老四是娛樂圈前輩級人物,也無可奈何。最後,他也只能裹挾進這筆「敲詐」之中。
現如今……
他和古天樂一樣,實際上都被扣在了麻將館。
只不過礙於身份,他待遇好不少。
想到這,他倒有點可憐古天樂,暗罵一句某個肥仔:有今生今生做連襟,沒來世,來世在三辟!
打麻將的西裝敞懷的馬金彪冷笑的看了一眼被裹挾的謝老四,不以為意。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有老婆抵老婆,有連襟也可以抵連襟,至於連襟成不成年,那不是高利貸關心的問題。只要你連襟是會喘氣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就行。
馬金彪看了眼討人嫌的錢家豪這個臭差佬,膈應的暗罵一句。
「彪哥,你看我的好處費……」
一個矮壯滿臉鬍鬚的男人滿臉諂媚的看向馬金彪。
「冚家鏟!你欠了我幾十萬,還敢提好處費?你當我是開善堂嘅?」
馬金彪拎起手中的麻將牌朝着面前的鬍鬚男砸過去。
「我女兒報了個補習班……」
「報你媽個比啊!」
另一個口大面寬的的男人不耐煩的扯過幾百塊扔給鬍鬚勇,「補習班?挑!不如讓你老婆去賣——」
「謝謝麟哥……」鬍鬚勇撿起散在地上的鈔票。
「來來來,接着玩。」
嘩啦嘩啦的麻將聲又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