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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大榮製作公司。
做為一家不完全依靠三大電影公司生存的獨立製片公司,大榮製作公司憑藉着鄧廣榮的名頭、人脈,近年來在港台地區也是小有名氣,頗出風頭。
鄧廣榮60、70年代就進入娛樂圈,在港台、東南亞名頭很亮。當時的片酬就超過150000港幣。
妥妥一位娛樂圈一線明星的價碼。
創辦大榮公司,製作、參演的《出冊》、《家法》、《白粉雙雄》、《血洗唐人街》等片都很有名。
公司最擅長的就是攝製黑幫題材的電影,且每一部票房都極為可觀,在港島電影圈很出位。
這次《義蓋雲天》寫實風格明顯,並且邀請來了周閏發這尊大神,可謂是意氣風發。全港能夠隨意搵來周閏發出演電影的公司不會超過一手之多。
「這星期《義蓋雲天》票房增長速度下降明顯,《一個字頭的誕生》分流了我們的觀影人群。我們做了調查,很多年輕人都喜歡拉幫結夥的去觀看《一個字頭的誕生》……」
一名戴着眼鏡的公司員工拿着報表娓娓道來,在他對面,巨大的黑色真皮老闆椅背對而坐。
「我們這部《義蓋雲天》票房幾多?」
老闆椅後傳來一聲聽不出悲喜的雄厚男聲。
「九百七十萬零……」
「唰!」
巨大的椅背一轉,一名背頭四方臉,面容威儀的中年男子人轉過來,臉色陰沉的盯着辦公桌上的報表。
「九百七十萬?」
鄧廣榮陰鷲的冷笑,猛然拎起桌上的筆筒朝着對面砸過去,「我叼你老母!養你們食屎嘅?我搵來周閏發、鄭裕玲,你告訴我現在票房九百七十萬?你個撲街點不去死?」
眼鏡員工躲都不敢躲,硬生生的被筆筒砸在身上,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老闆,《一個字頭的誕生》票房勢頭很猛,影評人不斷在報紙上吹捧這部電影。對觀眾的引導作用很大。而且——」
眼鏡員工看着鄧廣榮不善的眼神,冷汗直流的慌忙道,「現在這部電影還在不斷的打促銷優惠,同一個人購買戲票,第二張戲票只需要9.9,鄧生你看我們……」
鄧廣榮冷冷的站起身,走到眼鏡男面前,臉貼臉冷冷道,「你知不知誰給你開工?我搵你們來是幫我賺錢。你現在教我第二張票價9.9?」手狠狠的拍了拍眼鏡男的臉頰,充滿戾氣。
第二張半價這個方案對於有心人來說,瞬間就能讀懂此間貓膩。比如某個廣告公司的老鹹濕男。可是對於一些對營銷公司並不是很在意的人來說,這個方案就是如此不起眼。甚至他們潛意識裏就覺得這虧的太慘。
當初金拱門做出這個方案的時候,在全世界範圍內瞬間就把某個上校給揍的鼻青臉腫。一個小小的營銷方案,就有這種神奇的功效。
不但鄧廣榮看不出此間貓膩,就算是在後世,不是營銷人員出身,不細細琢磨,都可能從未注意過這裏邊的貓膩。
「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一個字頭的誕生》給我打下去!」
鄧廣榮拿起一根雪茄,「通知周閏發、鄭裕玲進行戲院路演!我不信憑藉周閏發的名頭會輸給一個撲街!」
「好的鄧生,我馬上去辦。」
「下次匯報的時候我睇不到效果,你就自己打報告咯……」鄧廣榮低頭點燃雪茄,頭也不抬聲音淡淡。
「叮鈴鈴——」
正在此時,擺在桌子上的黑、粗、直大哥大響動起來.一接電話,鄧廣榮臉色越來越黑。最後沒忍住,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辦公桌上。
「我叼你老母!!」
鄧廣榮聽到電話里的事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
他沒想到自己在這邊算計《一個字頭的誕生》,外面竟然有人已經算計上了自己。
…
銅鑼灣。
「華叔,來份報。」
文質彬彬的羅智良掏出一張紙票,隨手拿起一張《新晚報》,卻發現往日熱情的報攤老闆華叔正興致勃勃的端着一份報,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露出豬哥相。
「睇咩睇的這樣入迷,不做生意嘅?」
羅智良疑惑的伸脖子去望,豁然就見到《勝報》兩個大字,「華叔,你這樣大年齡還這樣用功,身體受不受得了?嬸子受不受得住?你倆受得住,床受不受的住?吶,我最近在一家家具公司工作……」
「我頂你個肺!做什麼不好,偏偏賣床,撲死你!冇床還可以在書桌台,衛生間、陽台、沙發、地板、天台都可以啊!賣床,不如改賣棺材好啦……」
華叔沒好氣的把零錢扔給羅智良,抖了抖手邊的報紙,「撲街,這期《勝報》不一樣啊!我睇了鹹濕報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這樣有意思的故事!這上邊的故事全都是當年電影改編的小故事。這叫情懷,知不知?」
…
《勝報》報館,因為下班的緣故,報社內空無一人。
「啪!」
一隻胖手按下開關,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成哥……東哥……耀哥……」
羅梁連滾帶爬的摔了進來。他身後,一身皮衣的羅東冷冷看着他沒有理會。肥成與蘇黎耀二人則滿臉笑意,顯得很親切。
「三位大哥,我已經照着你們吩咐的做了。能不能給我一條活路,你們這樣搞,我……我們《勝報》恐怕會幾天都開不了工…我沒法交差啊——」
羅梁哭喪着臉看着拎着油漆桶、棒球棍的三人,不斷求饒,「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把祖哥講出去……你們就放過我吧。」
「呵呵,羅主編,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不知道你講的祖哥是誰?」
肥成笑眯眯的露出和藹可親的雙下巴,一把拽起羅梁的衣領,把其整個人懸空拎起,善解人意道,「我們當然相信你。不相信你的話,怎麼會搵你一起做事呢?不過嘛……」
話頓了頓,肥成貼近對方的臉笑了笑,繼續道,「忘了告訴你。你報紙上這位鄧老闆好似是社團大佬……你說巧不巧……你說他要是看到報紙……」
羅梁雙眼瞪大,整張臉都嚇到煞白。
「放心啦,你這樣乖,祖哥當然心疼你咯。來,自己潑幾桶油漆,然後撿幾樣便宜的東西砸。」
肥成笑眯眯的遞過一根棒球棍,然後很貼心周到的幫其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拍拍羅梁的肩膀道,「你幫我們做事。我們如果不撐你,難道真讓對方把你砍成爛蝦臭魚?」
羅梁聽到這話,嚇得全身好似抖篩子一樣全身顫抖。他雖然人渣,但依舊是個文化人。真有骨氣,也不會被吳孝祖他們一群人拿捏住把柄威脅了。
仗義每多屠狗輩,忘恩總是讀書人!
真正有氣節的文化人有不少,但港島就鳳毛麟角。要不譁眾取寵,要麼認賊作父。
讀歷史就知道,最喜歡亂搞的往往就是這些文化人。貧民百姓知道多少文化姿勢?
「成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羅梁恐懼顫抖着抱着肥成的胳膊。見到對方遞過來的棒球棍,如同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急忙接過去,滿臉激動道,「我砸!我一定砸!」說着,掄起胳膊就朝着辦公桌砸了下去。
整個人顯得比一旁的羅東砸的還賣力氣。
「這樣才對嘛。來,油漆管夠。」
肥成遞過油漆桶,微笑道,「一會潑完油漆、砸完辦公室記得給你那個連襟姐夫打個電話……」
「成哥,我絕對不驚動皇氣!」
羅梁好似受驚的小兔子,連忙解釋,「不報警!絕對不報警。」
「挑!不報警怎麼行?你這裏被古惑仔潑油漆,又砸又搶,當然要報警啦!我們文明守法的良好市民!遇到這種事情當然第一時間找差佬!」
肥成好像是摟小雞仔一樣掐住羅梁的脖子,環視周圍,眯笑着吩咐,「《勝報》因為胡亂報道被古惑仔報復,你姐夫過來立功。你們親戚,這種功勞沒道理便宜外人?」
「可……」
「不想被人砍死,就找我講的做。人只有聽話,才能活的長久。」肥成笑着道。
「好好……我照做……」羅梁慌忙點頭。
他就像是被拽進了賊船,一下海,文化人那點遮住羞恥的馬賽克瞬間就消失不見。
臨走前蘇黎耀拿出幾捆鈔票扔給羅梁,「這是十萬塊。大佬知你最近手頭緊,特意給你的誤工費……」說完就轉身離開。
身後,一片狼藉。
…
報停前。
「情懷?」羅智良訝異不已。
「當然!鄧廣榮識不識?這上邊全都是他早年間電影改編的鹹濕故事。吶,這叫番外篇!」報攤老闆一臉得意的淫笑一聲,「看這些文章,我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時……」
「這麼誇張?」
羅智良沒經受得住誘惑,伸出了自己的罪惡小手。
「《學生情人之腹黑老師愛上我》、《我的情人之爸爸的肉色絲襪》、《白屋之戀:束縛的小奴僕》……《三大文藝男神之我們的愛》」
羅智良整個人都驚呆了。前面三部電影他略有耳聞,知道全是當年鄧廣榮的電影代表作。後一篇則寫了鄧方臉與秦獸、秦綠毛三人超過友情的故事,太邪惡!估計全是*號。
在60、70年代的時候,鄧廣榮、秦祥琳與秦翰號稱灣灣三大文藝小生,當年在港台及東南亞地區,受到無數年輕男女的喜愛。
此時,這些年輕的男女都是眼前「華叔」這個年齡。突然之間在一份鹹濕報上看到年輕時候鍾意的電影的「下海版」,這種感覺怎能用刺激來形容?
如果後世出現一版《李雷和韓梅梅:少年禁忌的公車之戀》這種番外同人,那些當年受到過這兩個傢伙荼毒的老男老女們自然也會讀上一讀。
《勝報》這種低俗鹹濕報的主要面向群體就是35-55歲的鹹濕中年男。搭配着這種吸引眼球的文章,瞬間就爆炸了。
街頭巷尾你會發現不少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端着報紙露出猥瑣的笑聲。以往只是一些國外的獵奇故事。這種很有代入感的電影番外版本的鹹濕故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別說他們,就連某個黃與林廣告公司的副總都驚為天人。
初次相見,精彩絕艷!
《勝報》今晚註定賣瘋!
四五十歲的大叔們排隊買《勝報》成為了很多隱蔽處小報刊攤位的一大亮點。
為何不去明面上的報刊亭?反正港島言論目田!
四五十歲這個年齡註定了這一點!越長大越不要臉,越長大卻也越要面子。特矛盾卻很和諧的一件事。
有着今晚的事情,想來《勝報》也能收穫一波「聲望」,這也算是吳孝祖對這家報館的「補償」了。想來憑藉這次事情,後續他們的報紙的一定會吸引不少固定人群。
遠在高麗的吳孝祖早早就佈置了這一手。
貶低別人,抬高自己這是1024火車頭工作室的傳統美德。
周閏發、鄭裕伶這兩人黑料也不少,但吳孝祖三思之後還是覺得不太合適。如果抹黑這兩人,不說吳孝祖良心會不會痛,但他錢包肯定會痛!
這種負面新聞,同樣能夠讓《義蓋雲天》借光蹭熱度。吳孝祖總不能自己搬起石頭吧?
所以,鄧廣榮這個出品人就很合適了。
坑人,我們一向很嚴謹。既然坑了,那就一定往死了踩,不然如何對得起自己這張帥臉?
吳孝祖的招數從來都是一環扣一環,在敵人最鬆懈的時候,發出致命一擊。
長臉馬仔、花雞這都只屬於被動反擊。
難道被人欺到頭上,只選擇被動反擊?這不是吳孝祖的性格。他床上床下都喜歡主動。不然王仙仙的項圈也不會被他扯到變形,也不會兩邊腮幫都疼……
吳導演除了膽子大,那個大外,心眼一向不大。別人送的禮,就一定要加倍還回去!
…
大榮製作公司,辦公室。
鄧廣榮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勝報》,上邊的文字扎的他全身疼。
能夠想像,明日全港媒體會有一種怎樣的反應。這讓他心中的戾氣不斷上涌,整個人好似被怒火燃燒一樣。
「給我去查到底是誰在搞鬼,給我刮出這件事相關的人——」鄧廣榮鐵青着臉,雙眼冒火道,「讓兄弟們去給我砸掉這間報館。」
「是,大佬!」保鏢拿起電話就「搖旗吶喊」。
不一會,辦公室就傳來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勝報》的文章里男女鹹濕還好,最無恥的是最後一篇的男男男的情感歷程。
這可能也是吳孝祖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吧。幾個月前,某個三十歲的文藝女青年被自己從頭黑到腳。這一次,吳孝祖用同樣的報紙幫其出口惡氣,也算吳孝祖還了這段人情。
反正不管林御姐同不同意,吳孝祖覺得自己這算是還人情了。下再見林御姐,他也能自在一點。
吳孝祖不知道,有些時候人情債這東西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