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爺的建議,韓邦先是臉上一喜,然後又有些遲疑的說道:「你這辦法倒的確是不錯,可有一點你好像沒有考慮到啊,如果這賈雨村真的是欺世盜名,那麼咱們這招的確能夠掃掉他的顏面。可如果他真的有這份本事,那咱們這麼做豈不是替他揚名了?」
「我的大人啊,如果知府大人真的能夠審問萬物的話,那豈不是正如坊間傳說他曾得神人傳授,這樣的神人咱們討好還來不及,幹嘛又要與他作對呢?這替他揚名也算是討好於他,沒準還能因此在他手裏學個一招半式,就算不能也跟他一樣審問萬物,求個益壽延年長生不老不也是好事兒麼!」師爺慨嘆道。
聽到這裏,韓邦這才恍然大悟:「對啊,如果他真的有此神術,那不正說明他乃是俗世活神仙,我又不是傻子,幹嘛要跟神仙作對?討他歡心才是正理!」
想通之後,韓邦便立刻安排師爺去做準備,待一切準備停當,韓邦便來到唐寧府上,客客氣氣的說道:「大人,下官近日遇到一樁奇案,百思不得其解,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哦?不知是什麼奇案啊?」唐寧好奇的問道。
韓邦解釋道:「是這樣的,有一張三和一李四都在爭搶一隻小狗,都說這隻狗是自己的,但又都沒有其他的旁證。」
「這還不簡單麼,既然他倆都說自己是狗主人,那就看這隻狗跟誰親近,誰便是主人!」唐寧不以為意的說道。
「下官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便現場讓兩人分立大堂兩側,將小狗放在正中,看小狗到底奔向何人,結果小狗稍一猶豫之後便奔向了張三。可是下官又看到這李四那痛哭不已、信誓旦旦的樣子,又覺得他也不像是在說謊,畢竟這隻狗又不值錢,沒必要為此而痛苦不已,所以現在下官很是為難,還請大人親自開堂審理此案!」
雖然唐寧覺得這個案子着實太小,但想到這是韓邦第一次開口相求,自己也不好駁他面子,便點頭答應道:「那好吧,明日本官便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韓邦剛剛離開,自己的師爺程興便湊過來說道:「大人您剛才着實不該答應替韓治中審理此案!」
「哦?這是為什麼?」唐寧不解的問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現在因為大人您神斷之名已經傳遍整個應天府,所以韓治中每次開堂審理的時候都極為艱難,稍有不對便被圍觀百姓起鬨讓他下去,換大人您來審案,所以您想這照常來說他對大人避之都應該唯恐不及,又怎麼會主動請您去審案呢?難道他就不怕替您揚名之後,將來他會更加難堪麼?」程師爺耐心的解釋道。
聽了程興的分析,唐寧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又為什麼會這麼做呢?」
程興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這個、這個屬下倒是能猜到一點,但還請大人先行恕罪,屬下才敢稟報!」
「沒事兒,你說吧,我保證不怪你。」唐寧擺擺手道。
得到唐寧的保證,程興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個現在坊間對於大人的議論主要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堅信大人您乃是神斷在世,能夠審理世間萬物。另一種便是認定您之前在賈府的所為都是編造出來的,所謂審貓斷案純屬欺世盜名。因此屬下覺得可能韓治中傾向於後者,所以想藉此事來考驗大人一下。」
「既然如此的話,那這件事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雖然本官還做不到能夠審理世間萬物,但一般常見的各種動物倒是都能夠驅策。」唐寧自信滿滿的說道。
「難道大人真的曾經得到過神人傳授?」程師爺驚喜不已的問道。
唐寧搖搖頭解釋道:「什麼神人傳授,只是本官當年落魄的時候曾經從一位很厲害的獸醫那裏學到了一些調教動物的法門罷了,如果真的認識神仙,我又何必來當什麼官啊,直接做神仙多逍遙!」
因為有了這層心理準備,所以在第二天當唐寧看到衙門口人山人海一般的圍觀百姓,心裏不由得感慨道,也不知道這些人有多少是真心想來看我斷案的,又有多少是被那韓邦給忽悠來準備看我丟醜的,如此看來今天這個案子自己是只能勝不能敗!
過了一會兒,正式升堂,這張三李四的言辭與韓邦所說的大體一樣,而唐寧又不是刑偵專業出身,自然看不出到底是誰在說謊,於是便輕咳一聲道:「好了,你們說的我都已經明白了,既然這件事是由這隻狗而起,那本官便來審一審這隻狗好了!」
聽到唐寧要審狗,外面一大票來看熱鬧的百姓自然是激動不已,因為他們今天想來看的就是唐寧審狗,如果只是審人的話根本就不會吸引這麼多人前來。
小狗帶上堂後,唐寧很是輕鬆的就用馴獸術將它馴服了,然後便命令小狗走到主人身旁,可奇怪的是雖然小狗聽令走向李四,但依舊用一種戀戀不捨的眼神看着張三,甚至如果不是唐寧強行命令的話,估計早就撲到張三身上了。
對此唐寧覺得很是好奇,可是雖然自己能夠馴服小狗,但畢竟不可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就在他迷惑不已的時候,忽然門外陽光一閃,正好照在張三大大張開的手上,這一下唐寧頓時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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