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動面前立誓撒謊,這種當面欺瞞的方法對林動自不見效,賈璉身上是有幾個人性閃光點,但這不過是富有同情心,其餘的能被林動看在眼中的不多,現在抓到機會,林動自是讓他退場。
這般行徑,讓賈母看的心頭難受。
賈瑞跪在人群裏面,看這王熙鳳痛哭流涕,心頭是滿滿得意,他終究是將這一切都報復到了王熙鳳的身上,不管是之前賈璉出軌,還是現在賈璉成為一條狗。
這都是對王熙鳳的打擊,想着,想着,賈瑞眼睛看到了地上趴着的泰迪犬,突然覺的這感情裏面,沒有什麼贏家輸家,便是現在的他,也是一個輸家,不由淚流滿面,將「賈璉」給摟在懷中。
「璉二爺!我錯了!」
匍匐在賈璉面前,賈瑞痛哭。
「你便將這條狗牽走吧。」
林動看賈瑞模樣,不由說道:「想來你會是一個愛狗人士。」
賈瑞見此,接連磕頭表示感激,一手將賈璉抱起,從王熙鳳的面前驕傲走過。
至少在和王熙鳳的對比上面,他贏了,贏的很徹底。
「師傅。」
賈敬看到林動起身,到了近前行禮,眼巴巴的看着林動,問道:「我的善功有幾何了?」
近來賈敬掌管寧國府,大改往日作風,皆寧國府之手濟貧慈善,修橋救人,更是開設醫館,將這醫館向着鄉下普及,更是培養各種匠人,讓匠人下鄉,將各種活計對鄉村之人不吝傳授。
這些皆是大公德之事。
「你的善功倒是夠了。」
林動看賈敬,說道:「只是這善功夠了,家中的禍害終究不曾除去,要等到你因果皆斷的時候,方才能脫身紅塵,進入仙門。」
寧國府這種畢竟有賈珍,賈蓉這等貨色,比起賈璉不相伯仲,若是賈敬此時回去,那家中的尤二姐立時受難,除了這尤二姐,寧國府禍害的人還多着,有賈敬在,一切都還尚好。
「師傅。」
賈敬又一躬身,說道:「我有一小女,叫做惜春,向來喜歡這方外門扉,師傅不妨將她帶到山上,隨在絳珠仙子,芙蓉仙子身邊也好,倒是勝過在這紅塵凡俗之中打滾一生。」
惜春是賈敬的女兒,寧國府出身,她最終的結局,就是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那便讓她來吧。」
林動看向賈敬,面帶笑容,說道:「讓迎春,探春也都來吧,在翠環山,有建好琉璃仙境,是清淨之土,可以讓她們前去做客一陣,也陪陪黛玉晴雯二人。」
黛玉,晴雯皆是在賈府裏面住過,和賈府裏面有緣分在,一聽這黛玉的名字,老太君都激動的想要上前,詢問黛玉如何,只是念及林動真仙身份,終究不敢。
「黛玉在翠環山一切安好。」
林動看出賈母的心,說道:「她也時時掛念着你,只是眼下修道未成,收攝七情,輕易不能到這紅塵之中,為免道心失守,修行付之東流,只要過了這固心正念這一關之後,這紅塵俗世,出入自由。」
賈母聽到這裏,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最終不由一嘆,說道:「只恐怕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吧。」
「母親!」
賈政連忙跪在地上,說道:「母親切莫說出此語,您身體硬朗,自然當是壽比南山……」
賈寶玉,王夫人,邢夫人,賈赦也都在近前溫聲說道,勸老太君不能做出此等悲觀之語。
「唉……」
賈母嘆了口氣,說道:「若是你們兄弟和氣,父慈子孝,我自然不會做出此等語來,只是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成了什麼樣子,當爹的不像是當爹的,當人子的不像是當人子的,你算我,我害你……像我們這種人家啊,外人來殺,一時是殺不死的,只有我們自己亂起來,鬥起來,才會讓人有機可趁。」
從這賈府之中的一次內鬥,賈母在這裏面看到了衰敗氣象,堂堂國公的後人被人變成狗,被人抱走,整個家宅裏面都在暗鬥,這等情形,她見了一次就感覺心累至極。
賈母最喜歡的,還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睦睦,這般讓她有養天年的心思,只是現在,這還有什麼養天年的心,只感覺這賈府上下都讓她心累。
賈政,賈赦兩個人連忙爬在賈母身前,說是當娘的誤會他們了,他們自然是沒有這種種心思,兩個人在這哭着,一直哭到了迎春,探春,惜春三個人來到這裏,方才停止。
「見過還真道人。」
迎春,探春,惜春三女對着林動施禮。
林動微微點頭,看着三女,迎春肌膚微豐,溫柔沉默,探春則細腰高挑。富有文才英氣,而惜春此時年齡依舊還小,卻也是一個可控luoli。
「不錯。」
林動看這三人,點了點頭,遂將之前賈敬所說的話複述一遍,詢問這三個人是否願意到翠環山上修持一段時間,在那地方有黛玉在,算是陪伴。
迎春向來是逆來順受,聽到此話心頭也無什意見,說道:「此時還須父母同意才行。」
迎春的父親,便是賈赦,聽到此言之後,連忙上前,說道:「能隨着還真道人去翠環山,這是你的福分,到了翠環山之後,你要好好聽話,懂嗎?」
迎春一聽此言,連忙說道:「女兒知道了。」
見此一幕,林動不由一嘆。
孩子的性格和父母,成長環境有極大的關係,賈赦這種人教育孩子,自然是要由着他的意思來,久而久之,也就讓迎春沒了性子,遇到事情皆是逆來順受。
像是探春是在趙姨娘和王夫人的夾縫之中生存長大,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自己保護自己的方法,故才有了玫瑰般的「敏探春。」
至於惜春的生活環境,能夠讓她變成孤僻冷漠,心冷嘴冷,想來也是明白太多心冷的事。
「琉璃仙境那邊,自有黛玉晴雯在,你們和她們皆是熟識,在那裏陪她們一段時間,度過劫波就好。」
迎春,探春,惜春聽聞此言,自是答應。
林動又看了榮國府裏面的人們一眼,不由想起了一句話: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眼下林動已經將劫波這等話都說了出來,但是這榮國府的人聽了之後,置若未聞,不曾細想這劫波究竟是何。
「道人,你將我也帶走吧。」
王熙鳳忽的一下到了林動身前,撲通跪在地上,看着林動眼淚汪汪,說道:「這府邸之中,再沒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賈璉的所作所為,王熙鳳作為他的內人,是最大的受害者,本來女人的身份地位便是不高,而賈璉和賈瑞在一起,偷自己爹的妾,這種種行徑,都是將王熙鳳往風口浪尖上推,現在賈璉又被林動退了場,王熙鳳在這賈府之中自覺是面子裏子丟光了,對着賈府的爛攤子也是再不想管了。
林動看王熙鳳,不由為鳳哥兒一嘆。
王熙鳳是脂粉堆裏面的英雄,比起這賈府之中的男人都頂用的多了,說話做事從來都是留有心眼,只是這些種種算計,終究不是天衣無縫,在這裏面也不乏缺德的算計,最終倒在了自己的算計上面。
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
此時賈璉沒了,對王熙鳳來說也算是心已碎,雖還有自家丫頭七七,卻也阻不住此時王熙鳳出世之心。
「出世之心,非是一時憤世嫉俗便全了。」
林動說道:「依我看,你當還有塵緣且無災無難,就安心的將七七先撫養長大吧,若要出家,多少歲都是不晚的。」
王熙鳳聽林動做此言語,仍舊要出家,王夫人,賈母這兩個人便都來勸,說是就算是沒有了賈璉,這家依舊是她的家,這家也依舊由她當家,下人們誰也不敢多嘴云云,王熙鳳方才止住,勉強留下。
林動看了一眼賈寶玉,賈母,以及賈政,賈赦這等人。賈府之中內眷,林動多替他們安排好了後路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元貞帝將刀殺來。
賈王史薛金陵四大家族,還有甄家這等舊族,這些家族此時都有元貞帝正在清算,像賈府這種門庭,歷來所做虧德行的事情不少,清算的時候,抄家是正常的。
金陵十二釵,黛玉,寶釵,賈家四女,元春,迎春,探春,惜春以及王熙鳳,李紈,秦可卿,王熙鳳的女兒巧姐,現在名字是七七,妙玉,史湘雲。
屈指算來,林動已經點了大半,現在這四大家族的氣運已經是綿綿難續,只是因為那烈火亨油,鮮花着錦這等迴光返照之事未曾有過,使得榮國府依舊有些運道。
榮國府外面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賈府三春都坐在這馬車上面,林動一勒韁繩,看向了榮國府那邊,在街邊拐角,寶釵狀若不經意的在那裏窺探。
林動對薛寶釵擺了擺手。
薛寶釵這人心中自有打算,又受到封建禮教荼毒已深,便是林動要她離家,寶釵也不會輕易前往翠環山去,要想將寶釵帶出火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她娶了。
夫為妻綱。
到時候作為丈夫要去哪裏,薛寶釵自然該去哪裏。
「等着進我林家門吧。」
林動看向寶釵,心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