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仙翁看見白素貞雖然受了傷,但還算沒有大礙,心中也鬆了口氣,還好自己放下棋局立即就趕回來了。
「嗯,我已知曉你的來歷。」
南極仙翁一貫老好人的模樣,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笑呵呵地說道。
「師傅,你認識她?這……」仙鶴嚇了一跳,說道:「我還以為她是膽大包天,闖我紫薇山,來道仙草的。她也滿嘴胡說八道,說一些荒唐的事情……」
南極仙翁當然知道白素貞的來歷,不然他也不會如此上心,匆匆趕回來了。
在這三界之中,幾乎還沒有人不會給黎山老母面子,就算是《新白娘子傳奇》電視劇中,白素貞闖入瑤池仙宮盜取王母娘娘的仙丹,王母娘娘雖然憤怒難當,在聽說了白素貞的身份後,也只是打算將他趕走罷了。只是後來白素貞求取仙丹不成,就準備當着王母娘娘的面硬搶,這種舉動基本上和孫悟空大鬧天宮沒什麼區別,幾乎完全就是在挑釁王母的威嚴,踩到她頭上來了,王母才怒火中燒的準備讓人處死白素貞。
白素貞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有分量,但是她行走在外,不能輕易提及這些,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說出。
而且,黎山老母的名頭雖然足夠響亮,但卻是針對於三界的大能者來說是如此。對於一般的仙人、神君來說,卻未必管用,他們並不知道黎山老母代表着什麼。
就好比仙鹿和仙鶴,多半就是不知曉,所以白素貞剛才也沒有提及。
「你啊你……」南極仙翁指着仙鶴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你是本性難改吧!你說你在我這裏也修煉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怎麼得了!」
他沒有戳破自己弟子的心思,仙鶴和蛇是死對頭,若是其他妖怪來此求藥,恐怕仙鶴也不會這般毫不講情面。對白素貞這般喊打喊殺,無非是想殺了白素貞,取她蛇膽罷了。
白素貞卻是管不了那麼多,看見南極仙翁的態度、以及他說的話,她當即便是心中一喜,感覺求仙草應該有可能了。
於是連忙再次跪拜,懇求道:「請仙翁恕罪,我實在是因為救夫心切,情急無奈才會闖入仙山的。求仙翁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開恩救救我夫君吧!」
南極仙翁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你的來意其實我也已經知曉了,念在你是因為救人,這份真情實在難得,這株『回生草』就賜給你罷!」
嘩!
白素貞大喜過望,沒想到南極仙翁竟然如此好說話,這般輕易就將仙草賜給了她,連忙泣聲磕頭道:「謝謝仙翁!謝謝仙翁賜我仙草,救我官人性命!大恩大德,白素貞永生難忘!」
南極仙翁右手憑空一抬,拖住了白素貞,笑着道:「不必拜了,還是趕快回到凡間,救你相公要緊!」
「是!仙翁!」白素貞站了起來,大恩不言謝,將這份恩情默默的記在了心裏。就在她正準備趕緊離去時,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南極仙翁的神通廣大,於是忐忑又充滿期待的問道:「仙翁,不知道此仙草,能救我家官人性命嗎?」
南極仙翁乃是大羅金仙,在三界之中也找不出多少比他更厲害的大能者了。白素貞自己不知道許仙現在的境況究竟如何,大離王朝當朝大儒李景隆也沒辦法確認,想必南極仙翁應該知道。
南極仙翁卻是捋了捋鬍鬚,沒有明說,只是道:「這個嘛,藥度有緣人,這就要看你家官人的造化了!如果是仙緣契合,此藥下去,就算不活,也能不死。」
白素貞眉頭微蹙,琢磨了半響後搖頭說道:「仙翁,弟子不明白你的話,還請明示。」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你還是趕緊回去救你家官人吧。」南極仙翁卻是笑了笑,依然說得模擬兩可。
只不過,他的眼神卻看了眼天空,似乎看到了遙遠的那顆最亮的星辰之主紫薇星,那龐大的宮殿前面,站着一位身穿紫色王侯衣袍的男子。
心道:你家官人,和你一樣也是來歷不凡,甚至更是應劫之人。仙藥能治傷勢,卻難治劫難啊!他能不能活,仙藥不過是引子,還得看那位的意思啊!
白素貞點點頭,正準備離去。
不過南極仙翁又叫住了他,囑咐道:「白素貞,你修為已經到了地仙巔峰,只差一線機緣就能渡過天劫了,可要一心向道,不可戀棧紅塵,沉浮世俗,多生禍端啊!」
白素貞心中一顫,不過還是點頭說道:「多謝仙翁指點。弟子到凡間為了要報恩,並非要興妖作亂,也絕不會做出有違天道之事!」
南極仙翁話語之中若有所指,說道:「有時候,就算你不想做有違天道之事,但你本身所作之事卻就已經有違天道!若是不能儘早斬斷,禍事只會越來越多啊!」
「仙翁……」
白素貞想說什麼,南極仙翁卻是擺擺手打斷了她,嘆了口氣說道:「我知你此番下凡乃是為了報恩。不過報完恩,就應該及時抽身離去才是,不要忘記了你的初心。」
白素貞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恐怕已經是被這位不老壽星看穿了。話說到這種地步,她也沒辦法再反駁什麼。
報完恩就抽身離去?
這的確是她的初心。
當初剛下峨眉山的她,的確是一心向道,只求修成正果。可是現在呢?
她早已經改變了。不管是這次求得仙草回去,能否救活官人,她都不可能及時抽身離去。她的初心早已經改變了。
不過她並不後悔,就算因此不能修成正果,她也心甘情願!
「好了,你趕緊回去吧。這回生草可是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服用效果才最好。若是超過了十二個時辰,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南極仙翁言盡於此,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接下來該怎麼選擇,他已經管不了了,一切都看個人造化。
「仙翁的話弟子銘記於心!弟子告辭了。」白素貞點點頭,再次行了跪拜大禮,爾後才轉身駕雲飛速離去。
她現在一心只想着官人,想着能將仙草讓官人服下,趕緊醒過來。
「官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