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猛烈碰撞,戰場上一片嘈雜。
「再來兩個方陣,快。頂上來,填補空缺!」操着北方山地希臘語的方陣指揮官,達姆聲嘶力竭。他因連續發佈指令,聲音略帶沙啞。
「穩住,穩住。放!再投擲,準備,放!~拔劍。」羅馬百夫長口令簡短有力,這次是拉丁語。
炎日當空,恆星——太陽無時無刻不在激烈燃燒。平原上激戰正酣。羅馬有三個軍團投入戰鬥,馬其頓方面近四個軍團加入會戰。此時,只能分辨出紅旗軍與黑旗軍對抗,雙方陣線已犬牙交錯,纏鬥在一起。漫長的烽火線望不到邊緣,有數十萬人的戰場顯得波瀾壯闊。步兵全線膠着,難分勝負。
只有騎兵們在奔波馳騁,一會兒支援左邊,一會兒又掩護中路,然後扎堆發動突擊。因為兩軍相距太緊,以免誤傷。工程兵們早已放下石弩機械,持刀參加白刃戰。弓箭手們小心翼翼,不再放排箭,而是瞄準後才果斷射擊敵人,以近距離支援友軍。
現在,兩軍統帥波達雷里奧斯和弗拉維斯交手的地方,成為整個戰鬥最核心的部分。他們周圍好大一塊戰場都是圍繞這裏展開的。有趣的是,在嘗試過正面強突而無法破襲後,兩位將軍都試圖橫向運動進行側面包抄。這個時候,如果哪一方先幹掉對方將軍,那就很有可能瞬間起到決勝作用。
馬其頓地區最高軍事長官,波達雷里奧斯親自帶頭衝鋒,一路帶領騎兵和衛隊向左延伸。羅馬尤利烏斯家族領袖弗拉維斯則向右運動。兩人身先士卒的高貴品質鼓舞着全軍將士。騎兵加快馬步,很多精銳步兵跟不上了。於是他們就地攔住對面的步兵廝殺,以給騎兵創造有利機會。來到馬其頓左翼的一處方陣交接空隙,這裏因混戰落開了一片開闊地。於是雙方精銳騎兵就此大戰起來。
跟過來步兵是羅馬的兩個精銳衛戍團,一個神隱突襲團。馬其頓的步兵有三個輕裝步兵中隊和波達雷里奧斯的神機營。此時,馬其頓騎兵還是佔有優勢的,然而步兵基本都是輕裝級別,處於劣勢。騎兵列隊對沖,三個回合後進入混戰。鞍上人戰人,鞍下馬絆馬。
很多騎士索性扔掉騎槍,拔出佩劍近身搏鬥。羅馬精銳騎兵人手一面拉丁長盾,身着厚甲。馬其頓夥友騎兵及皇家騎沒有盾牌,不過披戴精良盔甲手持尖銳長槍,注重衝擊力以攻為防。騎兵打鬥尤為精彩,個個把槍掄得渾圓,挑刺格擋。
羅馬精銳衛戍團趕來幫忙,相應的馬其頓輕步兵雖然無法進行正面攔截,但他們跑到近前拼命投擲標槍。遭到側後射擊的衛戍團士兵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先應付這邊。以近身戰鬥能力著稱的精衛團,同樣擁有長手攻擊力,且其擲出的重型標槍毀傷性更強。一輪標槍射過來,造成很大衝擊效果,倒下好多輕步兵。另一個馬其頓重裝標槍兵也趕上來支援,步兵們與強敵展開周旋。
羅馬的神隱突襲團是種小規模強擊部隊,和馬其頓的神機營有幾分相似,屬於特種部隊。不過他們的特別擅長隱蔽,發動突襲。短刀相接的行家,無長手攻擊能力。一席黑色披風,玄甲,帶着面具。很多士兵就是直接來自羅馬鬥獸場的角鬥士。
波達雷里奧斯的神機營一路跑步跟過來,掩護將軍,他們體力很出色。神隱突襲團也是快跑到達,大家剛才不過是做了個熱身。神機營士兵都是些神射手,標槍弓箭樣樣在行。他們找好射擊位置瞄準敵人騎兵,箭無虛發,而且不會傷到隊友。羅馬突襲團步兵見狀放棄包抄騎兵的計劃,直接撲向這邊。雙方偵察班暗鬥多日來,終於正面交鋒了。
神機營士兵們毫不遲疑,將打擊目標轉向了這些戴着面具的神秘傢伙。突襲團士兵身手不錯行動速度很快。馬其頓射手們也很機敏,發現敵人胸甲較硬就往腿上射,成功放到半數突襲團士兵。接着就刀劍相加了。神機營戰士們作戰能力全面,搏鬥技巧優秀。敵手同樣厲害,而且護甲更勝一籌。尖兵相遇,只有相互拼抵對耗。
縱觀戰場,雙方軍隊勢均力敵,陷入僵局。此刻,主力騎兵部隊的勝負結果就成為左右勝利天平的關鍵砝碼。集中在這裏的有波達雷里奧斯的夥友騎兵,馬其頓皇家騎兵,禁衛騎兵;羅馬的是羅馬精銳將軍衛隊,軍團騎兵,羅馬重騎兵。相互發起正面對沖,然後分開,又做一次衝擊。
羅馬軍團騎兵、重騎兵最先和馬其頓皇家騎兵、夥友騎兵交織在一次。兩軍騎兵圍成團,發生了激烈白刃戰。後邊補上的中隊又包在外層,馬其頓一方騎兵終於還是佔據了強勢。畢竟在質量差不多的情況下,數量要多於敵人。但是,弗拉維斯看準了一個機會,他毫不猶豫放手一搏。
冷兵器時代,騎兵對戰數量是一大因素,衝擊力是更重要的取勝因素。即使數量佔有優勢,但被包圍或者背後受到衝擊,也會戰敗。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兩軍將領都十分明白,所以不給對手留這樣的機會。波達雷里奧斯帶着衛隊和禁衛騎移動走位,試圖一擊衝垮敵人。弗拉維斯也是同樣的想法。
忽然,一個羅馬衛戍團直奔波達雷里奧斯殺去。馬其頓將軍已無更多選項,只有正面衝上步兵方陣。原來旁邊的步兵被羅馬重步兵壓制,其中一個衛戍團騰出手來這邊助陣。弗拉維斯趁此時機快馬繞到交戰騎兵的身後,意圖背沖馬其頓主力騎兵。羅馬勝利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如果他沖向波達雷里奧斯,那麼結果就會改寫。
波達雷里奧斯的衛隊和禁衛騎兵一齊衝進羅馬精銳衛戍團方陣中,把方陣隊形擠得亂七八糟,但羅馬步兵沒有潰散而是繼續戰鬥。有的騎兵已經被砍下馬,騎兵面對面站着對付步兵並無優勢。波達雷里奧斯心想:賭就賭這一把了,萬一有一隊騎兵沖向我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在神機營取得對突襲團的勝利,火速趕來協助作戰。他們圍上來直接加入戰鬥,這一下步騎配合,羅馬衛戍團扛不住了。利索地收拾掉敵人步兵,波達雷里奧斯帶着他的得力士兵,精銳騎兵和神機營殺奔敵人騎兵。弗拉維斯選錯了孤注一擲的方向,那邊殿後的正是馬其頓國王夥友騎兵,基本上頂住羅馬精銳騎兵的衝擊。
再看氣勢洶洶的波達雷里奧斯正帶着騎兵反殺回來,明顯年輕將軍握到了決勝的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