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道明中槍倒地,再到關勇強拽着我離開,整個過程可能也就半分鐘的時間,我至始至終都處在懵逼的狀態中,怎麼也沒想到這種只有在電影裏才能見到的場景,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關勇已經帶着我來到了電梯門口,但看到兩部電梯都在運行中,於是他又拉着我來到旁邊的樓梯口,然後走樓梯從後門跑出了會所。
我有點氣喘吁吁,停下了腳步。不是跑不動了,而是我覺得不能再跑了,因為黃道明還在樓上生死未卜,這個時候我應該要送他去醫院才對,我不能就這麼把他丟下不管。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他」
我靠在牆壁邊,大口喘着粗氣,嘴裏有些語無倫次的說着,可換來的卻是關勇一巴掌扇在我腦袋上,他憤怒的朝我吼道:「你瘋了啊,你現在上去只有死路一條,懂嗎?」
我緩緩抬頭盯着他,伸手猛地把他推開,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哪來的怒火,還反過來朝他大吼道:「你什麼意思,他可是你的老闆啊,你怎麼能忍心丟下他不管?」
聽到我這話後。關勇狠狠一拳砸在我身後的牆壁上。
隨即,他又把腦袋湊到我面前,朝我大聲吼叫,「他已經死了!」
我突然笑了起來,但笑着笑着眼淚就流出來了,我低着頭,語氣有些悽慘的說着,「死了?他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他可是黃道明啊,他那麼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死啊」
我全身微微顫抖着,伸手又揪住了他的衣服,幾乎是咬着牙跟他說道:「你他媽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他就躺在那裏,你剛才有看過他一眼嗎,你有想過救他嗎,有嗎?」
關勇雙手叉腰,或許是心裏憋着的那股子怒氣無法發泄,他轉過身深呼吸一口氣,隨後他又回過頭面對着我,「他是腦袋中槍,腦袋啊,就是神仙來,也救不了他,你明白嗎?」
他邊說着,還伸手指了指自己腦袋的眉心處,可我並沒有聽進去他所說的話,我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黃道明到底死沒死,我都要上去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你要走你走吧,我得上去,我不能把他丟下不管!」
沒等關勇反應過來,我冷笑着轉身,準備再次進入會所。
可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後門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跑了過來。我下意識停下腳步,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關勇及時把我給拽了回去,這次他也不再跟我廢話了,而是拖着我就往前面的巷子裏拼命奔跑,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遠。
一直跑到外面的馬路上時,關勇終於停了下來,他把我放開,喘着氣跟我說道:「你現在坐車去夜總會找柳淡月,告訴她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我得去找姍姍。我不能再讓她出事!」
我愣了下,半天都沒回過神,直到關勇抓着我的肩膀狠狠晃了兩下,「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我拼命點頭,連忙回道:「好,我現在去夜總會。那你」
沒等我把話說完,關勇就已經幫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他二話沒說就要推着我趕緊上車,可也不知道為何,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你去夜總會,我去找姍姍!」
關勇猛然皺眉盯着我,「什麼意思?你去找姍姍,你能保護好她嗎?」
我心裡冷笑,「黃哥死之前跟我說過,他如果出了什麼事,姍姍由我照顧。」
關勇似乎明白了什麼,「怎麼?你他媽是懷疑我,還是不信任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我答應過的事情,不能食言!」
「行,那你就去吧。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就弄死你!」
關勇最終跟我妥協,但他還不忘威脅我一句,可我並沒有當回事,轉身就坐上車去了,在跟司機說了地址後,我靠在車後排,總算是讓自己放鬆了下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太突然,突然到我完全不知所措,我怎麼也想不到,前一刻還好好的黃道明,居然說死就死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我也不知道是誰對他下的手,可是我知道,他這一死,恐怕我接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過了,更不要說什麼出人頭地功成名就了。搞不好可能連命都會搭進去,所以這時候我腦子裏又冒出了那個念頭,我在想,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只是想來想去,我又覺得很不甘心,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留下來,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在這裏混下去,我好不容易接受黃道明對我的好,我好不容易信任了他,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關頭突然被人給殺害了,這讓我很不知所措。也讓我陷入了困境。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了柳淡月的那棟別墅門口。
我連忙下車,按了下院子外的門鈴,剛開始一直沒人開門,我還在擔心黃珊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就在我準備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門開了,我瘋狂的跑進別墅里,剛好看到黃珊珊從樓上走下來,她在見到我之後,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還問我這個時候回來幹什麼。
看到她安然無恙。我也鬆了口氣,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開口,連我都很難去接受黃道明已經死了的事實,而黃珊珊作為黃道明的女兒,她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可我也知道這根本就瞞不住她,我必須要如實的告訴她。
當她走到我面前後,我低着頭,輕聲說了句,「你爸已經死了。」
一聽到我這話,黃珊珊猛地皺眉,然後伸手推了我一下,「狗奴才。你說什麼呢?什麼我爸已經死了,這種玩笑可以亂開的嗎?我警告你,老娘現在心情不好,你可別惹我?」
「他真的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我親眼所見!」我依舊低着頭,沉聲說道。
黃珊珊似乎真的生氣了,她伸手又再次推了我一把,朝我吼道:「你爸才死了呢!」
我深呼吸口氣,雙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這次我非常認真的盯着她雙眼,一字一句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你父親真的死了,被人一槍爆頭,當時就倒在我的面前,我沒有騙你,這種事情我也不可能騙你,我現在回來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趕緊離開這裏,去找你外公!」
黃珊珊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她伸手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再說一遍?」
我冷眼盯着她,說道:「你爸死了,他已經死了。聽明白了沒有?」
啪,第二個耳光又扇在我臉上,黃珊珊眼淚直流,「他怎麼會死,他怎麼可能會死,為什麼你跟他在一起,他死了,而你卻一點事沒有?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被誰給害死的?」
我深呼吸口氣,努力保持平靜說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朝他腦袋上開了一槍,然後他就倒在了我的面前,他在死之前還特地交代過我,如果他出了事,讓我以後好好照顧你,可是我根本保護不了你,現在只能把你送到你外公那邊去了。」
「我不走,我哪裏也不走!」黃珊珊把我甩開,哽咽着說道,「就算他已經死了,那我也得去見他最後一面,你帶我去,你帶我去找他」
「姍姍。你冷靜點,你聽我說,你別激動」
「那是我爸啊,他人都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啊!」
黃珊珊情緒越來越激動,而且非要我帶他去找他父親。
可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柳淡月說話的聲音。
「吵什麼吵啊,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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