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棒子太過份了?」閔敏的提醒陸漸紅可是一直記着的。
安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這讓陸漸紅更加確定了他的判斷,不由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准安,個死棒子,主意打到我老婆頭上來了。」
安然笑道:「別,你別把事情越弄越複雜,我自己能處理好。」
陸漸紅未置可否,不過心裏倒是留了個心眼,這種事情讓老婆主動說出來,問題就比較大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證明自己的老婆有魅力,當然別人只能想想,不,連想也不可以。
安然本來是讓閔敏開車來接的,早上的時候,陸漸紅接到了李昌榮打過來的電話,約他見個面。
國慶前,市長季春風頻頻到省里匯報工作,這個動作激怒了市委書記李昌榮,不過到省里找書記匯報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幾年准安的發展處於原地踏步的狀態,只有酈山縣稍微有些亮點,但你總不能每次都找同樣的藉口吧,再說了,省委shu記的立場和層次高了去了,你那點小心思還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李昌榮有點急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聯繫陸漸紅,他也是實在沒別的招了,最近這段時間,常委會上有個別人的苗頭不對,雖然沒有明着唱反調,但是有幾件事情在最後時刻,李昌榮滿打滿算屬於自己的常委票都臨陣棄權,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陸漸紅本來是不想去准安的,但是在處理酈山縣庚華福事件的時候,陸漸紅欠了李昌榮一個情,其實李昌榮一直在示好,包括在當初對柳悅娜的處理上,都很大程度地向陸漸紅作出了讓步,也該還一個情,另外加上安然沒有明說的困擾,陸漸紅覺得有必要跟李昌榮接觸一下。另一方面,季春風這個市長跟陸漸紅來往較少,陸漸紅在准安的時候,雖說李昌榮對其下了陰招,但季春風似乎更狠,要直接廢了陸漸紅,當然這是很久以後陸漸紅才從當時任組織部長的曹雄飛口中得知的,所以於情感而言,陸漸紅還是稍稍偏向於李昌榮。
官場之中就是這樣,只有絕對的利益,沒有絕對的敵人,所以陸漸紅決定與李昌榮見一面。
快到准安的時候,李昌榮的電話來了,問陸漸紅到哪了。
這個電話讓陸漸紅感覺到李昌榮真的急了,否則以他一個廳級幹部的身份是不至於如此的,最多是讓自己的秘書催一下就了不得了。
長假的倒數第二天,並沒有什麼人來上班,安然直接去了城投公司處理自己的事情,陸漸紅則到去了李昌榮的辦公室。
李昌榮的辦公室變化很大,格局有所改變,但給人的感覺很奢華,陸漸紅坐到沙發上,李昌榮親自倒了杯水,陸漸紅起身道:「李書記,你這可是讓我坐不住了。」
秘書不在身邊,顯出李昌榮的慎重,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嘛,私下裏就不分你我了。」
這種話陸漸紅也就是一聽,笑道:「李書記日理萬機,連長假都上班,看得出准安人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態度啊。」
「你可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李昌榮擺了擺手道,「上次老弟在濱江遇險,沒能及時去探望,心裏很不安啊,所以趁你有時間,得補上。」
「李書記言重了。」陸漸紅淡淡笑了笑,那些個往事提起來沒什麼意思。
兩人寒喧一陣子,步入了正題,李昌榮像是漫不經心地道:「最近人事上好像要有動作了,老弟不動一動?」
李昌榮這個觀點不是沒有根據的,陸漸紅的情況他是有所關注的,在省政府那邊一開始很失意,後來濱江之行成為了一個重大的轉折點,省長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一點證明陸漸紅的位置有所上升。而省委省政府對陸漸紅的大力宣傳,這個輿論導向也證明了這一點。所以以李昌榮的分析來看,省政府副秘書長這個帽子陸漸紅戴不長了。
「看來李書記知道不少內部消息,不妨透露一點。」陸漸紅微微一笑,一招太極手耍得爐火純青,輕描淡寫地便把問題拋給了李昌榮。
李昌榮倒是不意外,話又說回來,如果陸漸紅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趙學鵬不就成了個睜眼瞎子了?
李昌榮笑道:「小道消息,不過無風不起浪,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往往比官方消息還要確切,所以別說我這個老大哥沒給你提醒,該活動的就要活動啊,先下手為強,免得到時候計劃不如變化。」
陸漸紅的心裏不由微微一跳,不過這一點倒並不熱心,當然,這並不說明陸漸紅沒有進步之心,恰恰相反,他早就想離開了。只是這些話他只能埋在心底,所以他的臉上平淡如水,笑了笑道:「謝謝李書記關心。」
陸漸紅所表現出來的淡淡的拒意讓李昌榮心裏很不自在,不過他也不太完全指望陸漸紅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只是想通過陸漸紅能搭上趙學鵬這條線。省委秘書長在書記那裏說幾句話那可是很頂用的。說起來也鬱悶,好歹自己也跟他一起共事過,而且當初配合得也很好,基本上是以其馬首是瞻,可是現在在趙學鵬心中的地位還不如當初的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李昌榮倒是不敢怠慢了陸漸紅。也正因此,李昌榮才讓人查了酈山水利局的事件,省里的環保資金其實他並不放在心上,那點小錢他還不怎麼在乎。不過效果似乎並不明顯,陸漸紅看起來並不太領自己這個情啊。
想到這些,李昌榮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微的苦笑,他的本意是,如果陸漸紅搭上這自己的這個話題,便可以找機會與陸漸紅一起到趙學鵬那裏去拜訪一下的,看來是沒有多大的希望了。
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這樣的。在此之前,跟趙學鵬聯繫過好幾次,可是趙學鵬都沒有給他機會,一副水火不浸的樣子。李昌榮知道,趙學鵬是對自己有意見,誰叫自己當初給陸漸紅下刀子呢,這老傢伙很記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