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姜海風還是把趙學鵬的告誡拋於腦後,將此事透露給了王佩良,這麼做屬於原則之內的事,並無違規,讓王佩良自己去搞吧,他也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
做完了這些,陸漸紅輕鬆了許多。晚上,他接到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呂小菡打來的,無論如何,陸漸紅都不能責問她,畢竟她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是自己主動惹的她,向她表示了感謝,便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呂小菡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郎晶的培訓班停了,好消息是,經過她的介紹,郎晶成功地被她的演藝界朋友所認可,正在籌劃下一步事宜。
總的來說,這還是好消息。當然這一切都是與呂小菡的幫助所分不開的,陸漸紅再次向她表達了謝意。
呂小菡開玩笑說:「陸部長,你對郎晶這麼熱心,你倆是啥關係?」
「朋友。」陸漸紅故作鎮定地說,「小菡啊,我還有點事,咱們下次再聊。」
迫不及待地掛上電話之後,陸漸紅有點氣喘,不由想起那個雨夜的荒唐。這時,第二個電話打過來了,是劉得利。
劉得利告訴他明天採石場正式開工了,問他有沒有時間過去一趟。
正巧明天陸漸紅要到湖海,陸漸紅讓他明天再聯繫。
次日晨8點,陸漸紅和李海濤帶着五名上任的湖海縣領導,分乘兩輛車奔赴湖海。
九點多一點,終於到了湖海縣,按照事前的約定,車直接開往湖海縣影劇院。在剛到湖海的時候,縣長王佩良就跟李海濤聯繫過,知道他們很快就到,便帶着人在影劇院前等候。
見到他們的車到,王佩良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熱情地與陸漸紅和李海濤握着手,然後又與到湖海報到的五位同志一一握着手說:「歡迎到湖海來共事啊。」
一番寒喧之後,王佩良道:「陸部長,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進去。」
陸漸紅點了點頭,在王佩良的帶領下,走進了影劇院。
這是一個可以容納八百人的影劇院,平時湖海舉行一些大型會議都是在這個地方。
陸漸紅走上主席台,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上,王佩良輕輕咳了一聲,拍了拍話筒,道:「同志們,安靜一下,現在開會。」
「今天,對於湖海來說,是一個大喜之日,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我們迎來了五位新同志,還要迎來一位新書記,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來記住今天!」王佩良當先鼓起了掌,台下更是掌聲如潮。
等掌聲停息了,王佩良接着道:「今天的會議主要有三項議程,下面進行第一項議程,請五位新到的同志進行就職講話,大家歡迎。」
五個人分別進行了就職演講,由於個個都經過筆試和答辯的洗禮,說起話來流暢得很,博得陣陣掌聲。
半小時後,演講結束,王佩良道:「下面進行第二項議程,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陸漸紅同志作重要講話,大家歡迎!」
陸漸紅起身輕輕擺了擺手,道:「今天我來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是送五位同志就任。第二個就是為了湖海縣委書記。之所以今天請這麼多人來,主要是為了請各位進行監督。」
監督?台下的人都有些發懵,他們都是王佩良向各個鄉鎮的黨委書記打過招呼的,要求他們到時一致投常先平的票,現在怎麼成了監督了?
陸漸紅繼續道:「會議到此暫告一段落,下面,請選出二十名監督代表,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代表選出後,我們到鄉鎮去,分為兩組,分別由我和李海濤部長帶隊,每組隨機從鄉鎮抽選一百人,對龔自信和常先平二位同志進行不記名投票。」
說到這裏,陸漸紅低聲問身邊的王佩良:「王縣長,車都準備好了吧?」
陸漸紅的這一招打得王佩良措手不及,僵了一下,道:「準備好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十分鐘後,二十名代表已經產生,陸漸紅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十一點,我們仍然在這裏集中,宣佈湖海縣委書記上任。」
陸漸紅話音一落,便當先站了起來。
很快兩個小組向各個鄉鎮進發。
陸漸紅的這種做法,又開創了人事選拔的歷史先河,老百姓也感到很新奇,在他們投票的時候,有一種深深的自豪感,原來大領導也是能夠從他們手中產生的,讓他們充分行使了一回以前從未行使過的選舉權。
王佩良並沒有隨同,當然,他也不會在主席台干坐着,在後台,他沉着臉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常先平神色慌張地坐在他的身旁,一聲不吭。
龔自信並沒有參加這個會,他一個宣傳部副組長還輪不上,他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參加,想想原本應該是宣佈自己成為縣委書記的,可是忽然間煮熟了的鴨子就飛了,這讓他很不能接受。如果上任的是一個能力強的人,他倒也沒有怨言,可是偏偏是個書呆子,他能勝任嗎?
在陸漸紅作出到民間選舉的這個消息傳到他的耳朵里時,他簡直覺得是在做夢,難道柳暗花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選舉雖然聲勢浩大,但費時並不多,很快一百人的選舉就結束了。在推選出的二十名代表的親眼目睹下,縣委組織部進行了統計工作,結果是,二百人投票,支持龔自信的一百四十七票,支持常先平的三十八票,棄權十五票,龔自信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當龔自信接到組織部的電話,讓他於十分鐘之內趕到縣影劇院進行就職演說時,龔自信的淚水流了下來,沒想到此事一波三折,最終還是還是撥開雲霧見得天日。
龔自信很快到了影劇院,他感覺到一些人看着他的目光發生了變化,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影響嗎?
這是陸漸紅第一次看到龔自信,穿着很簡樸,透露出一絲從基層上來的憨厚,眉宇間也含着一絲沉穩和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