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也是不想背叛姜海風的,但就是因為劉建國給他設了個套,讓他喝多了酒之後,做下了荒唐之事,被攝了像。有這個把柄,於華不得不就範。
於華站在市委大樓的門前,門口冷冷清清的,只有門衛室的燈還亮着。
於華忽然作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向姜海風悔過,這或許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
江振華到得很早,將姜海風的辦公室里里外外清潔了一遍,這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需要送給姜海風批閱的文件整理好,靜等姜海風的到來。不過沒等到姜海風,卻等來了秘書長於華。
於華的事他聽說了一些,所以在這種場合下見面,或多或少地有那麼一點點尷尬。江振華客氣地說:「於秘書長,你好。」
「姜書記還沒來嗎?」於華經過昨晚激烈的思想鬥爭,決定主動向姜海風交心,至於能不能起到效果,那就聽天由命了,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快了吧。」江振華散了根煙給於華說,「等一會吧。」
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所以都沒有開口,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保持多久。幾分鐘後,姜海風便到了,當他見到於華的時候,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於華和江振華二人都站起身來,於華恭敬地道:「姜書記,您來了。」
姜書記瞥了一眼於華,道:「小江,你先出去吧。」
於華跟在姜海風的身後,姜海風把包放到桌子上,見於華垂着頭站着,便說:「坐吧。」
於華坐了半邊p股,道:「姜書記,我是來向您匯報思想工作的。」
姜海風心知肚明,看着於華,又不開口。
於華此時已被逼上梁山,心一橫,該死吊朝上,不死翻過來,拼了。
「姜書記,我是迫不得已的……」
……………………
陸漸紅正匆匆趕向燕華,明天就是答辯的日子了,雖然答辯的專家組已經確定,但在答辯之前務必要再落實一次。陸漸紅的考慮很周全,所有的專家都是從燕華請來的,而非湖城,這也是為了避免人情分的出現。當時,這些專家並不是陸漸紅所全部認識的,也是經過趙學鵬和錢渠國等人的推薦介紹,這才有所確定。
昨天,陸漸紅已分別與專家們取得了聯繫,所以陸漸紅安排了一輛依維柯同行,將專家們接到湖城來。
由於時間充裕,路上車開得並不快,差不多十點半左右,終於到了燕華。再次聯繫,一一將專家們接上車,全部接到,又聯繫了趙學鵬和錢渠國,一起到山水賓館去吃午飯。
由於乙華生的緣故,錢渠國沒太高的興致,不過考慮到這其中有的專家是自己出面幫忙請的,不能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淡漠了人情關係,況且趙學鵬也參加了,自己總不見得比趙學鵬還高一個級次吧。
都是領導和專家,喝起酒來自然有所收斂,都是淺嘗輒止,意思到了就行。中午吃完飯,陸漸紅並沒有急着離開,走得過早容易走露風聲。現在能量大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他們知道專家組提前到了湖城,肯定會絞盡腦汁去拉關係。與其這樣,倒不如遲一點走。
於是陸漸紅安排了些房間,讓專家們先行休息,四點半再離開燕華。
錢渠國與眾人打了招呼,提前離開。趙學鵬倒是沒急着走,陸漸紅估摸着他有話要說,便道:「趙叔,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也休息一下吧。」
陸漸紅在前開了房門,趙學鵬進了去,兩人坐定,趙學鵬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壓力?」
陸漸紅笑了笑說:「要說沒有壓力,那是假的,自從筆試的分數出爐後,各種各樣打招呼的就沒斷過,不過還好,姜書記倒是沒有給我施加壓力,不然,我真的很難做。」
趙學鵬也笑了笑說:「人在官場,想要左右逢源,那是需要一定的基礎的。當然,當你的權力達到一個巔峰時,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只是,何處是巔峰?到達巔峰者又能有幾人?」
「所以,總要學會在夾縫中生存。」趙學鵬緩緩道,「現在湖城的局面怎麼樣?」
陸漸紅想了一想,道:「自從劉建國被捕後,湖城的政局呈現出一面倒的情況,不過,我覺得現在是暗流涌動,可能比以前要更複雜了。」
在趙學鵬面前,陸漸紅說起話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道:「前些日子開了一個常委會,討論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員的工作分工,曾經力頂劉建國的一些人,權力被不同程度的削弱了,甚至於連市長黃秋同的財權也受到了控制。看黃的樣子,不像個任人擺佈的人。」
趙學鵬點了點頭說:「黨政一把手不和,向來是一大規律。你是怎麼看的?」
如果沒有昨天朱國忠的談話,陸漸紅肯定會說,管他們斗得昏天黑地,自己干好份內的事就行了。但此時他的思想有了些轉變,便道:「身處這種環境中,想保持中立是不是不行,可是那就什麼事都不要幹了。我的原則是,誰的路子對,我就站在哪一邊。」
趙學鵬略有讚許地道:「漸紅,你成熟了。可是,路子對不對,判斷的依據是什麼呢?」
陸漸紅笑道:「或許應該這麼說吧,看是否有有利於工作的開展。」
趙學鵬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半晌才忽然道:「你對高副省長有什麼看法?」
「高副省長?」陸漸紅在記憶里搜索這個人,曾經到酈山去考察過工作,不過談不上什麼看法,畢竟是省里的領導,不是他現在的身份所能評論的,便道,「接觸少,不了解。」
趙學鵬的神情有些凝重,道:「高蘭是他的女兒。」
陸漸紅驀然一愣,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一直都在想,高蘭在高河鎮任宣傳委員的時候,忽然之間便上調到市委宣傳部,現在又在省委宣傳部,這樣的調動是非同尋常的,原來她的父親是省委常委、副省長,那就在情理之中了。
趙學鵬緩緩道:「當初你到准安任市政府副秘書長,正是他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