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話陸漸紅沒有說,但是警告的意味非常濃,小高在邊上冷冷地看着李悅誠,按他的性格老早先按在地上痛扁一頓了,哪裏還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李悅誠沒想到段若水會是眼前這個人的女兒,不過他向來囂張慣了,又豈會被陸漸紅的話所嚇倒,這時包間裏已經出來了不少男男女女,頓時將走道圍得水泄不通。
張榮強久不見陸漸紅二人回來,心想可別在衛生間裏出醜了,趕緊出來查看,一眼看見走道上擁着那麼多人,立刻走上前來。
張榮強既然能夠做這麼大的生意,人面上肯定是很熟絡的,雖然大多數人不認識,但是京城市長的大公子他還是認得的,又見陸漸紅身後站着個女孩子,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下推開人群道:「大家都散了吧,李大少,今晚這一頓算我的。」
李悅誠瞪了張榮強一眼,不屑地道:「我李悅誠還付不起飯錢?你算什麼東西?」
張榮強笑了笑道:「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是你要是再在這裏鬧事的話,你爸爸恐怕會很難看。」
李悅誠呆了一下,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老子總是怕的,想想今天也是自己太招搖了,鬧到老爸那邊去,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便冷哼了一聲道:「行,我記住你了。段若水,我告訴你,我李悅誠看上的女人是跑不了的。」
小高聽得惱火,這種事情如果不徹底解決,段若水在學校里恐怕也會很麻煩,人向前一站,便站在了李悅誠的面前,道:「你剛剛是在恐嚇?」
李悅誠摸着鼻子道:「是又怎樣?」
小高也摸了一把鼻子,道:「走,我們進去談。」
「小高,算了。」陸漸紅怎麼也要給李冬根一點面子,他不想一件小事情惹出風波來。
小高笑了笑道:「你們先回去吧,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張榮強拉了小高一把,在小高耳邊低聲道:「陸哥是領導,要注意影響。」
小高怔了怔,這才看了李悅誠一眼道:「算你走運。」
事情到此基本上已經結束了,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段若水忽然身子一軟,整個人已經軟倒在陸漸紅的懷裏。
陸漸紅呆了一下,卻見段若水口吐白沫,抽搐了起來,不由吃了一驚,道:「若水,若水,你怎麼了?」
「他……在飲料里……」段若水只說出這幾個字,已經說不出話來。
「強子,趕緊叫車,送她去醫院。」陸漸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怒火,向小高道,「跟若水在一起吃飯的人,一個都不准放過。」
說完這句話,已經攔腰抱起了段若水快速向樓梯走去。
李悅誠似乎也被嚇住了,掃了身邊那小配角一眼,兩人都在向後縮,卻見小高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手一個已抓住了他們的衣領,直接進了包間,淡淡道:「都給我老實回包間呆着,誰要是想跑……」
代替小高話的是他的腿,包間裏**的茶几已經被他一腳踢得粉碎。
包間裏的人都呆住了,誰也想不到剛才那隻醉貓現在儼然成了一尊殺氣騰騰的殺神,向門口一站,誰也不敢再動彈。
李悅誠眼看着事情不好收拾,只得救援,不過這個電話不是打給李冬根的,而是李冬根的秘書羅善信。
「劉叔,我是悅誠,我遇到麻煩了,就在明朗會所……」李悅誠縮在角落裏打電話。
而此時,陸漸紅已經和張榮強上了車,雪下得已經大了,陸漸紅顧不得自己喝了酒,把車子開得飛快,段若水在車上便已經嘔吐了起來,張榮強也是緊繃着臉,他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醫院離這裏並不遠,十來分鐘後,車子便已到了門口,陸漸紅抱着段若水,拼命地向醫院裏跑,撞倒了不少人,可是陸漸紅根本沒有心情去道歉。
砰地一聲,陸漸紅闖進了急診室,嚇得裏面的爭診醫生一跳,一人不快地道:「你們幹什麼?」
陸漸紅大聲道:「快救救我女兒。」
那醫生看慣了病人家屬的急切,不急不慢地道:「請你先去掛號。」
話音剛落,張榮強已經一個健步沖了上去,那醫生又被嚇了一跳,張榮強貼着他的耳朵道:「病人是你們市委書記的女兒,不想死的趕緊的。」
那醫生三度被嚇了一跳,老娘唉,市委書記的女兒,趕緊快速地行動了起來。
段若水很快被送進了急診室,陸漸紅站在急診室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張榮強勸道:「陸哥,你不要急,她不會有事的。」
陸漸紅的拳頭緊緊地攥着,目光里充滿了怒火,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而這個時候,一輛車已經停在了明朗會所的門前,羅善信從車上下了來,其實這件事情他可以安排別的人去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身為強勢的市長秘書,一些小事情,他完全可以通過電話就安排別的人,但是事情涉及到市長的公子,辦好了,可是大功一件,這種機會是不能花落人家的,所以羅善信親自趕了過來。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李悅誠在電話里說被人軟禁在了明朗會所的包間裏,這涉及到禁錮他人人身自由的犯罪,所以他還打了個電話給市公安局副局長丁大路,讓他帶了兩名幹警過來。
聽李悅誠的聲音,雖然很驚慌,但一時半會之間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他在車子上等了兩三分鐘,看到丁大樓開着警車過了來,這下與他們會合,直接去了那個包間。
包間的門虛掩着,在上來的途中,羅善信已經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丁大樓一聽是李市長的兒子有麻煩,兩人的幾粒麻子都在發着光,這可是他立功的好機會。
羅善信今年四十三歲,老女干巨滑得很,這種場合自然由得丁大路衝上前線,辦好了,他的功勞少不了,辦砸了,那是丁大路的事。
所以丁大路上了去,他卻是坐到一個小包間裏喝茶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