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忠感動地道:「陸部長,新友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真為他感到高興。」
陸漸紅笑了笑道:「牛達,你開車送朱市長回去。」
陸漸紅掐滅了煙頭,走進了病房,燈已經被關掉了,窗外的月光水銀般泄進來,將房間裏灑了一層銀白,米新友睡得很安祥,陸漸紅能看到他的臉上仍有青淤,心中不禁很懊火。一個小小的衝突竟然演變成這樣,米新友不知道那伙人是什麼人,看來只有去問問郎晶了,可是他不知道郎晶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看來只有去那家ktv,找到那個刀疤臉才能找到些線索。可是他心中矛盾得很,一方面不想見到郎晶,要知道米新友很喜歡郎晶,他不想在其中攪出什麼混水,雖然郎晶的出現讓他的心裏掀起了一絲波瀾。另一方面這事又與郎晶有關係,只要自己插手,接觸是再所難免。
煩惱地想了一陣,聽到床上有動靜,原來是米新友被尿憋醒了,陸漸紅將燈開開,米新友呆了一呆,含糊不清道:「少……少鹿,雷……雷怎麼來了?」
陸漸紅又好氣又好笑:「看你這副樣子,我真不想來看你。你別說話了,瞧你那嘴腫得能切兩碟了。」
米新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我要撒尿。」
萬般艱難地把廢水排了,期間難免牽扯到傷處,米新友疼得齜牙咧嘴,躲在床上倒吸氣。
陸漸紅坐在他身邊問道:「知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米新友沒有說話,提到這事,他沉默了半晌,才悽苦無比地說:「郎晶為什麼不來看我?」
陸漸紅心中也是一顫,安慰道:「或許是不方便吧。」
米新友的臉看不出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悲涼,陸漸紅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其實他的心裏同樣悽苦,媽的,這叫什麼事?來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工作,又莫名其妙地遇上了本以為再也不會在自己的世界裏出現的郎晶,更糾結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喜歡上了對自己舊情難忘的初戀情人,這真他媽是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
沉默了一陣子,陸漸紅才道:「大米,這件事你不打算報警嗎?」
米新友搖了搖頭,說:「算了,他正在為常務副市長這個職務努力,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影響到他的發展。」
這時,牛達從外面走了進來,米新友脖子不能動,轉着眼珠問:「少鹿,誰來了?」
「是我。」牛達風一般跑到他面前,邪邪地笑着說,「大米,你厲害,受這麼重的傷還能說話。」
米新友氣得就要用腳踹牛達,腳一動,不由一陣叫喚,恨聲道:「你小子等着,哪天我傷好了,非弄死你不可。」
「哈哈,護士說了,你這傷要好沒個一年半載是不行的。」
「達子,你就別刺激大米了,讓他好好休息吧。」陸漸紅笑道,「大米,你就別跟達子鬥嘴了,這小子最近舌頭練得不錯。」
趁着護士給米新友換水的功夫,陸漸紅將牛達拉出門,輕聲交待他去那家叫「不夜天」的ktv打聽一下那晚的事,不過不要鬧事,只打聽情況。
雖然已經凌晨兩點多,正常的人都睡了,但對於習慣於夜生活的人,現在正是活動高峰期,也是ktv最熱鬧的時候。
牛達不知道那家ktv的位置,便不開車過去,這麼晚了,還有出租車,攔了一輛,報上不夜天的名號,車便開了過去。牛達下了車,要不是看到「不夜天」三個字,還以為是出租車司機忽悠了自己。不夜天黑燈瞎火,牛達靠近過去看,門緊關着,捲簾門上全是被砸過的痕跡,反是對面的一個ktv正在營業。
牛達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進了對面的ktv,門口是一個吧枱,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子正在打瞌睡,牛達向裏面看了看,都是一格一格的房子,裏面魔鬼般的吼聲交相輝映。
牛達拍了拍吧枱,女孩一睜眼便看到鐵塔般的牛達,嚇了一跳,道:「唱歌?」
牛達搖了搖頭,女孩的眼睛一亮,趨近了身子,故意晃了晃胸前那一對活潑亂跳的免子,說:「想那個?」
牛達又搖了搖頭,女孩不耐煩了:「我說大哥,你一不唱歌,二不玩女人,想幹嘛?不會是看上本姑娘了吧?」
牛達從口袋裏摸出幾張百元鈔票晃了晃,道:「我問你幾件事,告訴我,錢就是你的。」
「你問吧。」女孩的眼睛盯着牛達手裏的錢。
「前天晚上,對面發生了什麼事?」牛達指着對面的不夜天問道。
「打架唄。」女孩無所謂地說。
「都是什麼人?」牛達遞過去一張鈔票。
女孩子快速接過來塞進口袋,態度很端正,說:「是為了一個彈鋼琴的很漂亮的女人,兩幫人打了起來。」
牛達晃了晃手中的錢說:「說清楚點,哪兩幫人。」
女孩很眼熱那一疊子鈔票,接着說:「一幫是不夜天的刀疤哥,另一幫子不清楚,不過聽說好像很有來頭。」
牛達又遞過去一張,說:「什麼來頭?」
「聽說後台是公安局的人,不然不夜天怎麼會被關停整頓。」
牛達愣了一下,問:「那你知不知道不夜天的那幫人現在在哪?」
「老大,你以為我是臥底呀,知道那麼多事?」女孩子幽了牛達一默。
牛達見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問出來的已經比較有價值了,便道:「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那個刀疤是什麼來頭?看你叫他刀疤哥,好像很熟的。」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很熟,刀疤哥人很好的,很仗義,經常會幫一些被欺負的人出頭,聽說以前坐過牢,他臉上的刀疤好像就是在牢裏留下的,不過沒聽他說起過,不是太清楚。」
「知道他住哪嗎?」牛達又問道。
這時,從裏面走出來一個高個子,像是老闆,道:「小鷺,你亂說些什麼呢?」
女孩見牛達問起刀疤的住處,也心生警惕了,便說:「沒說什麼,跟個客人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