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現在的頭絕對不止兩個大。
蔣主席的調研、孟水都公司的捲土重來、乞丐問題,都深深地困擾着他,這三項工作,沒有哪一項是容易解決的,偏偏在這個時候,一直懸而未決的龍頭幫老大讓韓青也走入了嫌疑的圈子,陸漸紅實在是頭大得很。
周德東進入角色很快,陸漸紅原本是讓他第二天再過來正式工作的,他上午十點便過了來,練史詩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立即便開始了他的秘書工作。
下午隨同陸漸紅一起進行了對主城區各個地方的檢查,忙得不亦樂乎,陸漸紅一直在觀察這個小伙子,一直處於一個高度的興奮狀態,精力極其旺盛,跟着陸漸紅東奔西走了一下午,一點也沒有顯出疲憊或者緊張的樣子來,大有一副享受工作的模樣。
對於周德東的心態,陸漸紅了解並且理解,不過這並不能代表這是五分鐘熱度,所以陸漸紅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
由於接連不斷的國家領導人來訪,重安一直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所以在準備調研點以及整個重安的環境衛生方面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需要突擊一下即可,陸漸紅主要的精力和目光還是放在乞丐的問題方面。
所以這個下午,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穿梭於慶安、泉山和璧山三地,不過周德東注意到,雖然滿大街都是城管隊員和警察以及一些職能部門的工作人員在引導甚至在推攘,但是效果並不明顯,有的地方還發生了乞丐與工作人員對抗的場面,很顯然,對於如何徹底地清理乞丐,並沒有什麼特別獨到的方法。相比之下,璧山的情況要好一些,其次是慶安,最差的當屬泉山了。
陸漸紅幾乎沒有說話,但是看得出來,沒有聲音的批評比開口要更為嚴厲,周德東心想,這可能是礙着於長惠和姚正中是市委常委的面子,不過這個判斷並不完全成立,市委秘書長練史詩倒是說了不少,雖然他在常委中的排名靠後,但是轉達起陸漸紅的精神來是一絲不苟,這把尚方寶劍於長惠和姚正中倒也不敢不理會,況且這一次是蔣主席前來,如果真的在這個方面出了問題,那將有可能出現一捋到底的局面,這種情況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在璧山,周德東才看到陸漸紅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證明他對璧山的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晚上,陸漸紅還留在璧山吃了一頓晚餐。
接連兩天,陸漸紅一直都在忙碌着,從調研點和調研路線的確定到安保和接待方面的細節,都是親自過問。事實上,陸漸紅是一個充分放權的人,但是這一次委實事關重大,來不得半點馬乎,細節決定成敗,如果因為思想上的麻痹而出了岔子,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待得第四天,一切準備妥當,陸漸紅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各個點上看了看,提了諸多細節方面的問題,待他結束這些的時候,一直陪同的市委秘書長練史詩接到辦公廳打來的電話,說是剛剛接到電話,中央辦公廳舒書記已經到了重安,剛剛下飛機。
練史詩記下了打過來的手機號碼,立即將這個情況向陸漸紅作了匯報,陸漸紅吃了一驚,舒書記怎麼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陸漸紅立即親自回撥了那個電話,通完後,讓小周直接將車開向機場去迎接。
在機場,陸漸紅與舒書記相見,親熱的握手,雖然兩人並沒有多少接觸,但是早前因為舒書記孫子舒愛國的事情,陸漸紅提供了不少方便,才整得焦裕柱最終害人害己。
「領導現在怎麼都愛搞突然襲擊啊,舒書記,不帶這樣玩人的。」陸漸紅半開着玩笑道。
舒書記微微笑了笑,道:「漸紅書記,我這一趟可不是白來的,三天後蔣總書記就要到重安來,我事先來踩踩點,免得蔣總書記不樂意,重安這邊也不舒心。」
陸漸紅道:「舒書記,您可是及時雨啊,尊重領導意願,您看是先吃飯然後再看,還是先看一看有個印象?」
舒書記笑道:「磨刀不誤切菜工,也不急在這一時。」
陸漸紅便邀請舒書記到明朗會所進餐。
周德東很有些意外於陸漸紅的表現。事實上,按照常理,直轄市的書記一般來說都是政治*局委員,也就是副國級,但是陸漸紅這邊倒是個特殊,居然是政治局候補委員,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陸漸紅似乎並不在意,仿佛對於他來說,副國與正部並沒有什麼分別。
舒書記是中*央書記1處書記,是政治1局委員,標準的副國級,名副其實的陸漸紅的領導,對領導說話敢用這種口吻的並不常見,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層次的呢?
周德東並不知道,陸漸紅叱咤官場,自然也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如果是其他的領導來,陸漸紅自然不會如此,但是舒書記來,那就不一樣了。
在舒愛國一事中,陸漸紅曾經與其有過一段聊天,雖然不敢說在那段對話中就能建立起特殊的感情來,但是特殊時期的特殊對話,完全可以讓他們更貼近。
到了明朗會所,舒書記吃驚得很,想不到明朗會所也會在重安設立分處,陸漸紅更正,說不是分處,這裏的一切設施都是按照京城明朗的標準來的,並直言明朗的老闆是自己的同學,考慮到來重安的高官比較多,而重安沒有上檔次的接待地點,所以才請老同學撐撐門面。
陸漸紅的這一副輕描淡寫,卻是讓舒書記微微一驚,明朗會所檔次之高他自然是知道的,隨隨便便一個同學的面子就能夠讓人斥巨資建一個休閒場所,僅僅從這一點來看,陸漸紅確實有其過人之處。事實上,陸漸紅其借勢之能,在舒愛國事件中,已顯冰山一角,從他不動聲色地搜羅焦裕柱的材料不聲不響地配合中紀委去辦這件事,既讓自己抽身事外,又達到了目的,這等心機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更重要的是,焦裕柱還被蒙在鼓裏,一點都沒有察覺。
正文_3057舒書記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