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祥跟陸漸紅雖然接觸不多,但熟識已久,說起話來並無太多顧忌,便笑道:「不吃人,關鍵是會壓人啊。」
莊國鋒哧地一聲笑了出來,道:「家祥,你別忘了,黃部長也是領導哦。」
黃家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無言以對,只得狐假虎威道:「莊局,你對我爸不敬,你完蛋了。」
莊國鋒吐了吐舌頭,道:「老同學,你可得幫我,不然我真的完蛋了。」
陸漸紅微微一笑,莊國鋒這小子倒是會藉機說話,他的處境自己能猜個七八成,不過政治上的幫忙,陸漸紅自然要三思而行,便笑着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幫了你,家祥對我也有意見。」
被這麼鬧了一下,氣氛總算輕鬆了一些,卞賦蓉漸漸地也略有些放開,只是心情比較複雜,有些自哀自憐,論起姿色來,她自認雖不是傾國傾城,但好歹也是凹凸有致,小巧玲瓏,打她主意的商界政界人物不知有多少,可是在陸漸紅面前自己就像是空氣一般,偶爾瞥過的目光里也包含讓自己心驚肉跳的一些東西。雖然有些看不透,但她知道,絕對沒有欲望。
忽然間,卞賦蓉的心弦似乎被撥動了,有一種異樣的東西在緩緩地流淌着,看向陸漸紅的目光便變得帶着些觀察的意味了。
陸漸紅雖然沒怎麼看她,但是這並不代表沒有觀察她,總體而言,如果拋開了對卞家的不爽,這個女人還算上乘。當然,陸漸紅的心裏是有底氣的,對自己的縮手縮腳,從另一個側面也證明了卞家在政界沒有建樹,至少沒有太大的建樹。
喝掉了幾瓶二鍋頭,黃家祥不勝酒力,告饒道:「領導,我是不行了。」
莊國鋒笑道:「男人不能說不行,女人不能說隨便,再來再來。」
「我真的不行了。」黃家祥捂着嘴乾嘔了一下,「別拿我當男人。」
陸漸紅不由莞爾道:「國鋒啊,這酒也差不多了,適可而止吧,就咱們三個半人你還想把這兒的酒都喝完不成?」
一聽陸漸紅只把自己當半個人,卞賦蓉也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喝多了,便舉杯道:「領導,現在都說女人撐起半邊天,你分明是瞧不起人。」
陸漸紅微笑着道:「能撐得起半邊天,那不就是半個人囉?」
卞賦蓉一時語塞,想不到被陸漸紅鑽了空子,有些羞惱地道:「領導,我再敬你幾杯。」
卞賦蓉確實有點多了,否則她還沒這個膽量跟陸漸紅這麼叫板,陸漸紅聽了倒有些好笑,道:「幾杯?」
「隨便!」卞賦蓉有些賭氣地道。
陸漸紅笑着道:「國鋒,你剛才怎麼說來着?」
大家都有了些酒意,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一開始的那般拘謹了,莊國鋒便笑着道:「領導啊,卞總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陸漸紅失笑道:「那我還真不明白了。」
卞賦蓉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可是話已經說了出去,再也收不回來,倒是大方地道:「莊局長,你倒是說說醉翁之意在哪裏。」
莊國鋒笑道:「反正不在我。」
「知道就好。」卞賦蓉嫣然一笑,道,「我今天就是想把領導灌醉,只是不知道領導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陸漸紅爆汗,這可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到目前為止,除了在高河任宣傳委員的時候,縣委宣傳部部長劉玉明想把他灌醉,還沒有哪個人生出過這種念頭。現在不僅有人,還是個女人,陸漸紅不由感嘆世風日下,淡淡道:「國鋒,上個醒酒湯吧,卞總喝多了,有點語無倫次。」
陸漸紅這麼說,卞賦蓉正好借酒醉耍瘋,當然耍得還是比較得體的,道:「領導連咱們老百姓的這點願望都不滿足嗎?」
「好,我滿足你。」陸漸紅剛說完這句話,黃家祥便捂着嘴笑了起來道,「領導什麼時候也滿足我一下?」
陸漸紅簡直無語了,卞賦蓉卻是面不改色,事實上她的臉已經紅到了脖頸,眼波卻真是跟醉了一樣,連聲音似乎都有些發顫,道:「領導,那咱們搞一個。」
噗哧……黃家祥一口湯全噴了出來。
見兩人都看着他,黃家祥趕緊道:「那個什麼,我女朋友還在等我,我得先走了,你們那個什麼慢慢隨便,慢慢隨便。」
莊國鋒看在眼裏,心中卻是一動,卞賦蓉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雖然喝了不少,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裝出來的,真想不到,這個女人還真有眼光。不過如果卞賦蓉真的上了陸漸紅的床,那倒是一件好事,有利於緊緊捆住陸漸紅。
動了這個念頭,莊國鋒便笑道:「時候不早了,卞總如果想跟領導加深一下的話,可得抓緊時間,領導要休息了,明天還得上班。」
陸漸紅不動聲色,跟卞賦蓉喝了幾杯酒,倒是想看看這女人要搞什麼鬼。
由於有莊國鋒的提醒,這酒自然是不會再喝下去了,吃了些水果,便散了。
出來的時候,陸漸紅掃了卞賦蓉一眼,道:「國鋒,人是你帶出來的,你負責把她送回去。」
「你就放心吧老同學。」莊國鋒低聲笑道,「她的酒量我是清楚的,實話告訴你,剛剛要不是我說你明天有事,今晚你非栽了不可。」
「真的假的?」陸漸紅輕咦了一聲,他倒是沒想到卞賦蓉有這個潛力。
「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莊國鋒笑了笑,忽又低聲道,「領導,今天這頓客請得有些唐突,你不會怪我吧?」
陸漸紅笑了笑道:「請我喝酒,我還能怪你什麼,只是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莊國鋒神情略微一黯,隨即笑道:「感情第一,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只是希望領導別計較我這個同學。」
「好了好了,散了吧,酸死了。」陸漸紅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