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幽還沒回到家,已經送了信,讓轉運把她的院子收拾出來,再把楓兒接過去。
轉運看了下家裏住着的女人和小孩,把都督府收拾乾淨,另外又把別院也打掃出來。
等竇清幽和諾兒到京城,都督府的大街都沒去,直接到了別院。
莊媽媽帶着楓兒和奶娘,她的丫鬟都已經搬過來了。
看她滿頭雪絲,竇三郎兩眼發黑,「四妹……」
「三哥!嫂子!」竇清幽看着他笑。
竇三郎顫抖着伸出手,剛摸到她順滑的髮絲,就觸電般收回來,「四妹!你……」
沒等竇清幽解釋,一塊過來接娘親和姐姐的楓兒已經眼尖的看見竇清幽和諾兒,不敢認頭髮變白的竇清幽,但認識諾兒,已經哇的一下哭着撲過來。
竇清幽也大半年沒見到兒子,忙伸手接過來。
梁氏看路過的人,「先回家!」
「好!好!先回家!」竇三郎紅着眼點頭,把諾兒抱過來。
轉運領着馬車,直接回了竇清幽在京城的別院。
薛倀看了他好幾眼。
轉運只瞥了瞥,一副大管家的架勢,在家裏安排各項事宜,又讓準備熱水洗漱,又讓準備飯菜,「把之前的菜都趕緊的做來!做那些清爽淡雅口味的!再來倆滋補的!慢慢上!」
竇清幽直接帶着閨女和兒子去洗漱,讓梁氏和竇三郎裴靜都在這邊吃飯。
不過一頓飯,楓兒就黏在娘親身上不下來了,貼着竇清幽,倆小手摟着脖子,小臉滿是委屈,誰叫都不理。
裴靜看着問她,「那邊……」
竇清幽面色一冷。
見竇三郎瞥過來一眼,裴靜也就不多說了。
梁氏看着也沒多說,只說陳天寶和竇小郎回正陽縣處理生意的情況,「這邊一開戰,正陽縣那邊就開始了,雖然後來那個李將軍帶着人馬先打了過去,只不過正陽縣的糧食被他們搜刮乾淨了。尤其是齊家他們。雖說沒跟着謀反,但提供了那麼多糧食,齊家也跑不掉,你爹和小郎回家,肯定被她們纏着。」
「沒扯進去保命就沒問題,扯進去了,就不管。」竇清幽知道齊家不會跟着造反,但被脅迫的肯定會有,不然任憑白家一個女婿,也拿不走那麼多糧食。
梁氏現在知道連梁五郎娶的那媳婦兒都有貓膩兒在裏面,那個戶部員外郎李璆都暗示大兒子幾回,怕是也想脅迫梁家繼而脅迫她們家跟着一塊造反。這些事她都不想再多管多問,就是不耐煩他們來煩。
至於都督府,她管那個女人是誰,之前的事縱然是為了閨女,但害的閨女一下白了頭,就去他娘一邊!她們自己過的更滋潤!
吃完飯,梁氏和小七留下,「你們回去吧!我跟四娘住幾天!」
竇三郎是想讓她們娘仨回娘家,只是她不願意,還沒到就傳信讓收拾別院。
這邊竇清幽回京的消息傳出去,頓時又是一番流言蜚語,不過更多討好的。
先前誰也沒想到會突然有人謀反,還四面起兵,更沒想到燕麟手裏也有那個火器,直接和叛軍就鬥了個不相上下。
現在不說整個大楚都靠燕麟,但半壁江山都靠他了,這就算不能徹底平亂,也是大楚四分五裂,皇帝還是皇帝,不過失些土地,那燕麟就更加得聖寵。而且竇清幽被容家下毒逼娶,燕麟又搶了回來,肯定不是不要了。這個時候不巴結,還待何時?
他們也想探探,竇清幽回京不回家,是個什麼情況。
都督府眾人也都很快得到了消息,都看着家裏那個女人有什麼行動,雖然不是怪她,雖然長了和他們都督一樣的臉,但都督自記事起都是一個人,他們也對姑奶奶小姐的沒啥感覺。
奚冰自然也聽到了下人議論,看薛倀讓把主院隨時都收拾好,把竇清幽那農家院裏也都仔細照顧着,知道她一定回來,地位也不會變。立馬就叫了薛倀來,帶她去見竇清幽,「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去跟她解釋。她冰雪聰明,見了我也就什麼都明白了。總不能讓她們娘幾個有家不回!」
薛倀看她還算懂事,知道這是誰的家,就點了頭。
奚冰收拾了下,帶着兒子就過來別院。
竇清幽聽是都督府的那個女人帶着兒子過來求見,直接頭也沒抬,「不見。」
奚冰臉色一僵,忍不住苦笑。
葡萄忍不住,巴拉巴拉就全說了,啥人是長生故意找來的,就為了把她氣走,都督也是想讓她趕緊去找容華,沒有解釋。其實那個小孩是別人生的,不過那個女人都督找到了,長得和都督一模一樣,據說是雙胞胎姐姐,一直在都督府里,就等着她回來看看。
「雙胞胎姐姐?」竇清幽驚疑。
莊媽媽點頭,「和都督長得有分相像,要不是氣勢氣質,也是一模一樣了。也難怪會生出和小姐少爺一樣的兒子!」
梁氏雖然不讓巴巴的回去,但誤會還是讓她早點知道了,也省的傷心傷神。
竇清幽看到奚冰,聽她說小時候雙胞胎弟弟走丟,後來才知道是燕麟,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
奚冰很是沒有底氣,家道沒落,而她又長成這副相貌,是被人養在內宅的外室,還換了幾次手,兒子的親爹她都不確定是誰。所以在竇清幽面前很是低眉順眼,勸着她帶孩子回家,又讓兒子跪下給竇清幽賠罪,叫舅母。
「雖然他還沒認我,不過我敢肯定他就是我雙胞胎的弟弟。」
那個曾讓竇清幽崩潰的小孩跪在地上,張口叫舅母。
竇清幽還是沒答應回去,「我現在還是容竇氏。」
她一句話噎了奚冰半天,只得回去了。
燕麟收到信,容竇氏三個字就像三把大刀撲哧撲哧扎在了他心上,「那個賤人到底在哪?馬上把他給老子找出來,馬上把休書拿過來!」
聽他又嚎,薛堯和秦旭幾個都不搭理他。
最後秦旭看不下去,「都督!幹啥要休書,直接讓夫人休夫,休了那容賤人不就行了!」
燕麟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休夫!?那個賤人算哪門子的夫?他配嗎?配嗎?配嗎?」
秦旭頓時縮了縮頭。
薛堯給他個就知道開口沒好的眼神,繼續目不斜視,堅決當自己是個站崗的。
燕尋是有點不是太懂,他話本來就少,也就沒有吱聲的打算。
燕麟想了半天,還是得從竇清幽這邊那休書。讓那個不要臉的賤人休他的乖寶,他更不配!和離書?有多遠滾多遠!
一想他就這麼變成了繼室,頓時又一口老血。管他那個長生還是短生,他要讓他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
憋了滿肚子怒火的燕麟,比殺神還殺神,親自輪着長刀上戰場,一刀砍下去,就是死一片。
看他這樣,士氣也高漲起來,嗷嗷叫的衝殺過去。
雙方都有火器,一旦都用上,死傷就不可估量,也是不適應,還是冷兵器對打,也殺的過癮,反而叫燕麟連勝幾仗。
幹了倆月,燕麟待不下去,想媳婦兒,想媳婦兒,想媳婦兒。
薛堯拿着小本本記在都督抽風記下面:乖寶走的第一天,想她,想她,想她。
乖寶走的第二天,想她,想她,想她,想她。
乖寶走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
乖寶走的第五十六天,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想她。
連燕尋都跟着督糧隊回了一趟京城,他卻得在外面打仗,要不是打的是容賤人,要不是乖寶不願意看見這些戰亂,他才不干!去他娘的誰干皇帝!
所以,再有流箭過來時,他沒有躲開,然後又離爆炸圈近了點,完事把自己整成三級殘廢,給竇清幽寫信,說他被炸了。
竇清幽也有人在軍營里,直接問燕尋。
燕尋字都還寫不好,而且不會說謊,直接就把燕麟賣了。說他自己撞到流箭上,又跑到爆炸圈,然後很高興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