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兩個小巧精緻的小罈子,副都督鷹眸微眯,邁步過來,在桌前坐下。
總管太監笑着,喊了小太監拿了酒樽過來,親自把酒斟上,「副都督品鑑一番!」
副都督端起酒樽,甘醇濃郁的芳香縈繞而來,樽中的酒液透亮如琥珀,他直接飲盡。甘醇濃烈的酒液順着喉嚨而下,讓他鷹眸頓時幽沉。
總管太監仔細看着他的神色,「副都督!這酒如何?」
副都督把酒樽遞過來。
總管太監頓時笑起來,直接斟滿。看他喝平常酒一樣,絲毫沒有品酒的優雅細膩,面上笑着,心裏卻直吸氣。他也不想對着一個小年輕諂媚,可誰讓人家能耐登天!
兩樣酒都喝過,總管太監也不說誰進獻的,只說下面的酒,他搞到手特意拿來孝敬的,「副都督!聽說西院裏缺人手,這舉賢不避親,副都督可否我個面子?」
副都督鷹眸看他兩眼。
就在總管太監以為無望的正準備想別的法子時,他這才沉聲一句,「讓你侄兒找霍英。」
霍英是他最得力的下屬,這麼說就肯定能把他侄兒安排進來,總管太監頓時笑成了一臉菊花。
而那喝了有半的兩小罈子新酒,自然留在了那。
對於這種有了好東西不是進獻給皇上而是提前抽走,私下拿用,內外院的人都習以為常一樣。
把酒送上去,梁大郎心裏石頭落地,走一路他提了一路的心,總算是送出手,接下來就只用等着旨意就行了。皇商不能被搶走!落在正陽縣,也得是他們梁家!不然,皇商成了她們家,別人又會咋看他們梁家!?她們家也一樣根基淺,還不如梁家!只不過攀上了容家而已!
驛站信鴿送的信也很快到了,送信的人拆了外包,立馬就拿着過來找了梁大智。
梁大智一看信的內容,臉色刷的一下陰寒陰寒。
等待好消息的梁大郎很是有些輕鬆,笑着過來,「爹!出啥事兒了?」
梁大智抓起茶碗,照他臉上猛地砸過去,「畜生!給我跪下!」
茶是熱的,雖然不燙,但和茶碗一下子砸到臉上,梁大郎被砸了滿臉的茶水,臉上也立馬一塊青紫。
茶碗砰地落地,摔碎了幾瓣。
梁大郎的心也咯噔一聲,看他震怒的樣子,握着拳立馬跪下。他早已經想過,等宮裏的旨意下來的時候該咋做,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
梁大智怒恨凌厲的瞪着眼,「酒呢?」
這會梁大郎反而平靜了下來,「爹!酒已經給內務府總管進獻上去了。」
梁大智咬着牙,上來狠狠照他臉上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梁大郎被打的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疼。
「把酒給我交出來!」梁大智怒道。
「爹!真的已經進獻上去了!」梁大郎紅着眼道。
梁大智想他跟着自己一塊去了內務府,面色鐵青的叫了人,到梁大郎住的房間裏翻找,所有的行李全部都翻找一遍,早不見了。
看他要出去,梁大郎意識到他要去內務府,立馬驚慌的白着臉的上來攔住他,撲通跪在他跟前,抱着他的腿就哭道,「爹!爹!新酒已經進獻上去了!你現在再去要,咱們家就是重罪啊!爹你要為整個梁家想想!皇商是梁家的!不能被別人搶了啊!梁家現在已經名聲盡毀,要是這個時候再沒有了皇商資格,梁家就完了啊!爹!你要打要罵,甚至把我逐出家門,我都無怨無悔!只求爹,你別光看人家,要看看自己家!要看看整個梁家啊!皇商被搶走,爺爺也會沒了心氣,一病不起啊!爹!」
梁大智甩開踢開他,「孽畜!你說搶?是誰搶!?你說,是誰搶!?拿了一個又一個,還不夠!?自己沒有本事就去搶!?」
梁大郎哭着跪的直直的,「爹!你要咋懲罰我都行!酒已經進獻上去了!必須要保住梁家的皇商地位!爹難道要親手毀了梁家!?招一家滅門之災嗎!?」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偷拿了那兩壇酒!這就叫搶!就是明搶!還是搶的最親的人!梁大智仰頭看着天,逼退眼中的水意,立馬拿上銀票,就去了內務府。
「爹!爹!你不能去!不能去啊!」梁大郎追出來。
梁大智扭頭凌厲的盯着他,「我不死,梁家任何時候都輪不到你來當家!」
看他急匆匆的離開,梁大郎擦了擦眼淚,面色冷靜。酒他已經進獻上去了,就算再去找也沒有了!不可能要得回來!事情已成定局了!
梁大智在內務府等了一天,都沒見到總管太監,小太監直接過來把他打發了。
不死心,第二天又過去找。
這些個太監都是老奸猾,再等也沒有用。
看他又臉色難看的回來,梁大郎知道他成不了事,鬆了口氣,又過來苦苦哀勸他。
而這個時候梁石頭兄弟也趕了過來,找到梁大智,把梁貴的信交給他。
梁大智看着信,欲哭無淚,「晚了!已經晚了!」
梁石頭以為梁氏一族要遭滅頂之災了,又兼程趕路,提着一口氣,一聽這話,兩腿一軟,兄弟倆差點倒在地上。
現在還能咋辦?梁大智絞盡腦汁的想着補救的法子。
可是他們都揪着新酒的事,卻沒有發現,他們來了幾天,也早報備到了內務府,可內務府卻沒有一點關於交貢酒的事兒。
還是梁石頭問及貢酒送進宮裏了沒有,梁大智才反應過來。
不等他們去打聽,內務府傳來消息,擄掉梁家皇商資格,果酒貢酒由潘家釀造。
轟
簡直五雷轟頂!
皇商怎麼會說擄掉就擄掉了!?又是憑啥把他們家的皇商資格給擄掉了!?
梁大郎急切的趕緊去打聽。
潘家是百年世家大族,世代經商,祖上就做過皇商,太祖爺打江山的時候,還獻出了家中所有存糧,對朝廷有功之家。釀造的果酒,葡萄酒,果酒白酒也都是精釀。皇商就直接異位了!
「我進獻的兩壇新酒呢?我們家還有新酒!誰家也不可能釀出來的新酒!那絕對是好酒!那個潘家根本不可能釀得出來的!」梁大郎驚急的論辯。
內務府的一幫人哪會理他,「膽敢闖內務府?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梁大郎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也不敢再大聲辯駁,「我要見總管!我要見你們總管!」
管事太監陰冷的哼笑一聲,鄙夷道,「你算個什麼玩意兒,還見我們總管!我們總管手下管着幾百號人,是你一個小小賤民說見就能見的!?」
梁大郎從未被如此屈辱和打擊,「我們家的酒沒有問題!果酒就是我們家先釀出來的啊!」
「誰說是你們家釀出來的?真當自己是大能了!滾出去!再敢妨礙,直接拖出去打!」管事太監尖利陰柔的聲音,透着殺氣般。
梁大郎全身發寒,再也不敢說啥。
那邊潘家的人正過來送酒,領頭的潘三帶着統一着裝的家丁,拇指上帶着翡翠扳指,手裏還把玩着一串綠珠,帽子上也鑲嵌着白玉,一身富貴。
那樣的陣仗,到了管事太監跟前,卻笑容謙卑的很,極盡能話,遊刃有餘的樣子。
梁大郎大受打擊。
「現在可咋辦?」一塊來送酒的人都有些傻眼,他們可帶着這些酒來送進宮的,這下皇商被那啥的潘家給搶了,那他們辛苦拉來的酒可咋辦?
梁大智淒涼的笑了一番,陰沉的盯着梁大郎,「這就是報應!報應!」
梁大郎紅着眼跪下,「爹!想想辦法吧!皇商不能落在別人家的手裏啊!」
「都到現在你還想如何?宮裏的旨意已經下來了,梁家已經被擄掉了皇商的資格!你還偏執,是覺的你哪一樣能比得過人家!?比身家?比家世?還是再去搶你大姑家的酒!?」梁大智怒道。
梁大郎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爹」
「也好!沒了皇商,乾乾淨淨!家裏的人也都該收收心,老實本分的幹活兒掙錢!不是一天到晚想着如何坑害親人,占別人為己有!」梁大智說完,就叫了梁石頭和一塊來的管事,想辦法把拉來的酒賣掉。
酒已經拉來了,不可能再拉回去!要是在京城賣了,好歹能賣上些銀錢。就算他們家被擄掉了皇商的資格,做過貢酒的酒,還是不愁賣的!
梁大智找了幾天,總算找到了買家,也談好了價錢,把所有的酒全部都賣掉,收拾修整了回家。
三百兩銀子的信有回執,竇清幽拿到回執,頓時心裏一陣惱怒。
那回執是信送給梁大智,當天就收到結果,回執過來的。
陳天寶看她神情,也知道沒能攔住,臉色難看無比,「梁家要真是這樣就太過分了!」
梁貴知道信,又倒下了。
只都沒敢告訴梁氏,她正在給竇清幽準備過生辰,這些天都晴的好,準備把竇清幽認識的那些小姐們都邀請到家裏來,也在她們家聚一聚,「我看乾脆就設在暖棚里,大的那個,裏面佈置一下,像個小花園子一樣,裏面還暖和。」
竇清幽完全沒有心情,「娘!不用辦了!過了年三哥就進京趕考了,你這個時候把那些小姐往家裏請,還容易讓人多想!年前事情又多!就別吵吵了!前天收到唐宛如的信,她有些不舒服,天又冷,表姐還懷着身孕,你這也懷着身子,就不折騰了!」
梁氏看出她的不耐,「這是咋了?誰還惹了你生氣了?」
「沒有!最近不想折騰!」竇清幽沒告訴她。
陳天寶心裏怒憤不止,過來聽見了,也勸梁氏別折騰了,「現在三郎正是關鍵的時候,一切還是等三郎考完再說吧!」
都說大兒子趕考重要,梁氏也不好再興師動眾,不過覺的平平常常吃個飯,有點虧着閨女了。
「三哥要是高中,我就正式成了官家小姐了!」竇清幽扯着嘴角笑道。
「那倒是!」梁氏眉毛動着,笑的得意,「等你哥出息,咱們也都跟着水漲船高了!」到時候閨女的親事,也能多往那些特別好的人家挑!
幾個人說了一番,到了竇清幽生辰這天,只一家人送了禮物,圍坐着吃了飯。
竇麗娘和楊變幾個來送了小禮物。
誰也沒張揚,安安靜靜的過去了。倒是梁氏,又多給竇清幽打了一套頭面。
很快梁大智一行回來了。
梁二智去接的,怒恨沖沖的上來,看見去的人都一副頹糜低沉的樣子,立馬就認為沒攔住的新酒送進了宮裏,宮裏有旨意,跟他們家要那兩樣新酒上貢。他上來一把抓住梁大郎的衣襟領子,重重的幾拳打上去,邊打邊罵,拎着他,「去給我請罪!」
梁大郎被他打的一個臉上都疼的不行,「二叔!二叔!皇商被搶走了!被搶走了啊!」
梁二智頓時吃了一驚,「啥被搶走了!?」
梁大郎紅着眼道,「咱們家的皇商,被人搶走了!」
梁二智連忙看向梁大智,「大哥!?這是咋回事兒?」
這邊梁大智沉着臉,把皇商異位,潘家中選,他們家皇商被擄掉的事說了一遍。
梁二智好一會沒有說出話來,鬆開了抓着梁大郎衣襟領子的手。
「回家吧!這都是命!本就不該是咱們的!也不存在搶不搶,只能人家有本事,人家選上了!」梁大智這一路倒是釋然很多,只盼望那兩小罈子酒不會出事。
梁二智把家裏的情況也跟他說了。
聽梁氏還不知道,梁大智沒讓梁大郎跟着,他和梁二智過來陳天寶,先說了。
陳天寶大驚,「皇商的資格被擄掉了?那潘家是啥來頭?」
梁大智把打聽到的消息說了,「潘家是大族,從太祖皇帝打江山時,貢獻過存糧,算是對朝廷有恩。潘家也是酒商,不知道啥時候釀了果酒,直接不聲不響,一下子拿下了皇商的資格!」
「咱們家沒有根基,皇商能讓咱們做個幾年,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這也是命!」梁二智嘆道。
陳天寶臉色卻有些不好,眼看酒鎮明年就正式崛起了,這個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皇商給搶走了!梁家想保皇商,不往外面使勁兒,不往釀酒上使勁兒,倒是都往她們家上使勁兒了!
事情告訴梁氏,氣的梁氏半天說不出來話,想要罵,看着兩兄弟,一個是她大哥一個是她二哥,要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啥話也沒說,直接氣回了屋。
她這樣還不如罵一頓。
陳天寶勸兩人回了家,沒了皇商也不是就不活了,以後的路子咋走,也得好好商量商量!但想再從她們家這邊伸手,是絕無可能了!
皇商的資格被擄掉了,對梁家來說,雖然早就想過,聽到的這一刻,來的又如此之快,依如晴天霹靂般,都措手不及。
黃氏叫喊着要搶回來,「那潘家是啥來頭,憑啥就搶了咱們家的皇商!?果酒可是咱們家釀出來的!他們是偷了咱們家的釀酒方子才釀了酒,又搶咱們家的皇商的!搶回來!必須得搶回來!咱們家不是還有新酒!」
「哪還有新酒?」梁二智怒喝。
「秀芬家不是還有好幾樣」黃氏的話,被梁二智和樊氏幾個盯得,生生降下來氣焰,越說聲音越小。
馬氏看着,抿了抿嘴,「皇商是得搶回來!讓秀芬家搶!爹之前就說能者居之,秀芬家和咱們家也不分彼此,都是咱們自己人!和該落咱們自己人手裏才是!酒鎮可是花費了我們那麼多心血的!明年果子全面下來,果酒也全都釀出來了!」
她說這樣賢惠大度的話,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個賢惠大方的梁家長媳。
趙氏沒有吭聲,梁二郎被逐出門了,梁大郎竟然偷拿大姐家的新酒想要佔為己有,冒領功賞,現在皇商被擄掉了,家裏還有個小君等着過門。
梁二智也贊同,「咱們家釀的酒不如秀芬她們家,皇商交替,也該由秀芬她們家上去!不然咱們這的酒鎮,就慢慢泯滅了。」
梁貴反倒覺的輕鬆了,「擄掉了正好,梁家一沒有根基,二沒有能力,三沒有實力,趕鴨子硬上架,只會摔下來,有沒有命都不一定!現在這樣也好!也都清醒清醒,看看人家做皇商的多大能力,再反省反省自己幾斤幾兩!以後該咋走,也都想想!要是還肖想當皇商,不要拉着梁家一塊!先練練自己的本事在說話!」
這話說的梁大郎低下頭,一吭不敢吭聲。
黃氏也抿了抿嘴,不敢再多說旁的。
「你們誰要是有能耐,就分了家,各自去闖蕩吧!」梁貴突然說。
分家!?
梁大智和梁二智都驚了,「爹!?好好地說啥分家!」
父母在不遠遊,爹娘在不分家!
馬氏也看出梁貴這是不想再管這一攤子,臉色有些難看。要分家嗎?分了家,梁家散了,皇商就更沒指望了!分家又是咋分個法子?三房平分嗎?梁秀芬怒恨死了他們家,真要分了家
黃氏一聽先是一喜,分了家,她就能自己掌管家財了!接着也想到了,分了家,梁家四分五裂,他們二房想要再釀新酒就更難了!
趙氏沒有吭聲。
大房二房都開始反對分家,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真心的,都不同意分家。
梁貴久久沒有說話,讓他們都散了。
次一天身體輕鬆的梁貴,就背着手出來,到釀酒坊來轉悠。
消息已經在村子裏傳遍了,村人都替梁家憤憤不平,就因為權勢根基沒有那些大酒商大,就被搶走了皇商資格!老天爺太不公平了!梁家沒有大權勢,可是釀的酒卻都是好酒!又喊着再搶回來的!還有人搖頭嘆息,世道不公,搶不過人家世家大族。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鎮上,也傳到了清水灣。
竇占奎大罵報應。
眾人也是說啥的都有。
梁玉娘聽到消息,匆忙忙的和齊令辰趕回娘家。
梁鳳娘和孫懷玉也趕了過來。
看梁玉娘都顯懷了,穿着綢緞皮襖,頭上戴的也是金鑲玉步搖,反觀她,緞子襖還是去年做的,雖然戴了支金步搖,可她就這一支。她都嫁了幾年,肚子也一直沒有動靜。
又看齊令辰一表人才,人長的英俊,氣質尊貴,穿戴啥啥都比孫懷玉高出一大截。這下家裏沒了皇商,玉娘怕是以後在齊家也過不多舒坦的日子了!齊令辰這尊貴公子哥,還能再捧着玉娘這鄉下土妞!?
梁玉娘擔心皇商落入別人家的手,他們都根基淺,會不會再遭人算計,商人逐利,說不定會對他們家下手。
梁二智安撫了一番她們,先沉下來兩年,釀釀酒,以後再做打算,「本來就是小家,就先從扎穩根基開始干吧!」
齊令辰點頭,「根基不穩,貿然上沖,處在風口浪尖,很容易被對付。現在酒鎮馬上崛起,沉下來發展個幾年,等酒鎮名揚天下,自然有鳳來儀!」
梁二智笑着誇他說的對,家裏也是這麼打算的,說了一通話,留了兩個閨女和女婿吃飯。
梁鳳娘和梁玉娘坐一塊,就悄聲打聽,「聽說咱們家皇商被搶了,齊家是啥態度?對你還有以前好嗎?」
梁玉娘抬眼看看她,「公婆對我都很好!小姑子還要跟着我一塊過來呢!婆婆不放心,特意叫了令辰回來陪我過來的。」
「那你可真是嫁了個好人家,掉進福窩裏了!」梁鳳娘羨慕道。要不是嫁妝豐厚,還懷着肚子,能會對她和從前一樣了,才怪!
臨走,齊令辰扶着梁玉娘上了馬車。
孫懷玉知道她羨慕,嫁了他讓她覺的低人一頭,也過來扶她上車。梁鳳娘撇了撇嘴。就上個騾車,還扶啥的扶!
梁玉娘和齊令辰沒有直接回家,拐彎到了洺河畔,也看望看望梁氏。
梁氏興致不高,喊了竇清幽出來招待。
竇清幽也沒有多說,畢竟皇商選誰家,也不能她們能左右的,她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梁玉娘叮囑了她一番,防止遭人算計,看天色不早,這才回了家。
很快唐宛如也趕了過來,了解了情況,「酒鎮慢慢做起來,只要釀的酒好,等你哥高中,就再把皇商搶回來!」
「搶回來不容易,多釀些好酒倒不是問題。」竇清幽道。
「有好酒還怕啥!酒香不怕巷子深!就算不做皇商,釀的好酒揚名天下,賣往各地,還更好呢!被送進宮的貢品,一般都不允許外賣!要賣也是降低一個檔次,品質差些,還得換個名字!」唐宛如笑着開解她。
竇清幽點頭,「這倒是的。哪個被列入貢品的,起碼平民百姓是不允許吃用的!」
兩人說了半天話,連梁氏聽了些,也心情舒緩了些。
說的是不聚了,倒是出了這事,幾個人還是分批都過來,連生辰禮物也給補上了。
梁氏就夸幾個人都有情義,品行好,過年的年禮都多送了些。
杜家也有年禮送過來,杜老太太想趁着梁家被擄掉皇商的機會,到洺河畔提親,先把竇清幽定下來。
看着過來盤賬,卻送上一個錦盒的杜啟軒,竇清幽目光沉了沉。
杜啟軒把錦盒打開,裏面是一排十二支形態花型各異的玉簪,「這是我從一個南商手裏得的,看它難得是一套,也很趁你,就拿來給你戴着玩吧!」
竇清幽掃了眼,十二支玉簪,都很是精美,一整套更是珍貴,只她抬眼看過去,「杜啟軒!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嫁給你!之前我就明確跟你說過,生意合作夥伴,有利可圖就合作。」
看她直白的拒絕,杜啟軒臉色白了白,「四娘我只是,送這個禮物,只是我的一片心意,並不奢求你答應嫁給我!」
「那你又送這個做什麼?是看我們小姐名聲好聽了是吧!?」櫻桃當即就不忿的懟過去。
「我並不是」杜啟軒看着氣怒的丫鬟,又看她沉冷標緻的小臉,生起氣來,仿佛氣勢逼人般。心中忍不住苦笑。他不單單是喜歡她,也是貪戀美色!可現在卻全都成了奢求!
竇清幽冷沉着小臉,「杜少爺把我家投進去的銀子抽出來吧!你現在也不需要了!」
杜啟軒頓時有些慌了,「四娘!我我不是有意要毀名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想盡我的力去追求!你答不答應,這都是我的事!不會毀你名聲!」
竇清幽正要說話,外面蘇梨進來通稟,「小姐!容公子來了!」
聽是容華,竇清幽想他怕是也知道了皇商異位的事,過來商量,「請容公子進來!」看向杜啟軒。
杜啟軒心裏苦澀,尤其是看到那個皎皎明月般俊美風華的男子進來,更知道他比不了。只是這個容華,他的確俊美不凡,世家大族出身,但卻並不適合四娘!他不會對四娘專一的!
看看竇清幽,就坐着不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