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我協助你什麼?既然是你們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我應該沒什麼能協助的吧?而且……我如何相信你取得那件東西後,會如約兌現承諾呢?」關立遠問道。
「別急,我可以向深淵之主起誓我們的交易,深淵生命因為狡詐、多疑,所以內部之間也很難結盟,除了分封的上下級、血脈壓制之外,常見的能夠信任的結盟手段,就是向深淵之主起誓……違背誓言的深淵生命,會被深淵力量漸漸的吞噬。」恐懼魔王鄙夷的說道,就好像自己不是「狡詐多疑」深淵生命一樣。
關於「深淵之誓」的事情,樂土人類雖然了解的不算細緻,但在一些「深淵生物學」的著作中,也能夠看到其記載,畢竟樂土人類和深淵生物打交道,也已經一千多年了。
而關立遠之前備份了樂土的不少資料,此時企鵝也檢索出了結果的確一些深淵君王之間,是用「深淵之誓」來維繫同盟。
恐懼魔王在這一點上,很可能沒說謊。
「至於需要你協助的事情,也很簡單……當年我們慈祥公證的母親,留下了一件可以讓我們姐妹齊心協力的東西,並且將其位置,告知給了我可愛的妹妹……」
恐懼魔王的語氣,顯然是在「抱怨」,怨氣沖霄的那種!
所謂的「齊心協力」,也只是令一方可以控制另一方而已,而且這東西的位置,居然只告訴了萬蛇窟女王。
「畢竟我可愛的妹妹,天賦遠比我要好,我並沒有生氣,而且……那件東西,必須要我們兩個都達到超凡之後,才能夠取出來。雖然想要將那件東西,交給更強的美杜莎,但是也算是確保我們兩姐妹,不會自相殘殺了?咯咯咯……
自相殘殺?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我可愛的妹妹,將要突破超凡的時候,讓她中了化蛇詛咒而已,之後又藉助墮落深淵之後,形成的深淵之體,在千年中便追上了我可愛的妹妹的修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恐懼魔王說着仿佛快要忍不住為自己鼓掌!
的確,算起來如果萬蛇窟女王沒有耽擱這千年,早就已經晉升超凡,遠比恐懼魔王要快。
她們的母親、上一代的美杜莎,恐怕也是這樣認為的,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替恐懼魔王着想那件東西要姐妹兩人合力才能夠取出來!
按照恐懼魔王的說法,如果不是墮落成深淵生命,她的天賦應該遠不及萬蛇窟那位的……
不過關立遠對於她們兩姐妹的「相愛相殺」,以及上一代的美杜莎,是否對頭胎、二胎一碗水端平,並沒有什麼興趣,反而問道:「既然你連在哪都不知道,不還是要與萬蛇窟女王聯手?你不會是想要我和你一起伏擊萬蛇窟的那位吧?」
「不,本來我是不知道那東西藏在哪,只是推測在這一位面的……但是,前陣子我知道了一條情報,在千年前,有一位祖神的後人,在西南一帶被數位半神圍攻、負傷而逃。
咯咯咯……看來我可愛的妹妹也不是很老實,在知道我墮落成深淵生命之後,也想着要獨自取出那件東西吧?如果不是當時她負傷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中了我的化蛇詛咒。」恐懼魔王笑道。
的確,也正是因為萬蛇窟女王到過這裏一次,令恐懼魔王將目標的範圍再次縮小!
「西南,也很大。」關立遠勉力自己維持着不動聲色臉。
雖然明知道和祖神圖有關,不過關立遠還無法信任恐懼魔王,自然不會主動說出來。
「咯咯咯,所以還要感謝可愛的小哥你……之前在西南的拍賣大會上,祖神圖是落在你手中了吧?有了祖神圖,我就可以確定『它』的詳細位置。」恐懼魔王說道。
看來恐懼魔王掌握的消息很全面,之前西南拍賣大會的情況也都清楚!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來找關立遠攤牌……
關立遠這時也沒有無謂的「抵賴」,直接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祖神圖,不過卻依舊用手擋着,同時對恐懼魔王說道:「深淵之誓。」
「還真是謹慎的小弟弟……」恐懼魔王說着眨了眨眼睛,之後開始用一種似乎是深淵位面的語言,開始頌唱起來,前半段是對深淵之主的歌頌,後半段是對違約後的自己的詛咒……
關立遠中途還插了一句:「無論事成與否,你都要盡全力令萬蛇窟女王,幫我解除晶體化。」
頌唱之後,關立遠本能的感覺到,周圍的氣似乎都降低了幾度,明明什麼都沒有感知到,但卻偏偏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另外……從頌唱之後,關立遠還知道了恐懼魔王和萬蛇窟女王的真名。
恐懼魔王的真名,居然就是愛莉,而萬蛇窟女王的真名則是真理奈……
起誓之後的恐懼魔王再次伸出手,關立遠這才將祖神圖扔了過去。
不過關立遠依舊沒有對她報太大希望,因為祖神圖上標註的地點,也十分的模糊,只能確定是在風暴城一帶!
「咯咯咯,還真是博學的小弟弟……上面這兩段話,其實你看懂了吧?所以才會在這裏等着?」愛莉問道。
關立遠默不作聲,儘量也不作出表情。
只見愛莉將祖神圖舉了起來,透過月光,在面前的池塘水面上,形成了一副看起來和現在西南地貌有不小的區別,但也存在相通之處的地圖!
而此時祖神圖上的美杜莎,左眼與右眼的紅光,重合在一個點上,從位置上來看……的確是地下城中對應的某處!
「就是這裏!那些矮子居然也從哪得到了消息……之前圍攻我那個可憐的妹妹的半神中,似乎就有一個矮人。可惜……連我妹妹自己都取不出那東西,何況是他們?再找一千年又能怎麼樣?」愛莉十分不屑的說道。
「我可以代替真理奈,和你取出那件東西?」關立遠問道。
「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那個可憐的妹妹,之前不是利用你暗算過我一次?她大概也沒想到,你還能命大的活到現在……其實我也有些好奇,你是怎樣擺脫美杜莎的兩大詛咒的?」
關立遠自然不會和她解釋,而愛莉之後也說起了她的計劃因為真理奈利用過關立遠的眼睛一次,此時關立遠身上,或多或少肯定還殘餘着這種力量,而愛莉會想辦法將這種力量在關鍵的時刻引導出來,有八成機會……可以「騙」過先代美杜莎的機關!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再等一等,必須在北方的戰局白熱化後,我們才能動手。」愛莉說道。
此時在北方交戰的聖魯特帝國和蛇人氏國,其實背後早有默契,並不是兩姐妹真的想在這種無謂的戰場分出勝負!
「等到北方的軍隊動手?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關立遠疑惑道。
「咯咯咯,可愛的小弟弟,你還是不明白……我們要動手的,並不是被對方控制的可憐蟲,而是……獸王神殿!聖魯特的督軍、統帥,甚至是那位半神,都已經被我控制,蛇人氏國的統帥,也已經接到了我可愛的妹妹的密令。
只等到約定的時間,他們會同時向『獸王神殿』發起進攻!」愛莉說道。
「獸王神殿?」
「沒錯,那裏有掌控這個位面的「神靈」的神像,在神像啟動之後,神靈對於位面上其他地方出現的超凡之力,感知會薄弱起來,只有趁着那個時機,開啟機關才不會被發現,否則我能夠逃走,可憐的你怎麼辦?」愛莉說着眨了眨眼睛
當然關立遠可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她最大的顧忌,恐怕還是「神靈」來的太快,會令她無暇取出那件母親留下的東西。
愛莉雖然是深淵魔王,和神靈一樣,都是超凡存在,但是沒有深淵國度的她,遠遠不是擁有一個位面的神靈的對手何況還是在人家老巢!
「這個位面的神靈,還真的是獸人?那他為什麼只是用神像顯現?而且……還讓人類成為位面的『主角』?」關立遠疑惑道。
「別把那些神靈看得太高,雖然掌控一個位面,已經算是中等的神靈,但也只是接受更高等神靈冊封的屬下、甚至是僕從而已……這一位面所在的小世界,在母親死後,併入了一個人類神靈掌握的位面群之中,現在這一位面的獸人神靈,也只不過是人類神靈的手下。
所以平常的時候,所謂的神靈也無權過於干涉位面,更別提是打壓人類,只是能夠維持獸人不滅而已。」愛莉對這種神靈,十分不屑的樣子。
這大概也是愛莉沒有接受任何大魔王、魔神的冊封,一直寄希望於找到「乾淨」的位面,成為獨立的魔王的原因……
否則被冊封的魔王也好、神靈也好,不僅只享有部分位面力量的加成,而且還要受制於自己的「領主」。
當然,即使再瞧不起對方,愛莉也明白自己現在絕對不是其對手。
而且一旦被發現,有超凡存在進入自己掌管的位面,獸人神靈絕對會親身查看這屬於很正當的理由!
因此愛莉和真理奈,本來就是在唱雙簧,準備先引開獸人神靈。
至於取出那件東西之後,兩姐妹誰能主宰對方,再各憑手段……
不過愛莉因為發現了關立遠的存在,所以又多了一些別的想法!
如果能夠在真理奈過來之前,先和關立遠一起取出那件東西,那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
按照愛莉和真理奈的約定,應該是在三天之後,蛇人氏國會突然有一隻軍隊,進攻矮人王國,聖魯特帝國的奇襲戰團,將與對方「裏應外合」。
至於西南聯軍……影響不大!
矮人和地精都曾有半神強者出現,只是之後離開了這一位面而已。
只要逼迫地矮會發動一些應急的手段,這邊的大世界之力就會正常的出現些紊亂,之後北方再逼迫獸王神殿的神靈分身降臨,愛莉和真理奈就可以安心的在這邊取出那件東西……
在意識降臨神像中之後,神靈對於位面的統籌性感知會下降,即使之後模糊的感覺到西南有異常的波動,也不會太注意。
而現在愛莉正是想提前三天,在真理奈和自己匯合之前,先將東西取出來!
「我的大世界之力,不會引起神靈的警覺?」關立遠之前使用過幾次求道玉。
愛莉聽到關立遠的疑惑,不由得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笑道:「咯咯咯,原來傻弟弟你還不知道超凡存在的含義?世界境存在,可以用自身元力,催生出自我小世界之力……
但是超凡存在控制的大世界之力,並不是直接從外界抽取,而是要獲得大世界之力的承認,之後小世界之力,自然會蛻變為接近大世界之力的存在,就和元力成為光環之力、領域之力差不多。」
雖然是常識,但關立遠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之前莫大小姐他們,大概也是覺得關立遠距離世界境還遠,所以並沒有強調這件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超凡之力的本質,是獲得了大世界之力「認證」的自身小世界之力,因此有着濃郁的個人屬性,而關立遠是直接調動大世界之力,在位面宏觀感知中,相當於是「氣候劇烈變化」,感覺不到什麼人為因素。
有些類似於是矮人中的神級鍛造師,鍛造神之金屬的過程,令合金擁有「神性」,也像是地下深處的岩層越深的地方,岩層內蘊含的位面意志越濃郁。
「你能夠聯繫聖魯特帝國的人,提前對獸王神殿動手?」關立遠確認道。
「當然可以,而且我可愛的妹妹,那時也在趕回這裏……她對於蛇人氏國操縱,並不是直接的控制,只是藉助祖神後裔的身份,令蛇人氏國聽從她的命令而已,只要聖魯特帝國先對獸王神殿動手,即使早一兩天,蛇人氏國的人最多也只是有所懷疑、沒到約定的時間,至少不會給聖魯特帝國添亂。」愛莉說道。
真理奈是真正的收服蛇人氏國,但是相比之下,聯繫起來沒有愛莉這麼方便。
關立遠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矮人王國呢?」
「後天晚上奇襲戰團翻過巴門山之後,會立刻對矮人王都動手……其實我們想要接近我親愛的母親,保存那件東西的地方,也並不容易,至少要兩天的準備時間,需要動用超凡之力的,已經是最後一步。」愛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