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賀又三郎話落,眾人的人都是「啊」的一聲。
舒允文繼續警惕地盯着雜賀又三郎,扭頭瞄了一眼依舊嚴陣以待的數美和柯南,開口問道:
「雜賀先生,你這應該不是誤殺、而是故意殺人吧?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因為那個混蛋該死!」雜賀又三郎的聲音中藏着怒火,「……那個混蛋他殺掉了十兵衛的孩子,還把它掛在樹上,想要藉此誘殺十兵衛!」
「誘殺十兵衛?」舒允文、冢本數美聞言一愣,然後想起了那具屍體旁死去的小熊,「屍體旁的那隻小熊,是十兵衛的孩子?」
「沒錯!」雜賀又三郎點了點頭。
米原晃子一臉詫異地問道:「雜賀先生,你就是因為這個殺人的嗎?可是,你不是非常想要一直想要獵殺十兵衛的嗎?」
「不,不是的。」雜賀又三郎輕嘆一聲,解釋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其實,我之所以每天上山打獵,不是想殺十兵衛,而是想要保護它……」
「保護它?」旁邊的一個獵人聽到這裏,表情驚愕,「你一個獵人保護一隻熊?」
這個人沒毛病吧?
雜賀又三郎看了一眼旁邊的獵人,繼續說道:「十兵衛不是普通的熊,它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十年前的一個春天,山裏的積雪還沒化,我就進山裏面打獵,結果卻不小心摔斷了雙腿,躺在雪地裏面等死……那時候,十兵衛出現在了我的旁邊,我還以為它要吃我,沒想到它卻躺在我的旁邊,幫我遮擋了寒風,讓我免於凍死,算是間接地救了我一命,而十兵衛卻被隨後趕來的獵人打瞎了一隻眼睛……」
「……從那以後,我就在附近的村子裏面定居,每天進入山里,一旦在山的外圍遇到十兵衛,就會鳴槍示警,把它趕到深山裏去,讓它免於被獵殺的命運……」
雜賀又三郎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二十年來,我和十兵衛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是今天,我卻發現十兵衛的孩子被人殺了掛在樹上,十兵衛在樹下竭盡全力地想要跳起來救下自己的孩子,旁邊卻有一個混蛋拿着獵槍瞄着十兵衛的腦袋,所以我就……」
「……其實,如果十兵衛是被獵人以正常手段獵殺的話,我雖然心痛,但也不會殺人阻止,畢竟這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宿命。但是那個混蛋做的事情簡直太可惡了,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了……」
雜賀又三郎把原因說了出來,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幾秒鐘後,舒允文聳了聳肩,然後開口道:
「好吧,那個傢伙確實不對。不過雜賀先生,你現在殺了人,等一會兒得跟警方走一趟了……」
「嗯,我知道的。不過從今以後,沒了我的驅逐和保護,十兵衛怕是……」
雜賀又三郎有些失落,望月正男則忽然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追殺美佳子她們?」
「美佳子?」雜賀又三郎愣了一下,然後恍然道,「你說的是那三個小女孩兒吧?我沒有追殺她們啊!我倒是朝她們旁邊的樹木開了一槍,不過那是因為十兵衛在附近,我擔心十兵衛傷到她們,所以才開槍示警,讓她們趕緊離開的……」
「……等她們離開以後,我把屍體藏了起來,然後一路追趕十兵衛,想把它趕緊深山裏……」
雜賀又三郎說着話,舒允文也想到了灰原她們,扭頭看向她們藏身的灌木叢,大聲道:「灰原,二三,美佳子,你們三個快點出來吧,已經沒事了!」
「好的,我們知道了。」
灌木叢中,暗中觀望的灰原應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帶着二三、美佳子以及那隻小熊朝着舒允文他們走了過來。
冢本數美、米原晃子、望月正男、金田一、七瀨美雪他們看到灰原三人走來,都是臉上一喜,微笑地打着招呼。
也就在這時候,雜賀又三郎盯着灰原她們身後,忽然瞳孔一縮,飛快地從身上取下了獵槍,瞄準灰原她們的方向,大吼一聲道:「你們幾個小……」
雜賀又三郎話沒說完,旁邊的冢本數美也發現雜賀又三郎拿起了獵槍,二話不說飛起一腳踹在了雜賀又三郎手中的獵槍上,把獵槍踹成了「v」字型不成,還把雜賀又三郎踹倒在了地上,然後一臉警惕地怒聲問道:「你拿槍瞄着灰原想幹什麼?!」
「呃……」雜賀又三郎坐在地上,看看手中變形的獵槍,來不及多解釋,伸手指着站在三四米外的灰原她們道:「……小心有熊!是十兵衛!」
「有熊?」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一起看向灰原她們後面,緊接着只聽「嗷嗚」一聲響,一隻瞎了隻眼、體長超過兩米的熊從灰原她們身後五六米的灌木叢沖了出來,朝着灰原她們衝去。
我勒個去!成實、明美搞毛線啊!這隻熊是什麼時候混到這兒來的?這麼短的時間,連咒語都來不及念啊!
舒允文心中一緊,腦中連忙下令讓成實過去幫忙。
也就在這時候,冢本數美忽然大喝一聲,身周煞氣涌動,然後速度飛快地衝到了灰原她們的身後,身體猛然間躍起,一腳踢在了十兵衛的腦袋上,硬生生地把奔跑中的十兵衛踢得停了下來,還向着旁邊踉蹌兩步,差點沒摔倒。
周圍的人看着這一幕,一個個眼珠子差點兒沒有瞪出來,冢本數美則兩眼盯着十兵衛,頭也不回地對灰原她們說道:「灰原,快點帶她們兩個去允文君旁邊!」
「好。」灰原扭頭看了身後的冢本數美和十兵衛,嘴角抽搐了兩下,朝着舒允文的位置跑去。
與此同時,十兵衛晃了晃腦袋,看着跟前的冢本數美又是「嗷嗚」一聲,厚厚的熊掌拍向冢本數美。
冢本數美神情凝重,一個小跳閃開了十兵衛的拍擊,抬腳朝着十兵衛的腦袋連踢四腳,每一腳都踢到了十兵衛的熊臉上,然後只聽十兵衛「嗷嗚」一聲,一雙熊掌捂着腦袋往後退了幾步,「duang」地趴在地上,烏溜溜的熊眼中滿是迷茫——
嗯,我是誰?我在哪兒?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