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劉天明毫不客氣地冷言譏諷:「你是他們的老婆?還是他們的媽?」
這種沒有給對方留絲毫顏面的話,徹底激怒了李翠珍。她不由得勃然大怒,跳着腳的連聲嘶吼:「他們是我家呢工人。他們現在死了,你當然要負責。」
這從道理也勉強說得過去。手下的工人死了,身為老闆,當然要出面為他們討還公道。
劉天明眼睛裏釋放出森冷的目光。他注視了李翠珍幾秒鐘,淡淡地問:「好吧!你想要多少錢?」
「我要……」
剛說了兩個字,李翠珍忽然反應過來。她的呼吸變得粗重,胸脯起伏的程度越來越大,感覺狂怒火焰幾乎要把整個身體燃燒殆盡,從每一條血管里噴射出來。
「你在哄鬼該?現在錢還有哪樣用處?」李翠珍幾乎是從牙縫中把這些話狠狠擠壓出來。
劉天明臉上露出輕蔑的冷笑:「哦!看來你很清楚外面的情況。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懂,只會站在這裏空口白話。好吧!說說看,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們從醫院裏面拿到呢免疫藥劑。」
李翠珍說話的速度很快,聲音也非常清楚。她的表情變得亢奮,也充滿了期待,語氣上的兇狠蠻橫絲毫沒有改變:「我要兩個人呢分量……不,三個人呢分量。你必須把陳全挨的張廣財的藥劑分量賠出來,還有我男人呢那一份。他跟的你們出生入死,這件事情不能就這種處理。」
望着站在面前的李翠珍,劉天明臉上浮起一個陽光般的漂亮笑容。他的表情很是懶散,漫不經心地說:「一份藥劑就是一支。你一下子就要三支,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氣。你知不知道免疫藥劑有多麼珍貴?沒錯,你男人跟着我們出生入死,你們家還死了兩個工人。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醫院裏也就只是拿到兩支免疫藥劑。你居然開口就要三支……我究竟是該說你稀里糊塗?還是該說你愚昧無知?」
李翠珍臉色微微一變。
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片刻,她已經恢復過來,口氣也變得更加強硬:「兩支就兩支,我全部都要。這些是你賠給陳全,還有張廣財的那一份。還有就是我男人呢,下次如果再整着免疫藥劑,必須先給我們用。」
劉天明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晚了。在醫院的時候,兩支藥劑都用掉了。喏,一支給了廖秋,一支給了羅寬。我這個人大公無私,我可是一支都沒有留下來。對了,你剛才說是出生入死,那麼廖秋和羅寬還不一樣也是出生入死。給他們有什麼不對?要說是你們家的工人,那廖秋還不一樣也是你們家修理廠的工人?」
李翠珍張大了嘴,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憤怒。
在她的身後,郭勇志也是滿臉鐵青,雙手攥成了拳頭。
他們當然很清楚免疫藥劑的效果。尤其是郭勇志,從醫院裏殺出來的時候,他親眼看到羅寬被行屍咬傷,現在大腿上還留有傷口。羅寬現在活蹦亂跳,精神得很,哪裏像是被病毒感染的樣子?
郭勇志不是那種習慣於寄人籬下的人。他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劉天明的強勢,也不喜歡對自己陽奉陰違的廖秋,更不喜歡身為刑警隊長的齊元昌……總之,除了鄭小月和李潔馨兩個女孩子,這幢樓里所有的男性生物他都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離開宏鑫修理廠的時候,郭勇志有種說不出的解脫。
他喜歡混亂的社會,喜歡這種沒有秩序和法律約束,能夠肆意妄為的世界。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看不順眼對方就一刀劈過去,看中某個女人直接拖過來想怎麼整就怎麼整。鈔票就是他嗎的一堆廢紙,老子要黃金!老子要價值昂貴的寶貝!老子很強大,掄起拳頭一個就能打三個。只要離開這裏,老子輕輕鬆鬆就能拉起隊伍,佔山為王,橫行無忌。
任何男人心裏都有一個強者的夢。都說秩序和法律壓制了自由。可是,如果沒有軍隊和警察,整個社會就會天下大亂。
郭勇志甚至想過幹掉老婆李翠珍。這個女人脾氣不好,幾乎每天都要吵架。要不是因為婚姻法規定夫妻雙方離婚必須財產分割,他早就想把李翠珍從家裏一腳踢出去,然後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其實現在也不晚,問題在於,自己沒辦法對付外面那些可怕的行屍。
問題關鍵在於免疫藥劑。只要不被咬到,那麼一切都不成問題。尼瑪的,什麼見鬼的團隊,什麼狗操的團結合作。統統都是放屁!老子要過自由快樂的生活,要成為更多美女的保護人。只要得到藥劑,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老子就是真正的一方豪強。嘿嘿嘿嘿……到時候老子在外面收攏大隊人馬,自己又有修理車輛的技術,再帶着兄弟們回來,把什麼雞罷劉天明齊元昌黃河羅寬統統幹掉,把鄭小月和李潔馨搶回去,二十四小時輪流修理她們。
郭勇志很喜歡女人。第一眼看到鄭小月的時候,就對她產生了別樣心思。不過,他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必須得到免疫藥劑,哪怕只有一支也好。
老頭那個爹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何況,他活了那麼大歲數,早就應該死了。真不知道他生命力為什麼如此頑強,小姨子李翠芹都死了,他居然還是健健康康的活着。
想起小姨子李翠芹,郭勇志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舍。那女人頗有心計,趁着李翠珍不在家,故意洗澡讓自己看見,然後半推半就滾上了床。雖說人長的一般,卻總是要比老婆年輕,也看過很多島國男女動作猛片,技術一流,什麼技術活兒都敢玩。
還有兩個兒子,就算是自己的血脈,同樣可以拋棄。反正,只要老子自己活着就行。以後想要了,隨便找個女人再生就是。
郭勇志醒來以後,就攛掇着李翠珍,要她找到劉天明討要免疫藥劑。這種事情還是女人出面比較好。李翠珍性格潑辣,只要她死死纏住劉天明,多多少少應該會有收穫。
郭勇志覺得,劉天明手裏應該還有免疫藥劑。無論如何,都要把東西榨出來。
過了很久,李翠珍才搖搖頭,瞪着劉天明,惡狠狠地說:「你騙人。你肯定還有。」
老頭和兩個男孩也從房間裏走出來,站在門口。老頭摟住兩個孫子的肩膀,用惡毒陰險的目光盯住劉天明,抬起手,彎着腰,對他指指點點,在兩個孫子耳邊說道:「各看見啦,這種人就是專門偷東西藏東西,一天到晚不學好。明明被人家逮着,還要打死也不承認。你們要學好,不要跟着壞人學。不然麼,以後長大了也是一堆糞草。」
兩個男孩眼睛裏充滿不屑和鄙夷,衝着地上吐着口水。
劉天明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下面的黃河等人。這幫傢伙一個個正在捂着嘴笑,齊元昌也是滿臉的無可奈何。
鄭小月已經洗完澡,她換了一套涼爽的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李潔馨三步並作兩步從人群里擠出,跑到她旁邊,貼近耳朵竊竊私語。很快,鄭小月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她抿着嘴,明顯是在忍着笑。
劉天明不打算給這幫傢伙看熱鬧的機會。他臉色陰沉地搖搖頭,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羅寬和廖秋都住在下面,醫院裏發生的事情,他們肯定是告訴了齊元昌和周元等人。何況,自己回來的時候,已經對齊元昌說過兩支免疫藥劑都被用掉。
陳全和張廣財兩個工人都死了。郭勇志雖然也會修車,技術卻比不過廖秋。劉天明覺得,差不多到了該把這家人全部清除的時候。
也許,應該製造一個機會?
李翠珍根本不肯就此放過劉天明。她猛撲過去,紅着眼睛,右手抓住劉天明的肩膀,嘴裏不停地叫嚷着:「你肯定還有免疫藥劑,把東西交出來。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講清楚就不准走。尼瑪呢,憑哪樣……」
劉天明背對着李翠珍,黑色眼眸里閃過無比冰寒的光。
他猛然轉身,左手死死扣住李翠珍的面頰,右手順勢從後腰拔出手槍,把粗大的槍管直接塞進她的嘴裏。
動作和力量都太大了。李翠珍根本無法保持平衡,直接被劉天明按在地上。她仰面朝天,雙手雙腳在地上來回揮舞。見狀,劉天明抬起右腳,用力踩住了她的左手。
「你搞清楚,在這裏,你們是被保護者。你沒權力對我說這些話,沒權力對我要求這個要求那個。」
「你就是……我要把你……我要……免疫……」
儘管嘴裏塞進了槍管,李翠珍卻並不服輸,仍然從口腔縫隙中不斷吐出一個個字眼。
第一百七五節 把屬於我的東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