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季臨近尾聲,帝王隊進入季後賽只剩下理論上的可能,帝王隊的管理層把目的從爭取季後賽變成了鍛煉年輕人。
尤其是王維玉和梅瑞斯這兩個一年級,以及拉格倫·達勒這個三年級。
自己的數據越好,球隊的戰績越差,對於好勝的王維玉來說,這成為了折磨。他時刻讓自己知道,想要獲得更多的勝利,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好,休賽期有了更重要的意義,他將陪伴討厭的籃球,全力訓練。
昨日,帝王隊結束了本賽季最後的客場之旅,剩下的幾場比賽都在主場舉行。
無論如何也睡不着,王維玉床上翻了幾個小時,忍不住起床穿衣服出去跑步。他驚醒了邁克,「汪汪!」邁克以為他要玩什麼遊戲,顯得很興奮。
「好吧,既然你醒了,那就讓我們一起出去運動,要小聲,別讓阿薇聽見。」王維玉擺了個噓的手勢,和邁克悄悄地走出房間。
從此以後,王維玉同學可以自信地和每一個人說:「你看過凌晨四點的薩拉沃嗎?我看過,我保證,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像恐怖片一樣。」
靜悄悄的,安靜的讓王維玉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恐打破這難言的沉寂。
就這樣,一人一狗,繞着一條街道,跑了又跑。
「喂,你能看到我嗎?」樓頂的叫聲,讓王維玉停下腳步,邁克感動地看向那人,因為他,這該死的跑步終於可以停一會了。王維玉抬頭問道:「你在那幹什麼?」「我想結束我的生命,但我想找個人說我為什麼想結束。」那個傢伙這麼說。
王維玉哪會管他,「我沒工夫和你玩,如果你想玩什麼自殺遊戲的話,請便,晚上靜悄悄的很方便。」「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那個傢伙居然這麼說。
「為什麼要同情一個瘋子?」王維玉反問。那個傢伙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嗎?」「因為你是個瘋子。」王維玉半點耐心也沒有,以為這人是閒的沒事幹,或者是喝醉了,雖然話語裏聽不出醉意。
「我叫山姆,是個很差勁的人。」他主動說了。王維玉想走又邁不開腳,就近在自助機里取了瓶水,一邊喝一邊聽他講。
「從小到大,我沒取得過任何的成就。」山姆說:「不僅如此,我還有妄想症,對任何事情都充滿幻想,考試前夕,我會幻想自己得到參考答案,得到滿分,結果我考不及格,讓家人失望,被朋友取笑。」
王維玉說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幻想。」「遇到喜歡的女孩,我還會幻想,幻想他也喜歡我,對我着迷,順從我的一切,然後,什麼也不敢做,見面只會傻笑,不敢多看她一眼,私自為她做了一堆的事情卻又不讓她知道,她現在有男朋友了,那個人不是我。」山姆悲傷地說。
以個人經歷而論,王維玉說:「別擔心,也許有其他女人喜歡你呢,只是她們不夠主動。」
「我永遠是個理想奮鬥者,凡是我討厭的事情,總是拖着拖着,覺得想做就能做好,到頭來什麼也沒做好。」山姆說道:「進了大學以後,我有過雄心壯志,想成為大學的風雲人物,結果我成為了比老鼠還沒用的垃圾。」
「人們會攻擊老鼠,因為它骯髒,而我站在這裏,沒有誰會管我的死活。」山姆激動了起來,「現在我又面臨畢業危機,我不僅難以畢業,就算畢業了,也不知道該從事怎樣的工作,我很恐慌,我擔心家人的看法,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我痛恨自己!」
王維玉漸漸發覺這不是一個自殺遊戲,這個人可能真的會做出些不可預計的事情。
「冷靜,山姆,你的人生難道就沒有過值得自豪的事情嗎?」王維玉問道。
「有啊,活到現在才想自殺,這難道還不夠我自豪嗎?」山姆陷入了死循環。
王維玉喊道:「自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你也許覺得解脫了,你的家人呢?他們將多麼痛苦?你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
「我除了死亡還有別的事情可以決定嗎?」山姆跪了下來。
王維玉說道:「無論長短,生命只有一次,山姆,失敗的你,是過去,你還有未來。」「你為什麼在這裏勸我?你剛才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嗎?現在我的事情說完了,你可以繼續把我當成瘋子,我不需要別人的拯救,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山姆癲狂地吼道。
「山姆,我沒經歷過你所經歷的,所以無法感同身受。」王維玉說道:「可我的生命也是別人拯救的,在我八歲,或許是七歲的時候,在街道上遭遇了車禍,我被一個優秀的人救了,他從路的一邊跑過來將我撲倒,他是個非常、非常優秀的人,他為了救我,葬送了自己。」
王維玉說:「我曾問他,『為什麼救我?』。」
「他回答。」
「『我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有未來的人去死』。」王維玉喊道:「山姆,你還有未來!」
「你覺得...我還有未來嗎?」山姆好像看到希望醫院,不敢相信地問道。
王維玉說道:「沒有人可以斷定未來的你是怎樣的,包括你自己。」
山姆吞了口口水,看着那個目光真誠的亞洲人,以及這危險的高度,他不禁向後退,喊道:「你可以幫我買份夜宵嗎?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呼~~~」王維玉長吁了口氣,忍不住說道:「真是個差勁的傢伙。」
第四十二章差勁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