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鬧心的午膳才開始吃,小丫鬟便來報,說是裴家三小姐來了。
裴惠月?裴惠月竟會來她這裏?
阮流君驚奇的讓小丫鬟帶她進來。
裴惠月也是沒想到在自家的府上居然被小丫鬟攔在院子外說要通報的,若不是母親非要讓她來找裴迎真,她才不來這破落的院子,母親也是,找個下人來叫他過去就是了,還讓她親自來。
裴惠月扶着丫鬟茗香表情不爽的進了院子,看到一桌子人在用午膳頓了一下步,然後眼神落在了許榮慶旁邊那個人的身上,他在其中氣質超群,面似冠玉。
謝紹宗習慣性的對她禮貌的笑了笑。
裴惠月立馬收回目光,臉頰有些發燙。
阮流君沒留意,起身問道:「三小姐來可是有事?」
裴惠月低着頭嬌聲道:「母親讓我來請大哥過去用午膳,沒料到大哥已在這裏用了。」
阮流君十分驚奇,宋元春竟然請裴迎真去用午膳?
裴迎真卻淡淡然的道:「你去同大夫人說一聲我已用過午膳,不必麻煩了。」
連起身都沒有,她親自過來請他過去他就一句話打發了。
裴惠月心中氣惱,面上卻端着笑,嬌嬌柔柔的道:「那我便不打擾大哥和許家的客人了。」她禮貌而矜持對謝紹宗施了禮,然後扶着丫鬟離開了。
是在出院子又輕輕回頭看了一眼謝紹宗,正好撞上謝紹宗望過來的眼,謝紹宗對她莞爾一笑,她一低頭快步出了院子。
阮流君看到彈幕里有一條——
嘿嘿嘿:裴惠月回頭是看謝紹宗?她被謝紹宗的美色吸引了?
阮流君透過光幕看了一眼謝紹宗,沒在意的回了坐位,她心緒不寧,老是惦記着怎麼讓裴迎真吃蒜泥白肉。
這一頓飯吃的她萬分不舒服,眼看着就要吃好了,彈幕里不住在催她——
主播飯都要吃完了。
主播還能不能讓裴迎真吃大蒜了?
主播我們想看。
她心裏也急,抬頭去看裴迎真正好撞上他注視着她的眼睛。
裴迎真頓了一下收了回去,便聽她似乎很為難,又帶着懇求一般的對他道:「裴少爺能不能嘗一嘗這道蒜泥白肉?」
裴迎真愣了一下。
謝紹宗也看了過去。
阮流君硬着頭皮試探性道:「其實這道菜是我特意為你點的……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但是聽說這道菜不錯,所以想讓你嘗一嘗。」這謊撒的她自己都心虛。
裴迎真看了一眼謝紹宗,又看那道菜,「是嗎?」
謝紹宗玩笑道:「原來這道菜不是義妹為我特意點的?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阮流君沒有接腔,只是又問裴迎真,「嘗一嘗?」
她那眼神望的裴迎真心頭一軟,在她的注視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蒜泥白肉,放進了嘴裏。
阮流君緊張的看着他,彈幕里大家也很緊張——
最愛病嬌變態:吃了吃了!裴迎真吃了!
奸臣愛好者:終於吃了!下面讓我們來見證裴迎真如何討厭大蒜的時刻!
吃瓜群眾:主播好樣的!
阮流君聽到「噹啷噹啷」一連串的打賞,透過光幕看着裴迎真將那片蒜泥白肉放在嘴裏,眉頭細細一蹙的咀嚼了四下,然後面無表情的咽了下去。
彈幕里——
淡定圍觀的群眾:就這樣?
下面一排:就這樣??
阮流君也想問,就這樣?也沒有……怎麼討厭吃的表情啊。
裴迎真吃完後發現阮流君緊緊的盯着他,放下筷子問道:「我已經嘗了。」
&吃嗎?」阮流君問。
裴迎真道:「不怎麼好吃。」看了謝紹宗一眼,「這道菜,我不怎麼喜歡。」
謝紹宗笑了笑道:「每個人口味不同,我喜歡的裴少爺不一定喜歡。」
彈幕池裏一片失望——
最愛病嬌變態:他也不是太討厭啊??
奸臣愛好者:是啊,所以究竟是怎麼會為了這道菜打死廚子的??
來看裴迎真:世紀之謎啊,只能到時候看了……
馬甲1號:不,你喜歡的妹子,他也喜歡。
吃瓜群眾:????
宅斗萌:馬甲1號你究竟是誰!知道什麼!
阮流君想讓馬甲1號從直播間滾出去……
好容易將午膳吃好了,許榮慶那個不爭氣的卻因多喝了兩杯酒,在那裏拉着謝紹宗道:「謝大哥啊,你老實跟我說今天遇到你時過來找你的那位小姐是誰?」
謝紹宗笑着扶住許榮慶,「哪位?」
&是特意來找你,跟你說了幾句話那個,長的溫溫柔柔的那個。」許榮慶道。
&哥。」阮流君讓小廝扶住他,不想讓他說胡話,便道:「你喝多了,讓福旺送你回客棧。」
&這丫頭,懂什麼。」許榮慶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讓她別打斷,他其實心裏可有主意了,他故意留下謝紹宗還不是想讓自家妹子多和他接觸接觸,萬一要是有機會做相國夫人呢?他當然得先問清楚那位小姐是誰了。
謝紹宗笑的眉眼彎彎,對阮流君說無妨,然後想了想回答許榮慶,「哦,你說的可是寧安郡主?」
阮流君眉心一跳,寧安?寧安……果然是喜歡謝紹宗的?
&是郡主啊?」許榮慶心裏一驚,覺得有些無望,「那……那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大哥萬不可開這樣的玩笑。」謝紹宗笑道:「寧安郡主只是我未過門妻子的閨中姐妹,她來找我是因她想去我府上探望我未過門妻子的弟弟,替她照看一下弟弟。」
阮流君手指猛地一緊,抬頭看向謝紹宗,幾乎在一瞬間問出口,弟弟?是說……庭哥兒???
她手心裏發汗,明明知道不能表露痕跡,可她看着謝紹宗的眼神就是收不回來,忍不住開口問道:「還不知道謝相國未過門的妻子是哪位小姐?可有機會拜訪?」
謝紹宗看向了她,苦澀的一笑道:「她姓阮,因家中出了些事故如今……下落不明,想來暫時沒有機會讓義妹見一見了。」
她那顆心就掛在了嗓子眼,難以下咽,他說的府中的弟弟是庭哥兒對不對,就是她的庭哥兒……
庭哥兒在他手上?他想要做什麼……寧安又想做什麼……
她呆坐在那裏無法令自己不要亂想,直到許榮慶和謝紹宗一塊離開,裴迎真告辭她都沒有提起精神去送一送裴迎真,向他解釋今天的事情。
她不知庭哥兒這個消失是好是壞,庭哥兒沒有死,不在牢中,在相國府,她要如何才能見一見庭哥兒?
她魂不守舍的坐在榻上想事情,裴惠月竟然又來了。
裴惠月坐在那裏東拉西扯的,最後終於問出主題,「不知今日同桌的那位客人是?」
她回過神來看裴惠月,「誰?」看裴惠月一臉害羞緋紅,忽然想起來彈幕里那句話。
果然彈幕里都在刷——
宅斗萌:裴惠月不會是看上謝紹宗了吧?
雙眼皮:八成是,不然找機會又過來問這問那的幹嘛。
顏值粉:是我,我也看得上他,畢竟臉好看。
來看裴迎真:可是謝紹宗能看上她?謝紹宗如今可是相國,不是還有個一往情深的未婚妻嗎?
霸道總裁:那他為啥來撩主播?干|妹妹干|哥哥的。
&嬌我在跟你說話呢。」裴惠月不高興的叫了一聲她,「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
阮流君心情很不好,不想與她應付,開口道:「他姓謝。」
&他是你大哥的朋友?」裴惠月旁敲側擊的打聽。
阮流君直接道:「不是,三小姐,我勸你不要對他有什麼好感,他不是好人家,也不適合你。」
裴惠月立即就變了臉色,惱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阮流君道:「只是奉勸三小姐一句而已,若是三小姐不領情便算了,我與他不熟,三小姐找別人打聽去吧。」說完就讓香鈴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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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惠月碰了一鼻子灰,氣的眼眶發紅怒氣沖沖的回了宋元春那裏。
一進屋子就趴在桌子上發起了脾氣。
宋元春正在抄經,看她丟杯子發脾氣的便問了一句怎麼了。
裴惠月便紅着眼睛過去,一頭扎在她懷裏委屈至極的道:「母親那許嬌也太欺負人了!我不過是好意過去找她說話,順便問一問她今日在招待什麼客人,她就陰陽怪氣的諷刺我看上了那個客人,還說我配不上他!」越說越氣,委委屈屈的抱着宋元春的腰掉起了眼淚。
宋元春對女兒和兒子極為的寵溺,打小就捨不得她們受委屈,如今看自己的女兒被個外人委屈成這樣,又惱又心疼,「又是那個許嬌!從進門之後三番兩次的找麻煩!」摟着裴惠月道:「月兒彆氣,母親知道了,定要替你出這口氣。」
裴惠月抬着紅彤彤的眼睛看她,「母親打算怎麼辦?」
&你不必管。」她讓裴惠月別哭,收拾了一下一起去見老太太。
在老太太那裏好好的委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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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阮流君睡到半夜就被李媽媽慌慌張張的叫了起來。
&麼了?」阮流君方才睡下,被叫起來頭疼的厲害。
李媽媽道:「小姐快些起來吧,老太太突然病了,似乎病的挺嚴重的,裴家人都過去了,小姐也該起來去看一看才是。」
她如今身在裴家,寄人籬下,又與裴迎真定了親,按理也該過去照看一下。
&了?怎麼突然病了?」阮流君下榻任由李媽媽伺候她穿了衣服,「早上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媽媽道:「不曉得,小姐過去瞧瞧吧,別讓裴家人說咱們許家沒有規矩。」
阮流君點點頭,帶上螢石項鍊和耳環,開了直播就往老太太那去。
觀眾不多,但還是有一些——
路過:主播怎麼又起來了?這麼晚不睡去哪裏?
阮流君低聲道:「去看老太太。」想了想又道:「晚上好路過。」
路過半天沒回話。
過了一會兒「噹啷」一聲,打賞了50>
路過:晚上好,主播。
24.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