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里刷出一片彈幕——
最愛病嬌變態:好可怕!
宅斗萌:好殘忍……要殺就殺了吧,怎麼還挖眼珠子砍手指頭……
奸臣愛好者:這才是真正的裴迎真吧,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是主播粉:主播快跑!不要被他殺人滅口了!
緣起緣滅:主播他看到你了!
阿私www:主播他追出來了!
青青:青青害怕!主播你要被抓住了!
阮流君被彈幕給嚇的心臟突突突的亂跳,好像真要被殺人滅口了一般,拉着香鈴就跑,她也是真的被嚇到了,她之前只聽說裴迎真如何如何壞,如何如何殘忍,可這個裴迎真不過是個十六歲不得寵的可憐鬼,讓她聯繫不起來那個殘忍的裴迎真,今日是第一次見到他折磨人笑不改色的樣子……
香鈴也是一臉發懵,剛想問怎麼了,就見裴迎真追了出來。
&嬌。」裴迎真兩步就追上她,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阮流君莫名的一顫要收回手,裴迎真卻在她一顫之後立馬鬆開了她,急上前兩步攔住她,「你看到了?」
他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盯着她,讓她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
裴迎真蒼白的臉上就有些慌張的神色,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多少?她在害怕在戒備,她往後退開了。
裴迎真抿了抿嘴,攥緊了手指輕聲問她,「我嚇到你了嗎?」
他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讓阮流君愣了一下,她以為裴迎真會怪她不請自入,甚至讓她保證絕對不將方才看到的聽到的說出去……
&並非對所有人都這樣。」他有些心慌,他不知這是怎麼了,但他看到許嬌往後退時的樣子就是莫名的心慌,他沒有任何信任的人,但他卻希望許嬌是信任他,依賴他,就像那天她高燒的夜裏一般離不開他,他喜歡這種感覺,「她要害我,並非好人。」
他在向自己解釋?
阮流君看着彈幕里刷出一臉懵逼什麼的,又看着裴迎真,他有些慌張有很勉強自己在跟她解釋,他到底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或許手段過激了些,但他被害了這麼多年無處訴說,想來也很辛苦。
&知道的。」阮流君緩和着語氣道:「我只是突然看到那樣……有些怕。」
裴迎真皺緊了眉看住她,認真的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阮流君沒聽明白。
裴迎真道:「沒什麼,你怎麼會來?你是來找我的?」
院子裏傳出慘叫聲,裴迎真皺了皺眉,轉身回去兩步關上了院門,這才轉回來看她。
阮流君覺得有些尷尬,「我這麼晚了來是打擾你了……」
&打擾。」裴迎真道。
阮流君抬頭看他,抿嘴笑了笑,「你來看看你身子怎麼樣了,順便想問問你明白有沒有空閒。」
&裴迎真剛答完又覺得這樣答不妥當,顯得他太空閒,「你有事?我下午會有些空閒。」
阮流君道:「中午呢?我想請你去我院裏用午膳,就當慶賀你拜顧老爺子為師。」
&空。」裴迎真道:「正好要還畫給你。」
&我們就說好了。」阮流君沒想到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喜的眨了眨眼對他笑。
裴迎真看她笑,眉頭也是一松,勾了唇角道:「說好了。」低頭笑了笑又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必麻煩了。」阮流君笑道:「香鈴陪我回去。」
&麻煩。」裴迎真道:「你等一下。」他轉身回了院子,不多會兒出來手中提了個燈籠,燈光一晃晃的照在青石路上,他往前走了兩步回頭道:「走吧。」
阮流君看着一暈暈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給他蒼白的臉晃出一片暖色,不由的感慨,他當真是好看啊,夜色里看像月亮,孤冷又皎潔。
彈幕里又是一片@路過君的——
熊君kkk:誰長的好看我支持誰,要不然路過君發張照片?不然我就站男主。
圍觀群眾:半夜打燈籠送回家,有點浪漫啊……
霸道總裁:不打擾。有空。不麻煩。裴迎真淪陷的有點快啊。
宅斗萌:因為缺愛吧,畢竟那個世界可能就女主一個人對他好,還信賴他了。
馬甲1號:然而主播是因為他是裴迎真,是謝紹宗的天敵才對他好的,等他知道了……你們說虐不虐?
末末:總覺得這個謝紹宗和主播之間不簡單,謝紹宗也不簡單,馬甲1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阮流君看着彈幕里爭論成一片看的入神,忽然聽到裴迎真道:「你走路當真不看路的嗎?」
她一抬頭裴迎真的胳膊就護在了她身前,半步之外的腳下就是一個小水坑,她臉一紅,扶着香鈴繞開路道:「因為你在前面帶路,你總會提醒我的。」
裴迎真一頓,在那晃晃燈色下輕輕看她一眼,等阮流君去看他時他又匆忙收回眼,往前走不回頭的道:「那你要跟好我。」
他的背又瘦又修長,挑燈走在黑暗的路上顯得分外孤單,走了兩步又放慢腳步等一等她。
阮流君就跟在他背後輕輕笑了一聲,「裴迎真,恭喜你得一名師。」旗開得勝。
他在前面沒回頭,在幽幽冷冷的夜裏無聲的笑了一下道:「幸而不辱使命。」
彈幕里紛紛在問——
來看裴迎真:啥意思?不辱什麼使命?
最愛病嬌變態:你們古代人談戀愛說話好難懂哦……
路過:他是說沒有辜負主播對他的期望。
吃瓜群眾:……路過君還在呀
宅斗萌:路過君很有文化啊。
顏粉:路過君你不吃醋?不生氣?
路過:你們想多了。
不長不短的路,裴迎真一直在刻意適應阮流君的腳步走的不慢不快,等到了小院兒,他看阮流君進去才往回走。
通往他那間小院的路他走過了無數次,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一個人走,但今夜他走的格外輕快,他想起燈色照亮許嬌的臉,她祝賀他,是第一個祝賀他的人,他很開心。
等他回到院子時阿守正蹲在地上對着血肉模糊昏死過去的宋媽媽發愁,一看他回來立即跳過去道:「少爺我還沒弄完她就昏死過去了,怎麼辦?」
裴迎真掃了一眼,徑直回屋道:「不用繼續了,按照答應父親的辦,將她丟出府去任她自生自滅吧。」又道:「丟到後門去,許嬌住在前面,若是出門看到了不好。」
阿守驚訝道:「少爺居然放過她了?你怎麼這麼好心了?」
裴迎真掃他一眼道:「她這樣丟出去也活不了幾日,還有,以後記得鎖院門。」
阿守「哦」了一聲,撓頭道:「少爺要防着許小姐嗎?可是她對你很好哎,還幫你借畫,給你出氣,她還好有錢呢,我聽府里的丫頭說老爺和老夫人給你訂她就是看上了她的嫁妝。」
裴迎真臉色一冷道:「怎麼?你也想嘗嘗被拔舌頭的滋味?」
阿守忙捂住了嘴。
裴迎真冷冷道:「日後那些閒話髒事給我收着點,不准在許小姐面前提起。」
&道了。」阿守悻悻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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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裴迎真的小院裏竟迎來了稀客——裴子瞻和裴惠景。
兩個人來叫他同去向老太太請安。
更稀奇的是裴迎真在老太太那裏第一次感受到了關愛。
老太太親親熱熱的讓他坐在裴言旁邊的位置,關切的問他身子如何,吃沒吃早膳,打算什麼時候去顧老爺子那兒,她親自備了拜師禮。
杜喬也十分關心的問候了他。
宋元春更是容顏憔悴愧疚的問他喜歡用什麼筆墨紙硯,她等會差人送過去。
忽然之間,一屋子的人都像是重新注意到他,以前的冷遇像是沒發生一般。
可裴迎真永遠記得從前他站在屋子外面,無論嚴冬酷暑,大風大雨,老太太從未讓他進過屋子,只讓桂秋媽媽傳話說,他身子不好不用來請安,讓他先回去。
他站在屋外聽着裏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從七八歲一直到今日。
忽然之間大家好像全忘了這些。
他也不多說話,留心看了一眼許嬌,她又坐在那裏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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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時,他提前帶着阿守去許嬌的院子用午膳,特意帶上了那幅畫和紅棗。
在院子門口遇到新買來的小丫頭,小丫頭說她在見客。
裴迎真愣了一下,不是單請他一人用午膳?
他便問了一句,是何人。
小丫頭道:「是小姐的義兄。」
義兄?
他進了院子,在堂屋外看到屋子裏的坐着的人,許榮慶和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許嬌就坐在他對面,他似乎正在與許嬌說着話,臉上笑容洋溢。
小丫頭報了一聲,裴大少爺來了。
屋裏那個男人笑容一冷的看了過來,有那麼一瞬間裴迎真感覺到了那雙眼睛裏鋒利的殺意,但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間,那個人便又掛上了笑容道:「這位就是有幸被顧老爺子看中的那位裴迎真?」
阮流君忙起身,快步迎了出來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裴迎真眼神從那男子身上慢慢轉回來,落在她的身上,道:「怎麼?我來的很不湊巧,打擾你見這位……義兄了?」
阮流君看到彈幕里刷出——
感受到了一股子酸味啊。
有人吃陳醋了嗎?
這個義兄兩個字咬的有點重啊。
路過:有競爭才知道主播的可貴。
馬甲1號:這可是未來動搖朝政的兩大權臣,死敵對手的第一次會面啊,歷史性的場面,你們就只注意到了裴迎真吃醋???
22.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