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有問題……」劉婁三看着面前的幾杯「水」說道。
此時已經是劉昴星和劉昴苑來到「陽泉酒家」的第二天，在前一天的測試中，劉昴星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刀功與火工……
甚至在給大家打來震撼的同時，還令劉婁三動心，許諾將他的「麻婆炸彈」加入菜單。
但是劉婁三對劉昴星進行測試的最初用意，卻陷入了僵局！
從兩次測試的結果來說，劉昴星不可能沒有領悟到「刀功神髓」、「火工神髓」才對……
雖然兩次測試，都和劉昴星的創意有關，但是如果沒有神乎其技的刀功、火工，即便將創意分享出來，其他人也絕對做不到這些！
劉昴星之後也向他坦言了，關於「超視覺」之外，還有「超觸覺」之類的事情，反正這些劉家的族老大概也已經猜到了，因為自己之前的料理記錄中，很多都是沒有超感知無法完成的。
不過劉婁三卻堅持認為，即便考慮到這些其他附加能力的影響，劉昴星的狀態也很有問題，所以第二天劉昴苑已經去進行計劃中的修行的時候，劉婁三還在和劉昴星進行着單獨的測試。
那就是面前的調味測試！
劉婁三面前放着七隻杯子，裏面裝着或是無色、或是有着淡淡的某種顏色的液體，從左面開始，前三隻杯子的後面，各擺着一隻同樣裝有液體的小碗，第四隻杯子開始，則開始放着一張有文字的紙……
而每張紙上面，都描繪着一種「味道」，第四隻杯子後面的紙，上面的文字最多，後面的則是越來越少。
測試的內容是，讓劉昴星根據杯子後面的碗中的液體，或者文字描繪，來調配出相應的味道！
最前面的三隻杯子後面小碗的中液體，是劉婁三之前用各種香料搭配出來的，雖然味道一種比一種複雜，但是卻都被劉昴星完美的複製了下來。
這是劉婁三見過的，最恐怖的味覺與香料搭配方面的能力！
要知道劉婁三提供給劉昴星的香料中，與他配比時用的香料，有一部分是不相同的……
原本他是想要看看劉昴星會不會發現這一點，並且主動提出來。
劉昴星原本「一無所覺」的樣子，還令他對「超味覺」的能力，產生了些許懷疑，但是緊接着在品嘗的時候，他卻發現劉昴星居然使用不一樣的香料，配比出了無限接近的味道！
而且之後劉昴星也說出了，劉婁三所使用的香料以及配比……
這也說明了劉昴星不僅是味覺、嗅覺強大，「分析」出了其中的香料配比，而且還在香料的使用方面，有着非同尋常的能力，可以用不同的香料，「計算」出相同的味道！
最令劉婁三驚奇的是，這種「計算」的過程表現出來，僅僅是劉昴星思考了一陣兒，而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實驗、直接一次成功！
劉昴星自然不會覺得這有多難，因為這種純粹的使用香料，沒有任何其他食材進行「干擾」的測試方式，他的「香料多元不等式」可以完全的發揮出來……
不過接下來的四份成果，則是劉婁三覺得不對勁兒的原因了！
四張紙上都是在用文字在描繪不同的味道，第一張紙上寫的最具體，而第四張紙上則只是非常抽象的描繪了這種味道帶給人的感覺……
而這四份成果，卻一種比一種要糟糕，與前三種完全不在一種水平上。
因此也劉婁三也明白過來，劉昴星的能力更加傾向於「複製」與針對準確目標的配比，而需要自己構築一種想像中的味道的時候，則完全乏力。
「很奇怪，正常來說按照你的刀功、火工還有在前三杯香料測試中表現出的能力，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沒有任何感悟『神髓』的跡象才對。劉婁三嘀咕道。
「的確我之前也疑惑過……遠月學院還有一位『超味覺』的擁有者，他們將這稱之為『神之舌』，您老應該知道吧？」
「當然知道……」劉婁三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我和她也一起研究過『神之舌』這種能力，但是現在她已經可以『憑空』構築想像中的味道，之後用食材、香料來進行實現，就仿佛自己真的嘗到過這種食物一樣，而我卻一直也做不到……之前我一直認為是我的『超味覺』，比她的『神之舌』在這方面有些缺陷……」
「但是現在卻發現，真相是你的天賦太糟糕了？」劉婁三接着說道。
劉昴星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腔，他也已經發現劉婁三有間歇性、高發作率的毒舌癖。
「原來她的『超味覺』已經徹底甦醒了嗎？之前還想要……咳咳，沒什麼先說你的事情，你現在的判斷是沒錯的，不過這的確很奇怪！」劉婁三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忽然改口了。
劉昴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直接問道：「什麼意思？如果是想說我的天賦糟糕到了令人感覺奇怪的程度，那就不用說了。」劉昴星提前封住了毒舌。
「你對『神髓』的了解，可能還不是很直觀……這麼說吧，賣油翁的故事你聽說過沒有？」
「當然聽說過。」
好吧，劉昴星說完就後悔了！
誰知道這個世界的「賣油翁」，和自己穿越前聽過的是不是一個版本？
還好劉婁三馬上便接着說道：「『無他，但手熟爾』，這句話其實就很能夠說明『神髓』的本意！『手熟』之後自然就會在精神上，產生一種幾乎直覺的特殊感知！
表現刀功上就是『本能』的發覺到最應該落刀之處、最應該使用的力道；表現在火工上就是『本能』的發現最合適的溫度、加熱或製冷的時間；表現在香料上，自然就是『本能』的想像出目標的味道，並且想到相應的香料……」
「靈感？本能？等等，我怎麼感覺不太對？我可見過遠月學院中的有些人，在剛剛開始接觸香料的時候，就擁有這種『本能』。」劉昴星忍不住打斷道。
「這正是我要說的！每個人的天賦是不同的，如果將『手熟』比喻成『熟練度』的話，有些人可能0熟練度、1熟練度，就會開始入門『神髓』，真正的達到『神髓』境界也比一般人容易，普通人則可能需要100熟練度，而你……10000熟練度還沒有絲毫的入門跡象！」劉婁三攤手道。
「那怎麼辦？」劉昴星沒有理會他的比喻，而是直接詢問了解決的方法。
「那麼……你把『熟練度』提升到100000再試試？好吧，我也覺得這主意不怎麼靠譜，現在你的情況明顯是有問題，我也要再想想，畢竟『神髓』是一種料理人心中深處迸發出的『靈感』的能力，不是能夠用直接『學習』的方式來掌握的。」
劉昴星聞言也有些無奈，不過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或許是因為只有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才能領悟「神髓」呢？所以還是對劉婁三的幫助，表示了感謝……
「沒什麼！其實我也很好奇……一開始是好奇以你的刀功、火工，在感悟了『神髓』之後，會增強到什麼程度！而現在則是好奇，你究竟『笨』到了什麼程度，哈哈哈……」
劉婁三傻笑着離開之後，劉昴星自己也思考了起來。
「無法『直接學習』，只能夠自己領悟的能力嗎？也對，如果是『靈感』之類的，沒人能夠教授的了，畢竟那是每個人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等等！心中？」劉昴星忽然眼前一亮。
沒錯，劉昴星想到的就是「超視覺」！
「超視覺」不僅可以百分之百的複製目標的肢體動作，還可以複製對方使用中的「廚心」……
而之所以能夠產生這種效果，則是因為「超視覺」能夠讀出對方心中「表層思想」，類似於「讀心術」的效果，不過比傳說中的「讀心術」要模糊，而且無法挖掘對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不過如果『靈感』是從心底迸發出來，那麼『超視覺』未必能觀察到……就像葉山亮也已經領悟了『香料神髓』，而且很久之前就已經入門了，但是我也並沒有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來……
而且『靈感』這東西即便看到了，又真的能夠相當於是『學會』了嗎？」劉昴星又糾結了起來。
「算了！這種根本就沒有先例的事情，還是去試一試吧！」劉昴星忽然站起來說道。
的確沒有先例！
雖然劉昴星不是第一個擁有「超視覺」的人，但是以往「超視覺」的擁有者，廚藝提升都好像開了掛一樣快，像是「中華一番」時期的密拉，早早便領悟了三種基礎神髓，哪裏還用得着用「超視覺」去向別人學？
但是劉昴星不同，他的刀功、火工以及香料的使用，強則強矣、但是卻猶如精密的機器一樣，他的落刀位置、力道，溫度的高低、時間長短，以及香料的配比……永遠是計算的結果！
這時已經是傍晚，劉昴星特地去三樓的法式餐廳看了一眼，劉昴苑正在這邊，算起來第一天的法式餐廳進修也該結束了……
用劉婁三給自己的通行證，劉昴星一路到了法式餐廳的廚房門口，不過因為是又要求人幫忙，所以劉昴星並沒有打斷對方的進修，而是老老實實的在外面等着。
直到裏面一名年輕廚師，看到了外面的劉昴星，發現他不時看向劉昴苑之後說道：「咦？昴苑，有人在等你下班，你男朋友嗎？」
正在練習一種法式蔬菜丁切法的劉昴苑，將手裏的工序全部完成之後，才疑惑的抬頭說道：「哈？等我？看錯了吧？」說着還轉過頭來。
發現是劉昴星之後，不知道是因為擔心被人誤會，還是其他其他什麼原因，不由得臉色一紅，之後還是說道：「什麼男朋友！是和我一起來進修的那傢伙，瞧他那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又有事情求我！」
看到劉昴苑的反應、還有神色，幾名年輕些的廚師，不由得對了個眼神，之後壞笑道：「哈哈，我們懂得！」
「都幹什麼呢！在廚房裏聊天！讓你們準備好的預處理材料準備好了沒有？」
雖然靠近門這邊，是廚工們預處理食材的區域，但是聊天的聲音太大了，還是引來了廚師長。
「嗯？」這時廚師長也看到了門外的劉昴星，之後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劉昴苑已經切好的蔬菜丁。
「昴苑，今天就到這裏吧！」
「誒？董師傅，我還能……」
「好了，你的中餐基礎其實比我還好，所以對法式菜系的技巧熟悉得很快，今天教給你的已經很多了，你回去鞏固一下，明天還是六點來廚房報到。」
「哦！謝謝董師傅！」
「應該的……」
看到劉昴苑出來了，劉昴星立刻「恬不知恥」的湊了上去：「苑苑，我……」
就在這時，劉昴星忽然發現，劉昴苑像是「嫌棄」、又像是還有其他什麼的表情。
廚房的隔音效果雖然很好，但是劉昴星想起剛剛劉昴苑還有旁邊的廚師的反應，馬上猜到了什麼，改口道：「我……請你吃飯吧！」
看着劉昴星生硬的樣子，劉昴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噫……好彆扭的感覺，你還是直接說什麼事情求我吧！」
「額，這個……邊吃邊說？」
最後劉昴星還是請劉昴苑去室內度假村中一家西班牙餐廳吃了晚餐，晚餐很豐盛，兩個人吃了十幾人份，劉昴苑吃了其中不到十分之一。
「這是我第一次兩個人來餐廳點餐，就吃出了自助餐的感覺！」劉昴苑不由得感慨道。
的確，每道料理劉昴苑嘗兩口，基本就夠了……
「是說和我用餐很愉快的意思嗎？」
「從某種奇怪的角度來說，的確是這樣！」劉昴苑白眼道。
「其實晚上想求你幫我個忙……」
「嗯，基本上認識你超過三天的人，都能看出來……說吧。」
「咳咳，你這麼說我會很尷尬……其實是這麼回事兒……怎麼說呢……就是……」
劉昴苑不由得疑惑的看着囁嚅的劉昴星。
這不是劉昴星第一次找她幫忙，但是這種言辭不清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到底怎麼了？試着用一句話概括一下！」
「請讓我走進你的內心！」
「……」
只見劉昴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而且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你、你、你……太突然了吧？一頓飯就想、就想……」這次換做劉昴苑語無倫次起來。
劉昴星雖然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是也隱約感覺到，可能是在兩個人的交流中，相互理解上出了問題。
於是又「短話長說」的又細緻的解釋了一遍。
劉昴苑這才冷靜下來，之後一直瞪着劉昴星。
「誒？你瞪着我做什麼？」劉昴星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小學老師教的真好！總結的真是概括啊！」
雖然劉昴星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埋怨了一頓，但好消息是之後劉昴苑還是陪他去了廚房……依舊是昨天測試時候的那一間，這裏平時沒有人使用。
而且劉婁三因為暫時沒有制定出劉昴星的訓練計劃，所以先把這裏的鑰匙留給了他，可以隨時來練習。
「就是切菜的過程就可以嗎？」劉昴苑又確認了一次。
之前劉昴星也問過劉昴苑，她現在只有「刀功神髓」入門了。
「沒錯……最好將心理活動放大一些！」劉昴星也告訴了她一些，自己「觀察」的原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還是不知道有什麼可『放大』的。」劉昴苑說着，將已經動手動手切起了豆腐。
這時料理台上已經準備好了豆腐、蔬菜、肉類等等基礎的食材，是劉昴星之前取來的，之後可以做成宵夜。
而劉昴星則是開始直勾勾的盯着劉昴苑……
想到劉昴星現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出自己的「情緒」，劉昴苑反而無法鎮定的繼續了……
「我怎麼感覺你在猶豫什麼？」劉昴星疑惑道。
「閉嘴！」
「……」
還好沒過多久，劉昴苑就已經進入了食感狀態，強行抹殺了外來情緒的干擾。
而劉昴星則是聚精會神的，使用「超視覺」，觀察着劉昴苑的「內心」……
當然，「超視覺」畢竟不是真正的「讀心術」，雖然劉昴星已經有意控制自己，不去看劉昴苑的肢體動作，而是僅僅關注其內心，但是卻依舊只是感覺到了，劉昴苑有時落刀是有「一閃而逝」的心理計劃的，而有時候則是會出現「心靈空白」！
「不對，與其說是『空白』，應該說是我看不到三位·部分？也就是說，所謂『神髓』衍生出的靈感，其實就是……在感性控制之外的『潛意識的思考與判斷』？」劉昴星心中思索着。
但是知道這些也並沒有什麼用，因為他無法看到內心深處、或者是潛意識的存在，所以「超視覺」似乎也並不能解除自己現在的危局。
劉昴星倒是可以直接模仿她的動作，但那並沒有什麼意義……
「危局嗎……算了，大不了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吧！反正的我的技藝，已經達到其他人掌握了神髓的情況下，也達不到的高度，誰能說我一定要先領悟神髓，才能進入『麟級』呢？」劉昴星心中有些遺憾……
就在劉昴星站起來，準備讓劉昴苑停下來的一瞬間，因為「超視覺」還沒有解除，劉昴星突然發現了什麼！
仿佛是在劉昴苑的「心底」，「看」到了一陣光閃過！
並不是真的看到劉昴苑成了發光體，而是進入了一種心靈層次的觀察視角，給了他「光」的感覺。
「等等！這是？」劉昴星不由得愣了愣。
之後突然視角又回到了現實狀態的視角，劉昴苑在自己面前，正兢兢業業的切菜……
「剛剛的狀態是……」
劉昴星猜測，是自己起身的時候，視角的晃動，使得眼前盯着的目標相對於自己的視角位置改變了，所以「恰好」進入了另一種心靈視角！
想到這兒，劉昴星上上下下、扭扭脖子的各種改變視角，但似乎剛才的情況只是錯覺一般，可沒有再出現過。
「巧合？不對，這巧合之中，確定也有必然！那就是儘可能的忽略眼前之物，但是又繼續維持超視覺，是進入對方內心深處的關鍵！但是這要怎麼做？」劉昴星心中自語道。
劉昴苑這時也發覺到劉昴星似乎遇到了什麼困難，不由得停下來問道：「有什麼困難嗎？不然……我慢一點？」
「不，不是快慢的問題，現在這樣就好！不然你的表層心理狀態改變，『神髓』的作用就未必能體現出來了……」劉昴星說道。
緊接着劉昴星度了度步子之後說道：「要不然這樣，等下你再開始切菜的時候，我可能和你有些身體接觸，不會影響到你吧？」
「哈？身體接觸是什麼意思？」劉昴苑疑惑道。
劉昴星聞言也解釋了自己的猜想，但是劉昴苑卻依舊質疑道：「你不會想用身體接觸，來知道我的動作吧？」
「應該只需要接觸雙臂就可以了的，畢竟切菜的時候，主要也只是雙臂雙手在動，我有超觸覺，只要稍微接觸就可以判斷你的肌肉、骨骼的發力情況……姑且陪我試一下可以嗎？」劉昴星懇求道。
劉昴苑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感覺怪怪的，但之後還是說道：「僅僅是雙臂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但注意只能是『接觸』，不然可能影響到我！」
劉昴苑再次開始演示，並且漸漸進入了「食感」狀態，「心靈空白」也再次出現。
而這時劉昴星站到了她對面，雙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劉昴苑動作稍稍一頓，不過因為有所準備，並沒有脫出「食感」的狀態，馬上便調整了過來……
有效果！
但是劉昴星馬上發現，雖然有效果，但是若即若離的進入心靈視角後，看到的這些「閃光」，自己卻無法解讀……
「難道是因為反了？」劉昴星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左右手，和劉昴苑是反的！
而且人體並不是對稱的，比如心臟就是只在左邊，劉昴星這樣判斷起來，有很大的誤差……
同時因為現在處於高度集中的使用「超視覺」的情況，劉昴星的情商、智商都被壓制在極低的程度，於是就在鬆手之後，帶着直勾勾的雙眼，無神的繞到了料理台中，劉昴苑身後……
嗯，即便是智商只剩下十分之一還在線的劉昴星，也知道應該什麼樣的動作下，才能讓兩人左右手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