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真的,你去休息吧。」
她越來越覺得母親的狀態不對勁了,一邊說着,一邊將母親往門外推,「你去陪陪紛紛,您的外孫女兒,她在房間裏。」
以前她和母親提過她和紀景楓的事情,但她現在卻又問到紀景楓,好像不知道她和紀景楓已經分手了一樣。
聽到外孫女着三個字,母親的灰暗的雙眸忽的一亮,她激動的抓着紀安寧的手腕,「你和景楓都有孩子了?」
「不是的。」紀安寧搖頭,準備解釋的,但一想她老人家現在的狀態,估計對她又是一個刺激。
想了想,還是跳過了這個話題。
她說:「你快聽我的話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着。」
說話間,她已經將母親退出了靈堂門外,然後她轉頭,對紀池城使了個眼色。
她要把母親送去休息室休息才行。
父親家這邊沒什麼親戚,就幾個堂兄弟和表親,通知過了,現在都還在趕來的路上。
母親也是很老遠的嫁過來的,親戚都在很遠很遠,這些年也不怎麼聯繫,所以也就沒有通知他們了。
父親的離開,紀安寧覺得她自己有如釋重負感是正常的,但是母親這麼平靜就不正常了,這麼多年,她不在他們身邊,都是母親天天如一日的照顧着父親,她自己也一直在進行治療,對她而言,父親可能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現在父親走了,她不是因該覺得像天塌下來了一般麼?
看着閉着眼睛,呼吸越來越均勻的母親,紀安寧心中充滿着疑惑,總覺得母親對父親的感情淡了很多。
那一年,老爺子斷了父親的醫藥費,父親就快要不行的時候,母親打電話給她,那麼着急,哭的那麼傷心。
……
紀安寧一直到確定母親睡熟了才走,她走之前交代助理幫忙觀察一下母親的情況。
然後她回到靈堂,紀池城站在父親的遺像前,不知道在看什麼,她腳步到了他的身後,他都沒有察覺。
「小叔。」
紀安寧喊了紀池城一聲,紀池城才將目光從父親的遺像上移開,轉頭看着紀安寧,「她睡下了?」
淡淡的問了一聲,他走到一旁燒冥幣的盆子旁邊蹲下,往盆子裏填了點紙。
「嗯。」紀安寧點點頭,也走到紀池城身邊蹲下,抓起一把紙放進了盤子裏。
然後她好奇的看着紀池城問:「你剛才看什麼呢?」
紀池城沒有急着回答她的問題,他又抬起頭,看着父親的遺像,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用你本應該美好的十幾年給他換來的生命,還是結束了。」
紀安寧眼裏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紀池城竟然在想這個,她不知道他是在惋惜,還是在心疼她。
不過不管是惋惜還是心疼,她都已經被感動到了。
真的,她的小叔,心裏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
她的目光也朝父親的遺像看去,那張照片是父親很年輕的時候照的,那時候的父親很帥,不過她對他年輕時的長相記憶並不太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