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直接擺手,目有威嚴,沉道:「沒有什麼好勸,有因就有果,她自己當年瀟灑一走了之,如今何不再瀟灑了之呢?夏家對她仁至義盡,不欠她半分,她如今你替她可憐,當年,她為了能離開夏家,把老六帶到機場放到咖啡廳,直到登機才給我們來個電話。」
老爺子是個殺過無數敵人,手上沾的血腥比夏今淵不知道要多多少倍的鐵血軍人,年輕的時候煞氣騰騰到連夏總司令都不敢同他吃飯,如今老了,煞氣沒了,但威嚴還在。
提到往事,如今早已經心靜的老爺子還有幾分怒色,臉上威嚴也愈發的盛,都讓那邊雙手拿着水管澆水的夏今淵似有察覺,抬眸朝兩老所在方向看過來,並笑道:「您倆老不會又吵了起來吧,怎麼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呢?」
「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好好澆水,前面,前面……前面你沒有看到嗎?前面都要澆了。回了家給我好好幹活,不許偷懶!」
老爺子知道自家這個孫子耳聰目明,心裏像有面鏡般,怕他知道他那不負責的媽回來,犯了渾掉頭離開,繼續給他找事好以留下來。
手裏拿着水管歡快落水的夏中校又聽家中老爺子撂一句狠話,「前幾天你大伯回來,還乖乖給我拔了一早上的草,你要偷懶,家法伺候。」
夏家的家法是一根浸了桐油,有了一定年歲的老藤條,抽到身上……嘖嘖嘖,那酸爽……讓人終生難忘。
夏今淵見此,吹了記口哨,吹的還是「我是一個兵」的曲兒。
「老婆子,你看看老六如今是好好兒站我們兩人面前,當年,她膽子恁地大,把自個親生兒子像一件不要的舊衣服隨便找了個地方一擱,自己倒是同小白臉親親我我去了。若不是老六福大命大,當年指不定被拐走了!」
「如今回了頭又如何?誰規定她回了頭,所有人就得原諒她?老六就得老老實實喊她一聲媽?沒那規定,也沒那章程!」
「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嘗着苦果子,打斷牙,也得把那口碎牙濃血給咽下去!」
「我老夏家已經同她沒有什麼關係,早在她把老六丟舊衣服那樣丟到機場時,我老夏家同她兩清了。」
「老婆子啊,你啊,別太心軟了,有的人你不能心軟,心軟就出問題!」
夏老爺子人老了,這心兒也跟着柔了許多,若依他以前的脾氣,直接讓家裏的傭人拿起棍子,把人趕出去。
想到以往的事,想到自個孫子被親媽丟了機場,差點沒找回來,對肖女士心生憐憫的老夫人也硬了心腸,「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們老夏家不欠她了,真不欠她了。她也不欠我們老夏家什麼,也不欠新會,她啊只欠老六一個人。」
老爺子點頭,「生而不養,又將老六拋棄,老婆子啊,她說她心裏頭苦,可老六心裏頭的苦,她知道嗎?她哪裏知道,知道就不會對老六不聞不問!現在回來,老六不理也是理所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