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對於靜嬪還是周夫人,安瀟瀟都沒有半分的同情。
孩子早產,她們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明知道這孩子的身分不一般,與其它的孩子不同,竟然還敢用那種藥!
這虧了是當時自己也去了,若是自己沒有在場,只怕這孩子根本就可能活不下來!
即便是現在活着,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誰又能保證,將來這孩子能活到成人?
說到底,還是這對母女太自私了。
只是為了眼前的利益,竟然只是為了先佔住一個皇長子的地位,就服用催產藥!
簡直就是不可原諒!
在這種時代,孩子早產,無異於失了一半的性命。
她們怎麼敢?!
如此想着,安瀟瀟心底竟然生出了幾分濃濃的恨意。
他們幾個是知道皇上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是靜嬪自己給自己用藥,導致現在孩子的身體虛弱,甚至隨時都有早夭的可能。
「瑾哥哥那麼希望能有一個兒子,可是沒想到,靜嬪竟然這麼大膽。」
安瀟瀟說着,眸色已經是極暗,「瑾哥哥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澈公子將她往懷裏帶了帶,「放心吧,他是皇上,沒那麼輕易就崩潰的。」
安瀟瀟倚在他的胸前,然後趕緊到馬車走的並不是很快。
「安樂怎麼辦?身為皇室公主,如果一直住在咱們王府,會不會引人詬病?」
「不會。」
安瀟瀟撇了撇嘴,好吧,你是王爺,你說不會就不會。
「若是皇子一直養在了王府,那才是會被人詬病。好在,安樂年紀小,對於規矩之類的,還不急呢。」
安瀟瀟嗯了一聲,然後只覺得心累。
就這麼靠着靠着,竟然就睡着了。
安瀟瀟被他抱下馬車的時候,倒是睜了一下眼,「我不想回王府。」
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
澈公子挑眉,也知道她或許是悶壞了。
「那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碧園。」
澈公子微怔,這是想念岳父岳母了?
好在,王府離靖安侯府也不遠,倒也不是太為難。
只不過,剛轉了個身,安瀟瀟似乎是有些不滿道,「不坐馬車,不舒服。」
說完,還有些使小性子一樣,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澈公子挑了挑眉,沒說話,唇角倒似乎是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小童一看,就知道自家主子一定是無底限地寵着那位主母了。
只是堂堂攝政王就這麼抱着王妃在大街上走,是不是也不太好?
正待小童想着是不是安排人先清道的時候,就見王爺足尖一點,抱着王妃就消失在眼前了。
小童怔了怔,對呀,怎麼忘記自家主子是會武的。
而且還不低?
只要主子不想讓人看到,自然就不會讓人看到了。
小童連忙吩咐所有人調頭去了靖安侯府,總不能一直杵在這裏吧?
靖安侯雖然知道女兒女婿回來了,可是礙於攝政王的身分,他們只是窩在了寢樓里不出來,他們也無可奈何。
安夫人得知女兒回來了,原本是高興地想要過去說說話,可是一到院門外看到了那麼多王府的侍衛,臉上的笑頓時就僵住了。
這算是怎麼回事?
「給安夫人請安。王妃在路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說是要來靜園。我們王爺對王妃的話,向來是唯命是從的。所以,呵呵。」
小童的話說地很直白,安夫人也便明白了。
說到底,還是王爺疼愛自己家的瀟瀟,才會如此的。
「那王爺可是會在這裏用晚膳?」
「可能吧。這要看王妃的意思了。」
安夫人點點頭,「好,那我讓人去多準備一些。」
安瀟瀟其實睡地時間並不長,回到侯府後,也不過是小半個時辰便醒了。
一睜眼,便看到了澈公子就在桌邊坐着,靜靜地喝着茶。
坐起來四下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這是在哪兒了。
「你真的帶我來碧園了?」
「嗯。」
安瀟瀟眨了眨眼,隨後笑了笑,「我以為你一定不會理會我的無理取鬧的。」
澈公子抬眸看她,「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一定做到。」
沒有說地多麼斬釘截鐵,也不是很堅決的態度。
可就是這麼隨口一說,卻讓安瀟瀟能感覺到他極重的執着感。
安瀟瀟笑了笑,只是笑意卻似乎並不曾達眼底,「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澈公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自然也沒有錯過,她剛才的笑,其實是有幾分不自在的。
「你想吃什麼?」
「無所謂呀,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澈公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好,等着我。」
安瀟瀟看着他出去,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
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師兄到底有沒有想到法子。
抬手在自己的胸口處摸了摸,眸底略有些憂色。
澈公子到了膳房之後,稍一思索,便開始做菜。
先把燙煲上了,然後才開始準備其它的菜品。
安夫人聞訊趕過來,「王爺,您怎麼進了膳房了?可是瀟瀟那丫頭又任性了?」
「無妨。瀟瀟久未曾吃過我親手做的菜了,有些想念也是正常的。」
安夫人仍然覺得不妥,畢竟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瀟瀟是不是也太不懂事了?
「岳母想吃什麼?」
安夫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笑道,「不勞王爺費心了。既然是瀟瀟想吃,那晚膳你們就在她的院子裏用吧。」
澈公子點點頭,此話,倒是正合他意。
原本就不想着跟別人一起分享和瀟瀟在一起的時間的。
而且,夫妻倆一起用晚膳,自然是別有一番情調的。
正好今天那兩個小傢伙不在,說不定,自己今天晚上努努力,可以讓瀟瀟再給他生個女兒的。
如果懷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離開自己的心思了?
瀟瀟有心事!
這一點,澈公子很早就注意到了。
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一定去追究,她若是不說,自己便不問。
她什麼時候想說了,自己就什麼時候再聽。
她不願意說,或許是因為另有隱情,或許是因為她還有些顧慮。
無論是哪一種,對他而言,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眨了眨眼,看到鍋里的水開了,立馬就開始做菜了。
晚膳是在二樓用的。
安瀟瀟酒足飯飽,又喝了幾口茶之後,突然笑道,「許久不曾過招了。清流,再教我幾招吧。」
「好。」
澈公子與她一前一後進入竹林,之後便以竹代劍過招了。
起初只是覺得太無聊了,所以才想着過過招,打發一下時間,免得一到了晚上,就被某狼壓在床上起不來。
可是打着打着,安瀟瀟就覺得有些不服氣了。
同時,還有一些驚駭!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人!
這才多久沒見,這個男人的武功竟然又精進了不少。
自己好不容易才覺得自己的內力又提上一層,可是這個男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能將自己壓制住。
簡直就是沒天理!
這簡直就是不給別人留活路呀。
兩人打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安瀟瀟落地之後,面色微紅,略有些氣喘,「不打了不打了!沒意思!」
說着,將手中的竹劍隨手一丟,轉身往外走。
澈公子的唇角含笑,大概也知道她是為什麼生氣了。
「你的內力提升地很快。」
若是別人這樣說,安瀟瀟或許會高興。
可是偏偏是剛剛一直在壓制着自己的他說的,安瀟瀟的臉色如何能好?
「哼!在你這個天才面前,我的提升也叫快?」
澈公子走過去,拉住她的手。
安瀟瀟正在氣頭上呢,甩了幾下,都沒能甩開他的手。
「好了,不是說還想着讓我教你幾招?還想不想學?」
「你肯教我?」安瀟瀟扭頭看他,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你是我的妻子,我有什麼是不能教給你的呢?」
安瀟瀟的臉色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那好,這一次,我們空手過招。」
站在了門口的安夫人有些緊張地張望了幾眼,「我說,他們兩個這到底是在切蹉武功呢,還是因為吵架了所以才動手了?」
「應該是切蹉,王爺的功夫一直都在壓制着瀟瀟,可是又不肯出手傷她,說到底,只是表現得險險勝她而已。」
安夫人只覺得兩人剛剛簡直就是令人眼花繚亂,哪裏能看出來是誰壓制誰?
「好了,他們沒事,我們也回去吧。」
安夫人還有些不太放心,可是又覺得夫君說地沒錯。
就攝政王對安瀟瀟的那個態度,怎麼也不像是會對她動手的人。
「瀟瀟,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繼續,好嗎?」
安瀟瀟的眼神閃了一下,「那你今天晚上不許再折騰我了。」
聲音有些低,聽起來似乎是還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那麼一點點的氣惱。
澈公子好脾氣地看着她,「瀟瀟,之前你有月事在身上的時候,我可是忍了好幾天呢。」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難道他還想着夜夜折騰?
誰受得了?
靜嬪和那位安貴人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證實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的確都是靜嬪。
而周夫人卻一口咬定了這一切都是她教唆靜嬪的,明擺着,就是想着將所有的責任都給擔了。
可惜了,但凡是命婦出入宮門,都是有記錄的。
而安貴人有孕前後那段時間,特別是安貴人被靜嬪給發落到冷宮的那段時間,周夫人是不曾進過宮的。
命婦進宮,那都是有着嚴苛的規矩的。
就周夫人這樣的身分,可不是能隨意進宮的。
如此一來,周夫人想要自己將罪名都給頂了,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皇上直接將靜嬪貶為了靜美人,然後幽禁宮中。
只派了兩個小宮女在跟前伺候着,其餘宮人,杖斃的杖斃,被貶的被貶。
總之,這一次,皇上可是動了真怒了。
淑妃原本想着將那位小皇子養到自己膝下的,可是想到皇上給出的理由,她也的確是沒有辦法再去開口。
誰讓她進宮這麼久,肚子一直不爭氣呢。
不過,淑妃也不傻,就算是她不能生,這不是還有一位安貴人呢嘛。
只要這位安貴人生了,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可以抱到自己的膝下養着的。
當然,這也得看皇上的態度了。
因着之前安貴人被人暗害一事,皇上特意讓賢妃挑了一些老實本分的宮人送到了安貴人那裏。
皇上也是擔心有人再對安貴人不利。
畢竟,她肚子裏還有一位皇嗣呢。
至於那位周夫人,則是遲遲不曾判刑。
倒不是證據不足。
主要是皇上的態度不甚明朗,而這位周夫人好歹也是那位小皇子的外祖母,所以,自然就有些難辦了。
澈公子陪着安瀟瀟一起盪了會兒鞦韆,就看到小童在門口遠遠地站着,也沒張望,也沒敢再往裏進一步。
安瀟瀟一早就看到他了。
可是奈何某人就裝看不見。
「行了,小童過來找你,定然是急事。許是馮知寒和阿寬從江州傳來的消息呢?」
澈公子聞言挑了挑眉,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進來吧。」
安瀟瀟的嘴角一抽,平時不是都不讓人進來這處園子嗎?
今日竟又破了例。
「王爺,這是寬公子派人送回來的密函。」
安瀟瀟的眼睛一亮,這一次自己可就是隨口一說的,竟是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