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什麼照片門、不雅視頻的事件層出不窮,不少官員都栽在這個面,連也未能倖免,所以王惠是不會傻到自己去拍點照片、弄點視頻當作紀念的,那是玩火自焚的行為。
趙靜這些日子痛苦已極,從良心來說,王惠這些年跟她的關係雖然不清不楚,但是他們之間確實是相愛的,王惠對她也是一片真心,利用職務之便也給她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得了不少實惠。可是那一晚,當幾個自稱是省紀委的人員單獨找到她,亮出愛巢里的照片和視頻時,趙靜亂了心智。對方要求她以玩弄女性為由檢舉王惠,條件是不把這些東西泄露出去,不影響到她的家庭,否則她不但維護不了王惠,自己也會身敗名裂。
趙靜妥協了,人在面臨危機的時候,大多都是選擇自我保護,趙靜只是一個女人,雖然與丈夫的關係不好,夫妻名存實亡,但是之所以還生活在一起,還是舍不下孩子,如果這些東西流傳到社會去,她自己抬不起頭倒不要緊,但是孩子卻是要背負起罵名。
葉振英找到她的時候,趙靜哭得不成樣子。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葉振英,這個女人是不情願這麼做的,可是面對這些證據,根本沒有她否認的餘地,在她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之後,問她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趙靜下意識地回答是最近。
葉振英心裏嘆了一下,這女人還真夠傻的,便又問了一句:「這些照片都是最近拍的?沒有以前拍的?」
趙靜愣了一下,聯想到這些人並不是次來的那批,難道他們有別的意思?
見她還是不開竅,葉振英又暗示了一下道:「我一直覺得王惠是一位不錯的幹部,想不到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可惜啊。」
趙靜這個時候再反應不過來,那是豬還蠢了,當即道:「這些照片不是最近拍的,在我們各自成婚之間,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這些都是那段時間拍下來的。」
圍繞着這條線說下去,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年少荒唐誰未經歷過?這些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而趙靜在被點透了之後,質疑批來找她的人是怎麼獲得這些照片的,家失竊,被翻得不成樣子,這是不是讓人猜測他們是通過非法手段得來的呢?
王惠在出來的第一時間便打了個電話給陸漸紅,表示了感謝,陸漸紅淡淡地表示,這些都是江東省紀委的調查,跟自己沒有關係,隨即批評了王惠不注意作風問題,如果再這麼下去,遲早還會被人抓住小辮子,到了那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陸漸紅的批評很嚴厲,王惠聽在心裏卻是開心得很,如果不是把他當作自己人,陸漸紅才沒有那個興致去訓斥他,表示自己會斷絕與趙靜的來往,日後一定克己奉公嚴以自律。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道:「趙靜也挺可憐的,正常的幫助沒有必要避嫌。」
放下電話,陸漸紅的眉頭卻是並沒有舒展開來,反而皺得更緊。
在王惠打來電話之前,葉振英便向他說了處理的情況,令他疑惑的是,謝俊無果而終而不聲不響,這顯然不符合他的作風,次已經丟了面子,這次又吃了個啞巴虧,以他的個性,能這麼忍了?答案是不可能。那麼是他另有目的。
陸漸紅雖然有這樣的考慮,但是他身在局外,不知內情,他實在想不出謝俊的後手是什麼。
隨即陸漸紅又打了個電話給葉振英,委婉地讓他注意一下影響,加強紀檢部門的隊伍建設,反腐工作是一項長期工作,既不能因為沒有建樹而自暴自棄,也不能因為取得了一些成績志得意滿。
陸漸紅的言下之意,是讓葉振英要注意了,在擴大影響力的時候,一定要管束好親近過來的幹部,良莠不齊的情況下,極有可能留下被人攻擊的破綻。
葉振英也是悚然一驚,這一陣子自己確實有驕縱情緒,京城的壓抑在江東得到了揮發,尤其是經歷了幾場戰役之後,更是有揚眉吐氣的感覺,看到那些下屬們諂媚的臉孔,他真的有些飄飄然,而畢伏堅的這一次動作也給他提了個醒,投過來並不一定是最好的。
隨着王惠的「洗脫」嫌疑,燕華市紀委書記紀韻的調查也是無疾而終,至於馮彥更是有驚無險,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事情到此結束,恰恰相反,這只不過是掀起了鬥爭的冰山一角。
雨下個不停,伴隨着電閃雷鳴,天似乎都要塌下來一般。陸漸紅坐在沙發,再一次看起那份手稿來,深思了片刻,拿出稿紙奮筆疾書起來。
馬駿的電話來得有些突兀。
這一陣子,一切都漸漸平靜了下來,在經歷了幾次對壘之後,馬駿沒有了動作,張森奎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變得安份,但是平靜只是暴風雨的前奏,在見識到張森奎的隱忍之後,陸漸紅便再也不相信在誘人的蛋糕面前有什麼人能夠不掉口水。
接通電話,陸漸紅的聲音與平常無異,很是官方:「馬書記,有何指示?」
馬駿笑了笑道:「狂風暴雨日,把酒談心時,晚喝一杯?」
陸漸紅哈哈一笑道:「怎麼,又想來騙我的酒喝?」
馬駿笑道:「別拿我當吝嗇鬼好不好,古語有云,來而不往非禮也,吃了你的喝了你的,給我一個還禮的機會吧。再說了,高雅在小姨子那裏得到了很好的招待,我替她謝個禮,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們夫妻感情很深啊。」陸漸紅笑了起來,「給我一個學習的機會,既然馬書記你如此盛情,恭敬不如從命。」
馬駿當即道:「這才是好連襟嘛,我一會去接你?」
陸漸紅趕緊道:「免了免了,你來了,搞不好留下來吃飯,說個地址和時間,我自己過去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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