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謝俊設宴招待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謝俊不會這麼心,所以陸漸紅能夠猜得出,他招待的人會是誰。
陸漸紅也在想,是不是要去敬個酒什麼的,畢竟老首長在位的時候,對自己也算不錯,只是在最後時刻因為韓青的事情略有些齬齟,但是這並不影響到陸漸紅對他的尊敬。身在這個氛圍之,沒有哪個人能夠真正做到清正廉潔,沒有哪個人敢說一點違反原則的事情都沒有做過,連陸漸紅也不能。
不過這個敬酒很有講究,陸漸紅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去出這個風頭,老首長也不是神,說不定對自己還有點感覺,那自己送門去找不自在了。所以索性招呼了張甲一聲,直接下樓。
到了一樓,出了電梯,卻見大廳里有不少穿着安監製服的人,似乎是在執法一樣。
讓張甲過去看了看,自己則在偏廳里坐着,不一刻,張甲回了來,說是市安監局在整治明朗的安全隱患。
陸漸紅不由有些好笑,這安監部門也真是的,這不是擺明整人嗎,你要是真整治,那也得在白天啊,估計這個安監局長也是昏了頭了。
陸漸紅自然不會去理會這些瑣事,孟佳自然有法子應付,況且陸漸紅也曾一再向孟佳交待,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必須按照法律和規定辦事,尤其是娛樂場所,安全生產工作更是重之重,要吸取一些酒店火災等事故的教訓,京城的明朗陸漸紅曾暗裏觀察過幾次,也聽了市政府的安全專項匯報,所以對孟佳還是很放心的。不過他倒是好,如果謝俊下來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處理。
想到這裏,陸漸紅頓生促狹之心,打了個電話給孟佳。
孟佳還沒有睡,其實在知道陸漸紅去了燕華之後,她真的很想搭飛機回來,不過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與陸漸紅在明朗私會還是較保險的,但是為了杜絕那種萬一,還是算了,來日方長。
接到陸漸紅的電話,孟佳笑得膩歪的要命:「老公啊,是不是想我了?要不要安排個人去陪陪你?那個孟暖暖不錯吧?」
陸漸紅哭笑不得:「都胡說八道些什麼,當我什麼人?」
孟佳吃吃笑道:「你是這種好色之徒啊,不要然怎麼招惹這麼多人。」
陸漸紅佯怒道:「再亂嚼舌頭,我要掛電話了。」
孟佳求饒道:「人家是關心你嘛,一個正常的男人長期禁慾,會憋出問題的。」
陸漸紅被打敗了,趕緊岔開話道:「我剛下來,看到那個孟經理正在應付安監人員呢。」
孟佳怔了一下,罵道:「武平安那個混蛋,真是沒事找抽,這個時候來查,要我好看是不是?」
陸漸紅點了把火:「看起來很不給你面子啊。」
「我不跟你聊了,老娘不發威,當我是病貓,這幫兔崽子是欠收拾。」孟佳掛了陸漸紅的手機,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
這次的安監整治是市安監局局長武平安帶的隊,他跟市工商局局長袁海的私交非常好,袁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半小時之前打電話給他,說在明朗吃的飯,看到消防線路很有問題,他隨意說了兩句,不曾想被裏面的工作人員諷刺了一番,說是市安監局局長來了,該咋樣還是咋樣。
武平安是個火爆性子,一點燃,他倒是沒有懷疑袁海的話,因為明朗裏面的員工確實太囂張了一些,而囂張的源頭自然是因為明朗在酒店業里的招牌以及老闆在省里的人脈關係,不過這口氣他有點咽不下去,隨即召集了相關的人員到這裏來檢查。他也知道,是查出來,也不能拿人家怎麼樣,之所以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告訴對方,安監部門不是一道可有可無的冷盤子,不能收拾你,噁心你還是能行的。三天兩天查你幾次,在這樣的飯點的時候,我不信你不難受。
此時的武平安正在等着孟暖暖下來,緊繃着臉,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來,孟暖暖很快過了來,淡淡道:「我是這裏的經理,這位是武局長吧?」
武平安正眼也不瞧她,道:「孟經理是吧?我們的來意你應該很清楚吧?」
孟暖暖淡淡道:「愛怎麼查怎麼查,不過武局長,有些人不是你得罪得起的,做什麼事情先用腦子想一想,你在這個時候來查明朗,會有什麼後果,我想很快會有人打電話給你的。」
武平安呆了一呆,卻是被孟暖暖的話激起了火氣,也不理她,直接讓人樓,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一看號碼,他的頭皮頓時有點發炸,是省政府副秘書長、省安監局局長打來的電話,剛一接通,便聽到那邊破口大罵道:「武平安,你他媽搞什麼?這個時候跑去查明朗,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趕緊給我滾蛋,不想幹了自己打辭職報告,別禍害別人!」
武平安一句話都沒說得,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電話被掛了,心裏是憋屈得要死。
孟暖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個表情扇他一記耳光還要難堪,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太衝動了。
可是令他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面。
正要離開,忽然打開的電梯湧出來一群人,武平安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這一看頭皮更麻了,竟然是省委謝書記一群人過了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趕緊溜,殊不知在前面開路的秘書馮俊已經看到這麼一幫身着制服的人了,也不知他低聲說了些什麼,謝俊看了過來,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只見馮俊快步走了過來,他自然是認得武平安的,低聲道:「武局,到這裏來幹嘛?」
武平安心頭狂跳,卻聽孟暖暖道:「武局是怕我們安全生產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馮俊微微笑了笑:「武局夠敬業的。謝書記那邊有尊貴的客人,都圍在這裏像什麼樣子,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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